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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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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夜倾昱一副你不哄我就不好的架势,凤卿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随后紧紧的挨着他坐到了他的身边。

    漫不经心的扫了凤卿一眼,夜倾昱微微将身子侧向了一边,虽然动作幅度不大,但却足够被她看的一清二楚。

    见状,凤卿猛地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眼神略有些恶狠狠的望着他说道,“你还没完了是吧?”

    怎么觉得他越来越难伺候,从前至少还会有个原因,如今竟连个因由也没了,只是闷声不响的生着气,如此她便是想要哄哄他都不得其法。

    “舒儿,所有人都能够陪在你身边,只有我不可以,你可明白我的心思吗?”说话的时候,夜倾昱的目光中隐隐带着些许伤感之意。

    只这一句话,顿时便令凤卿抓着他衣襟的手缓缓松开。

    “我介意的不是萧竹或是郑萧然他们两人,我介意的……是所有人。”

    “总要过了这段时日,想来便会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微微低下了头,凤卿难得不似以往那般强势。

    她知道夜倾昱心中的苦,知道他所有的求而不得,是以就算他平日对她耍赖了一些她也都能尽量纵着他,尽量不会让她有半点的不顺心。

    微微皱起了眉头,夜倾昱的眼中不觉闪过了一抹纠结之色,不过凤卿却并未见到。

    “即便你因此不开心,可是我也哄着你来了,你心下总该是好受些才对。”试探的望向了夜倾昱,凤卿的唇边带着一丝笑意。

    “嗯……若你能时时刻刻这般我大抵会更开心……”

    “殿下可知人心不足蛇吞象吗?”太过贪心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否则一次性将所有的好处都用完了,怕是将来就更不好哄他了。

    “其实舒儿若当真想要哄我的话倒也不必那么麻烦,你如此聪明想必已经猜到了我的意思对不对?”说着话,夜倾昱眼神轻浮的上下打量着凤卿,白皙修长的手指还挑起了她的一缕发丝,俊颜缓缓的朝着她靠近,直至两人的唇瓣若有似无的触碰在了一起。

    凤卿:“……”

    她其实真的很想装作没有猜到,但是很无奈的是,她对某位不要脸面的皇子殿下实在是太过了解了。

    “不管我发了多大的脾气,也不管我是为何发脾气,只要舒儿牺牲一下色相,那我必然就一点气都没有了。”

    “……你可以不用说的那么直白。”

    “未免你不能完全理解我的意图,还是有必要说的透彻些。”一边说着,他的手还已有所指的顺着她的发丝缓缓的滑至了发尾,最终一圈圈的缠在了他的手指上,动作撩人又魅惑。

    听闻夜倾昱的话,凤卿静静的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实在是不知道这话该如何接。

    然而很久之后的一日凤卿方才终于明白,夜倾昱今日对她说的这番状似不着边际的话会有多大的用处,不过那却是后话了,且说如今凤卿好不容易将咱们这位傲娇的殿下哄好之后,谁知却被某位不速之客再次轻而易举的破坏。

    “四姑娘,表公子来了,说是要见您。”忽然,绣橘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令夜倾昱方才见了笑容的一张脸顿时又阴沉了下来。

    “不见。”

    “可是……”

    话音未落,便听到外面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随即便见萧竹一把推开了凤卿房间的门,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

    方才推开房门,萧竹便见迎面甩来一条绳子似的东西,直照着他的面门而来,想要躲闪过去却已经来不及了。

    “啪”地一声,便见凤卿原本搭在身上的披帛有力的甩在了萧竹的脸上,眨眼间便见他的脸上带着一条长长的血痕。

    “哪个不长眼的奴才居然敢擅闯本小姐的闺房?!”

