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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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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翊钧急急到瀛台,蓬莱阁里王容与烧的面色潮红神志不清,对他的呼喊完全没有反应,朱翊钧对许杜仲说,“怎么治了这么久,还是这样?”

    “微臣也不知道。”许杜仲面有难色,“是微臣无用。”

    “朕现在带她去泡着,一切等高热退了后再说吧。”朱翊钧拧眉说,御医素手无策,难道真要去民间悬赏名医来给皇后看病吗?

    朱翊钧脱的只着单裤抱着王容与躺在浴池里,王容与的睡裙在水里散开,像花一样,朱翊钧却无心欣赏,抱着王容与心都要碎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

    “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王容与单薄的身体靠在朱翊钧怀里,无知无觉,没有回应。

    这次没有上次泡的时间长,将将天要亮的时候,王容与就恢复了意识,她摸着盘在自己腰上的手,“三郎?”

    “醒了?”朱翊钧湿漉漉的手去摸王容与的额头,感觉没那么热了,但又觉得沾了水,或者是自己的手泡在水里摸不准,“我带你出去,让许御医给你诊脉。”

    王容与就一直看着他,直到许杜仲诊脉后退下熬夜,她也一直看着他,朱翊钧有所察觉,回头看她,“怎么这么看着我?”

    “三郎上床来抱抱我。”王容与要求说。

    朱翊钧依言上了床抱着她,王容与靠在他胸前听心跳。

    “怎么了?”朱翊钧问。

    “玉贵人有孕了吗?”王容与低低的问。

    朱翊钧先是没听清,后来听到了,很震惊的看着王容与,“你说的信我,难道是假话不成?”

    王容与搂着他,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不看他。

    朱翊钧又是生气,但是看王容与心里想着这件事又把自己弄的高热又心疼,想骂舍不得,想打更是下不去手,最后只能长叹一声,“我说没碰过她,就没碰过,你不该把这样荒诞的消息当真。”

    “可是无风不起浪啊。”王容与小小声的说。

    “玉贵人也没有查出有孕,只是吃不下又吐,难道这天底下所有吃不下又吐的人都是怀孕了?”朱翊钧道。

    “没有确诊吗?”王容与疑惑的问。

    “你不知道?”朱翊钧问。

    “来传信的人只说玉贵人有孕了,我想着,一定是确诊了才会传来的。”王容与低落的说。

    “没有确诊,太医说日数太短查不出来,但我知道,我没碰过她,她怎么会有孕?只是肠胃不舒服而已。”朱翊钧说,“难道她还胆大包天给朕带绿帽子不成?”

    “不。”王容与说,“我乱想了,三郎不要再说了。”

    “所以你当真了?”朱翊钧说,“你以为我说谎了,我背叛了你,让别的女人怀孕了,然后你就把自己逼病了?”

    “我嘴上说的信誓旦旦。”王容与看着他说,“我说君若无情我便休,但是这么多日日夜夜,情是真的,哪里能说放的下就放的下。但是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不知道,我心里又十分难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其实是不太信的,我想着等你来的时候亲自问你的,但是也不知道身体怎么回事,他也不听我的,不然,我早就想他好了,不要这样病怏怏的躺着。”

    “别哭了。”朱翊钧说。“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

    “这事也是我的错,我明知道宫里有人传消息给你,我早点来跟你说就好了,你就不用把自己逼成这样。”朱翊钧说。

    “不过你这也是给我一个警醒了,我要是以后真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就真能死给我看,让我后悔都没有地方去。”朱翊钧用手抹王容与脸上的的眼泪,故意笑着说。

    “我病了这么久,不能伺奉三郎。”王容与说,“三郎需要人伺候,我。”

    “我忙着忧心你的病都来不及,哪里还管的上那许多。”朱翊钧说,“你把我想的也太没良心了。”

    “我错了。”王容与说。

    “我说过,有些事,嘴说的都是假的,只看我怎么做的。”朱翊钧道,“你会胡思乱想,是我做的还不够。”

    “不,三郎做的够好了。”王容与说,“是我病的久了,糊涂了。”

    “不要再这样突然发热,不要再这样半夜传急信给我,说你不好了,我的心真的再也经受不了几次这样的刺激。”朱翊钧说。

    “死了会比较好吗?”王容与低声喃喃道。她如今半死不活的吊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她也不能陪着朱翊钧,让朱翊钧人正当年陪着她清心寡欲,她又怎么能忍心。

    好在朱翊钧没听到她这句话,不然又该心疼了,他只搂紧了王容与,轻声安慰她说,“会好的。”

    等到王容与稳定后睡着了,朱翊钧回到后宫大发雷霆,查清楚是谁去瀛台嚼的嘴皮子,一个嫔,朱翊钧罚了她闭门思过半年,还下了命令,“从今天起,后妃都不得去瀛台打扰娘娘静修,真有心去请安,就在瀛台桥上磕个头就成。”

    朱翊钧大发雷霆,倒像是给了后宫一个错误的感觉,玉贵人是真的有身孕了,皇后娘娘听闻消息后旧病复发,陛下才会这么生气。

    李太后听闻消息后晒笑,“你看,就是这么脆弱的关系。”

    “皇后在瀛台回不了,她也伺候不了陛下,时间越长她越会猜疑,然后把陛下越推越远。”

    “陛下是个男人,正当年的男人,血气方刚,他又能忍得了多久?”

