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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章 芋头,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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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坊内的那间密室外。

    迟柔柔孤身立着。

    她不知屋子里究竟是何场景,只是站在这里,她就感觉胸腔内一阵窒闷,越是靠近越是疼痛难忍。

    有弯仔帮忙,她轻而易举就推开了门。

    吱啦——

    她一脚迈了进去,像是惊醒了黑暗的光。

    迟柔柔迈出一脚后,身子就顿住了。

    她低下头,看着这满屋子的猩红,满地的血……

    胸腔内有什么在震动着,颤抖着。

    头皮控制不住发麻,呼吸发窒,脑子里像是有飞蚊在嗡嗡作响。

    迟柔柔看向的墙下那个人形棺材。

    鲜血源源不断从那棺材里冒出来……

    她下意识张开嘴,喉头声带却像被割裂一般,只能发出一点破碎的音节。

    迟柔柔猛地咬住自己的拳头,没让哽咽和尖叫声冲破咽喉。

    她看着地上的血,又看着那口棺材。

    视线不断在两者之间交错着,不敢相信,如在做梦一般。

    这些血……是芋头的!

    他在那口棺材里?!

    迟柔柔颤抖的想要走过去,她走在血泊里,双腿竟是控制不住有点发软。

    她脚下踩着御渊的鲜血……

    每一步走的都小心翼翼,不敢下重脚,仿佛踩着的是御渊的血肉那般。

    怕自己动作太大会让他疼痛难受……

    迟柔柔满目骇然,呼吸都在发颤。

    芋头……御渊……你到底在做什么?!

    你背着我,对自己做了什么?!!

    迟柔柔的手将要触碰到棺材之际,蚩尤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比吾预料中来的早。”

    听到这声音的瞬间,迟柔柔咬紧牙关。

    她侧转身,看向身后。

    蚩尤的身影就出现在那面镜子里,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迟柔柔,表情甚是淡漠。

    迟柔柔咬住下唇,看他的神色复杂到了极点。

    愤怒怨恨痛苦一应情绪涌上心头,但在看到这满室鲜血后,悉数被击垮。

    她甚至顾不得愤怒与怨恨,她只想知道,她的芋头怎么了?

    “他到底怎么了?你告诉你……”

    迟柔柔忍着泪,目不转睛的看着蚩尤。

    蚩尤目光闪了闪,他本以为迟柔柔见到这场面,第一件事会是对自己破口大骂,或是想方设法杀了他。

    可是比起恨他,她更爱御渊。

    在她眼里,此刻已没什么比那小子的安危更重要的了。

    蚩尤沉下眸,开口道:“他修炼了灭舍诀。”

    “灭舍诀?”

    “那是本禁术,与古神一起诞生在极东之地的功法。”

    蚩尤淡淡道:“过去一直被镇压在灵山之下,其法己身为烘炉,以伤换力,改自身而灭天地。”

    蚩尤眼里带着嘲色:“这本就是一本魔功,过去不是没古神尝试修炼,但最终却是毁灭自身罢了!”

    迟柔柔眉头越皱越紧。

    “芋头他修炼了此法,所以才能在短短五年之内让自己神魂大进?那他又……又变成什么样子了?”

    “这灭舍诀到底是如何伤己的?”

    蚩尤看了眼她身后那棺材,抿了抿唇道:

    “你也当过僵尸,知道僵尸这种怪物的缺憾。”

    “僵尸嗜血而生,此乃本能,越是强大的僵尸,越到后面人性越容易消亡。”

    “而灭舍诀……修的本就是无情道!”

    迟柔柔呼吸一颤,睫毛颤动的瞬间,一滴泪滑过面颊。

    “弃情、忘情然后无情……”

    蚩尤不疾不徐的说着:“他就像是个已然中毒的人,修炼此法便是毒上加毒。”

    “越是修炼,越是控制不住内心的嗜血之欲,每次血瘾发作,就难以指控。”

    “偏他不肯放弃人性,既想得到力量,又不想变成怪物……”

    蚩尤说着顿了顿,重新看向迟柔柔:

    “既要修无情道,如何能有情?”

    “可你就是他不愿放下的情,注定他给自己选的是一条死路。”

    迟柔柔的唇,已然咬破。

    她转过身,准备将棺材打开。

    蚩尤再度开口叫住她:“迟柔柔!”

    “他此刻的模样,你不会想看到的。”

    迟柔柔脚下一顿,她扯了扯嘴角,反问道:“他把自己封进这棺材里,就是为了压制嗜血之欲?”

    “是……”

    蚩尤皱了皱眉,脸上露出片刻挣扎,还是开口道:

    “这具棺材便是浑天绲,这是他为自己炼制出的囚具。”

    “浑天绲身具刑罚之力,但凡他血瘾发作,变会以雷霆之力灼其血肉。”

    “一旦他濒临失控,他就会躲入这具浑天绲的棺材内,放空自身血液,去掉血瘾,但这只是饮鸩止渴罢了……”

    一字一句如针扎般落入迟柔柔的耳中。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让呼吸平静下去。

    眸光发颤,看着面前的棺材。

    御渊,你这个傻子……

    蚩尤见她还要去开棺,脸色沉了下去。

    “迟柔柔!”他的声音里,罕见带了急迫:“你不会想见他如今的样子……”

    迟柔柔回头看向镜中的蚩尤。

    蚩尤一怔,他没在迟柔柔的脸上看到丝毫的恐惧与不安。

    只有无法言状的心疼与坚定。

    “我知道孤身黑暗中是什么感觉。”

    “与他相逢之初时,我才是怪物。”

    “他从未畏惧、嫌弃、放弃过我。”

    迟柔柔一字一句说着:“哪怕他成了怪物,我也不会放弃他!”

    那一刹,蚩尤愣住了。

    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泪光,也看到了她眼中无惘的坚定。

    迟柔柔毅然决然转过身,将棺盖打开。

    棺盖内,荆棘尖刺密布。

    迟柔柔看着面前这具千疮百孔满是血窟窿的身躯,控制不住眼泪,婆娑而下。

    这么多伤口,他该有多痛啊?

    唯一没被尖刺所伤的,只有他胸膛处那一块。

    那里,装着她给他的心脏……

    迟柔柔颤抖的伸出手,想要触碰他,又怕会伤着他。

    御渊静静立在棺材里,浑身是血,身体被无数尖刺穿透。

    他的连苍白到没有一点血色,像是一具被放干了血的尸体,冰冷,了无生气。

    迟柔柔抚上了他的脸,踮起脚尖,轻吻着他的唇,压抑着哽咽。

    “笨蛋芋头……我来了……”

    棺材中,御渊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他缓缓睁开眼,那双眼殷红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