    “卿儿,你这是做什么?”一把将那条长长的披帛摔在了地上,萧竹即便再是不愿给凤卿留下不好的印象可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哎呀,原来是表哥啊,我还当是哪个不懂规矩的奴才呢!”诧异的看向了萧竹,凤卿的眼中似是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不过,即便是表哥也够令人不解的了,你到这儿来,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说完,凤卿缓步走到了门边将半掩门扉的打开,让院中的人能够清楚的看到房中的情况。

    被凤卿如此一说,萧竹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莽撞,只是他方才见她神色不悦的离开,若是不赶快来解释的话,怕是就此失去了机会。

    但是萧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方才进到房中居然会被打了一下。

    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打到的脸,萧竹的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不悦,不过却被他极快的掩饰好。

    “五妹妹今日说的话,我恐你会误会,是以来此与你解释一番。”

    “误会?”挑眉看向了萧竹,凤卿的眼中带着些许嘲讽的笑意。

    “是她一心想要缠着我,但是我并不喜欢她,是真的。”急切的想要向凤卿承诺保证着,萧竹就像是已经彻底忘记了之前对凤馨说的话一般。

    闻言,凤卿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却好像根本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

    “卿儿,咱们俩人才是有婚约的,我将来是要娶你的,啊……”正在说着话,萧竹的双腿忽然一软,随即不受控制的跪在了地上。

    猛地转头扫了一眼屏风的方向,凤卿的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和警告。

    “我的腿……”惊诧的盯着自己的双腿,萧竹似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忽然腿软。

    “地上寒凉,表哥还是先起来说话吧!”话虽是如此说,但是凤卿却并未伸手扶起萧竹,任由他自己满眼疑惑的缓缓站起。

    “刚刚好像有人打了我的腿一下……”心下疑惑的嘟囔道,萧竹求解一般的看向了凤卿。

    状似费解的摇了摇头,凤卿的脸上也是一副猛然的神色。

    通过大开的房门看着旁边房间窗子上映着的人影,凤卿的神色不禁稍显不耐的对萧竹说道,“这里毕竟是我的闺房,表哥在此处久待多有不便,还是离开吧!”

    “卿儿,那我们之间的婚约是不是还是作数的?”

    “此事并非是我说了算,要看五妹妹的意思,倘或她一直纠缠你不妨的话,那即便作数又有何用呢?”

    一听凤卿的话,萧竹便只当此事还有希望,方才准备再说些什么,却不料余光瞥见屏风后面似是闪过了一道人影。

    见状,萧竹甚至没有去管凤卿是何反应,直接一个箭步便蹿到了那处,一把便扯开了屏风。

    看着凤婉双手搭在腰间一副准备宽衣的样子,萧竹猛地转回了身子,脸上稍显无措。

    “还不走?!”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凤卿也懒得再去遮掩自己的情绪,直接一脸不悦的朝着萧竹喝斥道。

    心知自己今日的行为有些失了礼数,萧竹未免再继续待下去会适得其反,是以便只能匆匆离开。

    不过一直站在门边候着的绣橘和绣蝶却都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疑,六姑娘方才不是还在院中的吗,几时到了屋里?

    只是她们虽然对此心下生疑却不敢直接问出来,更加不敢轻易的对何人言说。

    待到凤卿将房门关好之后,方才见夜倾昱从床帏后面走了出来。

    凤婉一脸无语的看着两人,立好屏风之后便径自走到了一旁坐下,双腿悠闲的晃荡着,一脸的幸灾乐祸之状。

    方才她在暗处看了一会儿了,这位殿下可不是一般的爱吃醋,这下看凤卿可要如何安抚。

    “嗯……直接找上门儿来了,舒儿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这话虽然说的客气,但是夜倾昱眼底隐隐带着的一抹幽光却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凤卿觉得,若是今日不能让他彻底消了气儿,怕是萧竹的下场必然不会太好。

    他昨日既然能够将他直接扔下山坡,难道这一次不是更严重的下场。

    如此想着,凤卿便赶忙表明立场说道,“这次不劳殿下动手,我自己一定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哦?有多干净?”

    “就……让他再也没有机会来我面前蹦哒,如此可好?”