    “两个人离了心,就能各自做好自己的身份,哀家也不用替他们着急。”李太后说。

    “太后一番苦心,希望陛下和皇后能体会才好。”宫人说,“只是皇后这病实在有些蹊跷,就连许御医都素手无策,只能让娘娘安睡静养,不能根治。”

    李太后皱眉,“也是她的命吧。”

    裴美人来找玉贵人,玉贵人躺着迎接她,“我最近实在没力气,让妹妹看笑话了。”

    “你快躺着,我们什么关系,不要拘泥那些礼节。”裴美人说,“最近可好些了,太医可说什么了?”

    “还是吐,吃不下东西。”玉贵人苦笑着摇头,“但是太医也没诊出来是孕相,只让我安心躺着等,也许过了日子就能确诊。”

    “我现在就害怕,如果到时候诊出来不是孕相,我就丢人了。”

    “毕竟从前那么多次伺候陛下都没有消息,这个药总不能吃一次就有用。”

    “这积年的嬷嬷眼睛都厉的很,她们说你这是十有八九就是孕相,只是日子短太医诊不出来,你就等着好消息就是。”裴美人说,“我可真羡慕你啊。”

    “羡慕什么,得等他成功落地后吃再来羡慕也不迟。”玉贵人说。

    裴美人坐在那和玉贵人说些其他,没说玉贵人你说过你自己怀上了就会把那个药分我一粒,但她也没说走,按道理玉贵人现在正是要静养的时候,她就一直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直到天色黄昏才离开。

    第二天又来了。

    玉贵人知道她来的意思,但是她也没开口说,如果这药经过实验,真的这么有用,她还能轻松送给玉贵人,就要让人起疑了。

    玉贵人就这么应和着裴美人,但是这个时间也要把握的好,按说一个月后就一定可以诊出来是不是怀孕,她就装不下去了,那么在这几天里,她就要把药送出去。

    玉贵人平素把身边把的很紧,但是因为最近病了,又疑似有孕,只顾着自己身体,宫人就出入的随便点。

    在裴美人又一天的跟她来耗的时候,玉贵人才笑着对她说,“瞧我这记性,说了要分一粒药给你的。”

    玉贵人拿出一个荷包递给她,“只一粒,你千万要谨慎。”

    “我不要,你自己拿着吧。”裴美人推着玉贵人的手,但是一手却捏着荷包。“我又见不到陛下,你时常能面圣,还有机会。”

    “日子那么长,你又还年轻,总有机会面圣的。”玉贵人劝道,“再说,我这胎要是稳了,我也想把孩子养结实了再要第二个,怕那个时候药物没有药效了,岂不是浪费,给你,你有我有,大家都好。”

    裴美人接过荷包,热泪盈眶,“姐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不管日后如何,我这条命就是姐姐得了。”

    “傻妹妹,我要你的命干什么?”玉贵人笑。“我们都要在这宫里好好活着。”

    裴美人千恩万笑的从玉贵人宫里出来,回去后等到夜深,换了宫人的服装,去了郭妃的翊坤宫。

    “这就是玉贵人的药?”郭妃问。

    “是。”裴美人说,“也不枉费我去她那坐了许久。”

    “你确定她给你的就是真的?”郭妃说。

    “娘娘是什么意思?”裴美人不解的说。

    “贵人,你真的要把这个药送给裴美人吗?怎么可能,现在这个药是真的有用,我自然要留着自己用,她生的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只有我肚子里出来的才是一颗心。”

    “那你答应了裴美人,奴婢看美人最近几天来,虽然没说要药,但是那个意思就是想要药呢。”

    “药我会给她的。不过是一粒健脾药,外表也看不出来,如果她吃了没怀孕,那就是她运气不好,怪不得人。”

    郭妃把宫人学给她的听话说了一遍给裴美人听,“所以你看,所谓姐妹啊,也就那么回事。”

    “那这药对娘娘就没用了。”裴美人咬着下唇,羞迫难当。

    “没关系,这怪不得你。”郭妃说,“放心,你的忠心,我记下了。”

    等到裴美人离开,宫人伺候郭妃梳妆,“娘娘,你怎么不告诉美人,你已经把玉贵人那的药换了过来?”

    “告诉她干什么?”郭妃说。她看着镜子里依旧如花容颜的面貌,“我上次让你藏的那个药,你找来给我。等到陛下气消了,我去启祥宫有用。”那是催青药,为了躲过宫里三番五次的搜检,郭妃让宫人去藏到隐秘处。

    “是。”

    容颜未老恩先断。陛下,不是我要耍心机手段,你也说过想给我一个孩子的,只是你现在不给了,那就我自己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