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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八章 妖花蛊惑之下人性的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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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子每天都离不开莺粟果实,每一天都活在她自己的烟雾氤氲缭绕之中,她喜欢那种慵懒的躺在阴暗的房间里,也不开灯,甚至在白日故意将窗帘拉起来,拒绝光明和阳光,把自己封闭在屋子里,尽情享受罂粟果实燃烧而出的香气。

    一旦得不到,便会喝骂,便会打砸家具,便会痛哭流涕,便会撕扯头发,撒泼发作,撞头咬啮。

    人类无赖的穷形尽相,在一个女子身上集中爆发,人类文明时代所不应发生的那些动物本能,发生在她的身上。

    谁能想到一个本来优雅从容,善良美丽的少妇会变得如此不堪入目呢?难道仅仅是因为疾病的折磨,毒药的蛊惑,便让她迷失本性,还是她天性之中便有偌多的匹夫匹妇的恶劣根性呢?

    一切和发脑疾时候并无二样,甚至更凶狠,甚至更让人预感到末世的凄凉惶恐。

    她不再与这个世界上任何人有亲昵爱慕,唯一与她亲爱的不过是那些莺粟果而已,谁能与她那些花果,她就会对谁生出再生父母的感恩,因此村中有些卑劣的男子,也因此占尽了便宜。

    她看到那些花果的眼神,比她之前看到自己最为亲爱的丈夫和女儿的眼神还要亲爱百倍,她可以不吃饭,不喝水,但是不能离弃这种罪恶而蛊惑的果实。

    这是她生命的元力,也是她能够再次焕发出饱经病困折磨后的活力与青春的仙丹灵药。

    没有了这种果实,她将只是一副行尸走肉,其实此时的她,在别人的眼中,与行尸走肉也并无太大的分别,人类所能释放的恶,这种饮酒一般的麻醉,更让其无度而不可控驭。

    原本她无论如何的被病痛折磨,她也不会将痛楚发泄到女儿身上,就算是丢弃自己的性命,也不容忍女儿受到伤害,这乃是母亲的天性。

    她脑疾发作的时候,就算是如何的痛苦难忍,近乎癫狂入魔,本能也不会对自己的女儿如何伤害。

    现在一旦自己看不到的时候,她就开始打芳姑,这本来是后娘才做的事,妻子做起来一点也没有良心的谴责。

    而且痛快非常,她酣畅淋漓的享受过她心中的人间美味,那种幻觉之中的得到的自得意满,让她生出一种为所欲为的狂放。

    她嘴里的言辞咒骂丈夫和女儿乃是她的累赘,没有他们,自己便不会因为操劳而患病,而遭受折磨。

    六岁的女儿,开始对母亲生出仇恨,甚至仇恨为何她不经自己的同意而让自己来到这个世界。

    父亲兴奋过后迎来的是让他难以接受的现实,他终于从前辈神医大哲的告诫中领悟到他的目光如炬。

    原来妻子的脑疾并没有好,而是被莺粟给麻醉,莺粟的上瘾代替了脑疾,莺粟更刺激她变得疯狂不安。

    这种上瘾难道会比脑疾更不让人发疯发狂么?

    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情,病痛折磨喊叫哀嚎,也并非什么可耻,可是服食莺粟上瘾入魔岂能说是自然之理呢?

    胡扁鹊的谆谆告诫言犹在耳,村民对于这种花的太过妖媚的而疏离的禁忌使得村中人都远离服过这种果实的人。

    因为大家都知道,村中形成的规矩便是,一旦服食了莺粟花的果实,便再也没有起死回生的可能,事实上也宣告了那个人的死之将至,千百年来,从无例外,所以他们对于将临死亡的人,有一种疏离感,也实属平常。

    芳姑母亲是第一个服食罂粟花果实的年轻人,以前其他将死之人服食过之后安详的去世,在微笑之中走过这个世界最难走的最后一程。

    谁也没有人见过一个年轻人服食后的景象,大家最为奇怪的是她服食了这种果实,为何还没有死去。

    村中人渐渐的对他们都远观而不再亲近,他们都认为母亲不守公约信诺,既然她患上了不治之症,为何她服用了这种果实之后还不死亡呢?不是绝症者服下这种药都会尽快死亡的么?

    村里的人也开始暗自恐惧揣测,这种花果果然邪恶,将一个善良美丽的少妇变成了村中的女巫。

    更大的祸患降临,自从母亲迷恋上这种花朵,不可一日无之,村前村后的果实几乎被她采食一空。

    那种攫取无度,上瘾入魔,得不到罂粟花的痛苦,甚至远过于脑瘿之疾的纠缠。

    母亲并不是意识不到自己的变化,她开始变得暴躁易怒,她不想成为莺粟花的奴隶。

    偶尔清醒的时候,她终于理解这个村里人千百年来的智慧,他们为什么面临着甚至比自己更痛楚的痛苦都不服用这种果实呢?为什么自己这么愚蠢就开始服用了呢?

    现在的自己,丢失的已经不是本性,而是连最后做人的尊严都已经丧失,别人视自己已经形同野兽怪物,女儿和丈夫眼中慈祥的母亲已经不再,温柔的妻子早已死去,女儿和丈夫感觉到的是乡亲的冷眼和鄙夷,甚至躲藏和怨毒。

    整个村子正是缺少了一种律法和公约,使得她服用莺粟花的时候无人阻拦。

    母亲已经成为一个无法自制的矛盾,她也不愿意自己沉沦如此,可是莫大的定力和耐力,岂是她这个乡村少妇所能具有的呢?就算是天大的英雄,顶天立地的好汉,面对病痛的折磨和这种花果的蛊惑,也无能为力,更何况她这个柔弱的女子呢?

    其实她不知道,被如此类花果蛊惑的人,非但会如她一样发疯撕咬癫狂,而且还会入魔做戏,还会站在舞台上尽情的表演,狂妄的让世人都跟着他们导向深渊。

    母亲服食花果已经过了一年,在还未陷入最终的疯狂之际,她不忍再被自己被这种毒药纠缠,她也知道这种药物已经侵蚀了她的本真,让她变得面目可憎,依然保有的美丽不过是一张画皮,人若只剩下一副面皮来苟活世上,那么尊严何在呢?没有了尊严,就算是活着,还能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