    “勉强使得。”左右他来此的目的也是为了那个什么萧竹,不过就是找个由头让舒儿哄哄他,刷一下存在感罢了。

    好在,舒儿大抵也是明白他的心思,是以处处由得他胡闹,从未有半点不悦。

    不顾凤婉还在一旁,夜倾昱忽然含笑的伸手将凤卿拥进了怀中,修长的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头,声音含笑又醉人,“可以了,如此我就开心了。”

    愣愣的被夜倾昱抱着,凤卿似是没有想到他会忽然释怀了。

    “喂,这可还有个孩子呢,注意一些。”严严实实的捂着自己的眼睛,凤婉状似一脸嫌弃的说道。

    “那位孩子,请你出去。”

    “凤卿,你未免太见色忘义了吧!”往日夜倾昱没来的时候她对她可不是这个态度,今日变得也太快了些。

    “习惯就好,我家殿下也是如此。”

    还未等凤卿说什么,却忽然听闻燕洄的声音响起,说出的话居然与凤婉别无二致。

    转头看向了夜倾昱,凤卿的声音淡淡的响起,“你这位不敬主子的手下也是时候该舍弃了。”

    “嗯,便同你那不敬姐姐的妹妹一起扔了吧!”

    燕洄、凤婉:“……”

    当着他们两人的面儿就如此说,是当他们死了吗?

    ……

    镜月居

    且说杨氏一路拉着凤馨回了她的院子,见她还是一脸不情愿的朝后面张望着,杨氏险些被她气死。

    她一个姑娘家,如此同萧竹一起消失了一整夜已经是十分严重的事情了,可是她自己非但不遮掩,居然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到处去张扬。

    从前这孩子也不是那般没有分寸的人,如今倒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娘,您为何要将我拉回来?”一说起此事,凤馨还是一脸的不悦。

    万一表哥趁着这会子的功夫去找凤卿可怎么办?

    “你还敢说,我若是不将你带回来,难道还继续由着你在那丢人现眼吗?”

    “您在说什么呢,我哪里有丢人现眼?”她不过就是说出一些事实而已,表哥他本来就不喜欢凤卿,那样满身男子气的女人,有哪个男人会喜欢她!

    “方才在梅香苑的时候,你说的那些都是什么,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怎地连大家小姐的清誉都不顾了呢?”说着话,杨氏一脸的痛心疾首之状。

    “我若是再顾着那些无用的清誉和颜面,表哥他就要被凤卿抢走了。”

    闻言,杨氏皱紧了眉头问道,“抢走?他们两人之间本就有婚约在,何来抢走一说,反倒是你,几时对萧竹存了那份心思?!”

    只要一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不在她掌控之中的事情,杨氏便觉得头痛欲裂。

    听闻杨氏问起了自己同萧竹的事情,凤馨甚至还微微红了脸。

    而杨氏瞧着她这般模样,险些被气的背过气去。

    “娘,表哥不喜欢凤卿,你们为何非要揪着那个玩笑一般的婚约不放?”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凤馨的眼中带着明显的费解之色。

    为什么一定要表哥娶凤卿,分明她付出的感情更多,难道不该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吗?

    “你可知道萧竹一旦迎娶了凤卿咱们府上会得到多少的银子,有了那些财宝,你爹和你大哥的仕途就能走的更加的安稳,届时娘一定会为你择一个如意郎君,比萧竹还要好上许多,你便将他忘了吧!”

    “不可能,我就只喜欢表哥一个人。”

    “你这孩子……”

    “娘,我实话与您讲吧,我与表哥……我已经与表哥有了肌肤之亲……”实在是不愿接受凤卿和萧竹在一起的事实,凤馨便直接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一听她的话,杨氏整个人都震惊了,连手中的茶盏几时掉到了地上都不知道,只一味双眼瞪大的望着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你说什么?!”

    “孩儿已经同表哥有了肌肤之亲……啊……”

    凤馨的话音还未落下,便只听闻“啪”地一声响,随即便见杨氏举着手,一脸愤怒之色的瞪着她,“你再说一遍。”

    “娘……”凤馨伸手捂着自己一侧被打的脸颊,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哭腔。

    她的心里觉得委屈极了,不明白素日那般心疼她的娘亲为何会如此对待她。

    明明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她只是想要和表哥在一起而已,为何连娘亲都要阻止她?

    杨氏似是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真的对凤馨下了手,一时有些错愕的站在那,看着自己的女儿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别提心里有多难受了。

    “馨儿,你怎么如此糊涂啊?”说着话,杨氏不禁大力的捶着自己的心口,连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她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已经失去了女子最重要的贞洁,将来该要怎么嫁人?

    “您就答应让我嫁给表哥吧,否则的话,女儿便是死了也绝不嫁给别人。”

    诧异的看向了凤馨,杨氏根本难以想象,她对萧竹的感情竟然已经深到了这般地步。

    事实上,凤馨对于萧竹的感情也并不是如何的深入骨髓,她只是觉得她付出了,便定要求个结果,再加上她已经将自己彻底的搭了进去,若是没个结局的话,那她将来这一辈子便算是彻底毁了,是以不管如何,她一定要嫁给萧竹,唯有如此,才算是对自己有个交代。

    不过这样的心思,凤馨并不打算告诉杨氏。

    一时被凤馨气的无话可说,杨氏只得坐在椅子上无声的哭泣着,看的凤馨也不禁觉得心酸不已。

    孟含玉进到房中的时候,见到的便是母女俩一坐一跪相对流泪的景象。

    “娘、馨儿,你们这是怎么了?”疑惑的看向这母女俩,孟含玉伸手扶起凤馨,拿着手中的绣帕为她擦了擦满脸的泪水。

    “嫂嫂……”

    “哎呦,瞧瞧这一张笑脸哭的,发生什么事了,与我说说。”她方才回府便听闻昨日她们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山贼,也未来得及打听详细的情况便急着赶来镜月居了。

    “我想要嫁给表哥,可是娘亲不许。”抽抽噎噎的同孟含玉说着,凤馨的样子看起来委屈极了。

    “你要嫁给萧竹?!”

    “嫂嫂,连你也觉得馨儿不该如此做吗?”一想到连孟含玉都要站在杨氏那边,凤馨的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掉。

    “那娘亲又为何泪流不止?”没有直接回答凤馨的问题,孟含玉将话绕到了杨氏的身上。

    “造孽啊!”

    幽幽的叹了这么一句,杨氏便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一副并不愿提起的样子。

    见状,孟含玉心下微思,随即将目光落到了凤馨的身上,不经意间扫到了她颈间的红痕,孟含玉的心下顿时一紧。

    她是已经嫁了人的女子,那样的痕迹她自然明白是什么,也自然清楚凤馨经历了什么。

    难道说……

    “馨儿,你与萧竹……你们……”实在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汇去形容两人的行为,孟含玉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嫂嫂,你帮帮馨儿吧,否则馨儿便只有一头碰死的份儿了。”神色激动的望着孟含玉,凤馨紧紧的拉着她的手,眼中充满了祈求和无助。

    瞧着凤馨这般模样,孟含玉一时没有说话,反而将脸转向了杨氏的那一边。

    不管怎么说,杨氏是她的娘亲,凤馨的亲事总该是由她做决定的,是以若是她不开口的话,自己是不会随意给凤馨出主意的。

    更重要的是,事关萧竹,也就是扯上了凤卿,不知为何,孟含玉下意识的不想要同她对上。

    对于这个“堂妹”,孟含玉谈不上有多了解,但是只是从凤轩的口中听闻,她便已经深知她的不简单,再加上几次看见她在府中的行事,让孟含玉更加确定,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愿同她相斗的。

    “娘亲,馨儿毕竟小,想必是一时糊涂,您看这事儿……”她毕竟是一个儿媳妇,若是就此帮凤馨做了决定的话,难保他日他们不会埋怨她,将所有的责任多怪罪到她的身上,是以还是由杨氏自己拿个主意吧!

    昨日去宝莲寺的时候她便觉得凤馨对萧竹的态度有些不大对劲儿,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不过一夜的光景,竟然就发生了这样大的变故。

    而且瞧着如今的情况,怕是即便她们想要阻止也是来不及了。

    “你瞧她这个样子,若是不应了她的话,怕是这条命就要折腾没了。”

    “娘,您答应了?!”听闻杨氏的话,凤馨赶忙激动的问道。

    “你先别高兴的太早,还是要告诉你爹和你大哥一声。”轩儿倒是还好说,只是怕老爷不会轻易同意。

    虽然杨氏的话留了很大的余地,但是凤馨如此听着还是感到很开心,总觉得自己这般孤注一掷没有白费。

    “可是,爹爹万一要是不同意怎么办?”

    闻言,孟含玉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她的心里却明白的很,这件事公爹是一定不会同意的,是以若想要顺利的进行的话,便只有将老夫人搬出来。

    杨氏大抵也是与孟含玉想到一处去了,瞧着凤馨一脸的担忧之色便不禁安慰她道,“要想你爹不反对,便只有事先知会老夫人一声了。”

    “那我这就去……”说着话,凤馨便匆忙起身,似是打算马上将此事说与老夫人知晓。

    “你给我回来!”

    见凤馨如此沉不住气的样子,杨氏的脸色不禁变得愈发的难看。

    若非是见如今的事情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她是一定不会答应馨儿嫁到萧家去的。

    萧长平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不是没有听老爷说起过,难保萧竹不会学的如他爹一般游手好闲、整日的花天酒地。

    不过好在他们眼下还在永安,只要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想来他也不敢胡乱造次。

    “晚些时候再去找祖母也不迟,眼下还是先要解决四妹妹与萧竹之间的婚约。”之前不知是何人放出的口风,整个永安城中都是有关凤卿和萧竹之前婚约的流言,眼下若是贸然换成了凤馨与萧竹成亲,怕是会引起不小的骚动。

    倘或有心之人利用此事往他们府上泼脏水的话,怕是就会惹出大乱子了。

    只是孟含玉心中的担忧凤馨却并不能明白,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如此任性的任由自己胡闹,“那是什么婚约,怕是也就只有嫂嫂你将它当作一回事。”

    “含玉,你是何意思?”

    “馨儿要想嫁给萧竹,须得让对方同四妹妹解了婚约,但是这话得有四妹妹亲自说出口,若是由咱们这边来说的话,未免落人话柄。”

    “嗯,这倒是……”

    听闻孟含玉的话,凤馨不禁皱起了眉头问道,“那要怎么办才能让四姐姐主动提出这个要求呢?”

    今日她在梅香苑的时候便已经说起了此事,只是可惜听到的都是自家人。

    “这就值得咱们好生想一想了。”

    话落,便见孟含玉微微低下了头,眼中极快的闪过了一抹晦涩。

    事实上,她本是打算在今日回府之后便将凤馨的情况告诉杨氏,让她今日多看管着她些,待到凤卿与萧竹成了婚,想来她便会死了心了,谁知事情发生的如此突然,生生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方至如今,她除了顺着凤馨的心意也想不到其他的解决办法了。

    毕竟若是将这丫头逼急了,谁能不敢保证她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万一到时候闹出人命,自己反倒是成了罪人了。

    想到这,孟含玉的眸光便不禁变暗。

    ……

    紫霞苑

    凤卿听闻孟含玉回来的消息时并没有感到特别的惊讶,毕竟昨日去的时候便说只在那留宿一晚,今日正好该回来。

    听闻她回来之后便直奔镜月居去了,想来是听闻了凤馨的事情了,看来还真是有够她忙的了。

    “也不知宝莲寺那子孙堂有没有用?”

    “想知道结果的话,等上一两个月看看孟含玉的肚子不就知道了。”将倒好热茶的茶盏递给凤婉,凤卿的话说的有些漫不经心。

    “你好像并不相信有菩萨这回事?”

    “连你这个曾经的古怪都是假的,那与之相对的,想来那寺中也有些猫腻。”

    闻言,凤婉微微挑挑眉,随即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当日装神弄鬼是为了好玩,也是免得有人侵占她的领地,可是那群和尚是为的什么?

    似是看出了凤婉心中的疑惑,凤卿眸光微凉的说道,“你也莫要将那些和尚想的太多高尚了,若是能够斩得断七情六欲,何苦非要将自己囚禁在那方寸之地。”

    便是连惠远寺的了空大师心中都有着难以放下的执念,更何况是这些人。

    不过不管那寺中有何猫腻,凤卿眼下都没有打算去理会,甚至对于孟含玉这个人,只要她眼下还未与自己对上,凤卿都还未打算对她出手,但若是她帮着凤馨出一些不该出的主意,那就莫怪她了。

    这般想着,凤卿的眼睛便微微眯起,指尖一下下的抚摸着光滑的杯沿,眸光有一瞬间的冷冽。

    至晚间,凤卿去了玄觞的别院,凤婉因为不愿见到玄觞,是以便留在了凤府。

    且说凤卿去见安鱼和乐藻的时候,因着时辰已经不早了,她们早已歇下,反而是安瑾然和玄觞听到了院中的动静,毫不犹豫的翻身而起。

    三人在院中六目相对的时候,凤卿挑眉笑道,“看来今日是白走这一遭儿了。”

    她原是想着来见见两位姐姐,哪里想到见到的居然是两位姐夫!

    “自便。”冷冷的说了这一句,玄觞便转身回了房中。

    见状,安瑾然不禁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到底还是慢了一步,他原本也打算如此说完就回房的。

    “瞧着大姐夫也不大欢迎我的样子,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告辞了,明日告诉大姐姐我来过便好了。”说完,凤卿便转身准备离开。

    “来都来了,坐吧,我也有几句话要同你说。”说着话,安瑾然径自走到了一旁的桌边走下,顺带吩咐下人送了美酒上来,“喝杯酒暖暖身子。”

    话落,便见他将一坛酒直接递到了凤卿的面前。

    听闻安瑾然的话,凤卿的心下不禁有些疑惑。

    他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啊?

    “你同夜倾昱闹别扭啦?”

    只这一句话,却令凤卿的眸光不觉一闪。

    怎么不过才是白日的事情,他眼下就知道了?!

    瞧着她这个神色,安瑾然便心知自己说对了,虽然心里对夜倾昱吃瘪感到挺解气的,但是他也着实受不了那人时不时的跑来找他“诉苦”。

    “你怎么知道?”

    “他已经忘我这儿跑了几个晚上了,再这么下去,他倒是没什么,可我就要疯了。”否则的话,他才不会如此好心的大半夜在这儿同她说这些呢!

    一听安瑾然如此说,凤卿的心下不禁感到少许的惊诧。

    夜倾昱深夜来找他,他找安瑾然做什么?

    似是看出了凤卿眼中的疑惑,安瑾然不禁语重心长的对她说道,“我与你说,这男人啊,偶尔是要哄着来的。”

    凤卿:“……”

    为何她觉得这话从安瑾然的口中说出来如此诡异呢?

    “怎么,你不信啊?”

    “非是不信,只是觉得有些没有说服力而已。”她就不相信,大姐姐难道会哄着他不成?

    一时被凤卿堵得哑口无言,安瑾然一脸不悦的瞪着她。

    他大晚上的不睡觉在此与她说这些,她居然还有心思打趣他!

    “您说、您说。”她不气他了就是,瞧着样子似是已经被夜倾昱折腾的快要崩溃了。

    “他总是与你闹脾气必然是因为你没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是以他才时不时的在你面前刷存在感。”

    “安全感?”

    一脸的高深莫测,安瑾然似是什么都懂得的样子说道,“依我看,夜倾昱的心里大抵有鬼,否则的话,他不会如此草木皆兵。”

    他与凤卿认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两人之间的感情也是无比的深厚,何以会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如此心情焦灼。

    “他心里能有什么鬼?”

    “这就要问你了,难道就没有觉察到他有什么不对劲儿吗?”按理说,连他都意识到了,凤卿那般了解夜倾昱,不该一无所觉才是。

    经安瑾然这般一说,凤卿不禁皱眉回想着两人到永安之后的种种,的确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夜倾昱好像时不时就要确定一下她的心意,较之从前的玩笑和撒娇,似乎其中总是暗含了一些认真。

    想到这些,凤卿的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不解。

    “我心下猜测了一下,你要不要听一听?”故作深沉的喝了一口酒,安瑾然的眸光在秋夜里透着一丝幽暗的光芒。

    “大姐夫就别再故弄玄虚了,若是当真不说便不会留我在此叙话了。”

    见自己的意图都被她猜到,安瑾然便也就不再遮掩,而是直截了当的对她说道,“你觉得你与夜倾昱之间在一起最大的阻碍是什么?”

    闻言,凤卿不禁一时沉默了下来。

    阻碍……

    若说从前的话,大抵就是他们两人之间隔着凤家的灭门之仇。

    不过如今,那些事情都已经弄清了,甚至就连大姐姐和二姐姐的性命都是庆丰帝救下的,她连最后一丝对他的芥蒂都不知该从何而起,那么对于夜倾昱的感情自然也就变得越来越纯粹和安然。

    可是安瑾然既然如此问她,便意味着他们两人之间还存在问题,他是这个意思吧?

    “大姐夫指的是什么?”

    “我只问你一句,他日夜倾昱回到丰鄰城的时候,你可想好了自己的身份吗?”她该以什么样的身份随他回去,皇子妃吗,可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眼下丰鄰城的六皇子府中便住着一位。

    虽然夜倾昱的心只给了她一个人,但是安瑾然觉得,怕是依照凤卿的性子,她定然不会忍受自己与人为妾的吧!

    “誓死相随,但绝不为妾。”说话的时候,凤卿的眼中充满了坚毅的神色。

    果然……

    “那你又可曾想过,等待你们两人,岂止会是一个六皇子府而已。”话已至此,安瑾然便不再说下去,反而开始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酒。

    按理说,这些事情原不该由他说出口,可是只要想要将来他们两人可能要面对的情况,安瑾然便觉得安鱼必定会为他们感到担忧,是以他还是尽早提醒一下凤卿的好。

    听闻安瑾然的话,凤卿握着酒坛的手不禁渐渐收紧,眉头也皱了起来。

    不止是一座六皇子府,那还应该有什么?

    未免一下子说的太多反而让她忧心,安瑾然拿着酒坛朝着她手中的轻碰了一下,随后语气关切的安慰道,“我也只是心下猜测而已,你自己多做些准备总是没错的。”

    “……多谢。”

    直到凤卿离开的时候,安瑾然看着她不复往日的骄傲神色,便心知她大抵是猜到了最坏的结果。

    但是对他们两人不好的结果,对于丰延的百姓来讲,或许倒是一件不错的喜事。

    这世间的事情总是如此,你之蜜糖,我之砒霜。

    缓缓的喝了一口酒,安瑾然看着手中的酒坛,眼中难得闪过了一抹悲戚之色。

    北朐亡国虽是有他一手促成的原因在,但那毕竟也是他与父亲曾经效忠的国家,只是风雨忽起,势必要做出自己的抉择。

    他是如此,凤卿和夜倾昱也是如此,没有人能够逃得开。

    “你方才与卿儿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忽然,安鱼的声音毫无防备的响起,令安瑾然握着酒坛的手不禁一顿。

    “安鱼!”她怎么醒了?

    “夜倾昱曾经答应过我,说他绝对不会委屈了卿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安鱼的手紧紧的扣住了门板,比起她自己遇到了什么伤心难过的事情还要焦灼。

    赶忙起身走到了安鱼的身边,安瑾然一把将她搂进了怀中,“那些事情都是我瞎猜的,不过是为了哄着凤卿多去迁就些夜倾昱,你也知道前几日他总是跑来打扰咱们。”

    说着话,安瑾然还不禁露出了一脸的嫌弃之色。

    见他说的如此认真,安鱼的心中也不禁茫然了,“真的吗?”

    “自然是,我难道还会骗你不成!”说完,他还欲作势起誓一般。

    “安瑾然,你不是没有骗过我,这一次,我希望你说实话,卿儿和夜倾昱……”

    “安鱼,他们有自己的路要走,即便你事事都预料到了也帮不了他们什么。”见实在遮掩不过,安瑾然便索性将话说开了。

    若他所料不错的话,夜倾昱将来要走的路,没人能够做得了主,就连他自己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