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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十王爷的女人你也敢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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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怜生楼。

    怜生楼怕是比那棺材铺的生意还要冷清,谁也不知道它靠什么存活,只知道怜生楼存于横元已有三五载之久。

    起初还有几个纨绔放荡的官家子弟闻了个新奇热闹,来怜生楼闹过俩回,但自从那些人皆相继发生意外不得善终之后,没有人再来惹怜生楼这腥,谁也说不出来这怜生楼背后的主到底是谁。

    但这怜生楼一不杀人抢劫,二不伤天害理,虽说干的也不是什么光彩的生意,但百姓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除了平添一抹茶余饭后的谈资以为,倒也没什么。

    反正,他们消费不起怜生楼,为了颜面,也万万是不会去怜生楼的。

    而今日不同往常,怜生楼传来阵阵空灵悦耳的琴音,令过往的路人纷纷顿足聆听,但同时心里嘴上还不忘评论鄙夷一番,有琴声,说明这怜生楼开张迎客了。

    三楼。

    宽敞的梨花床榻上躺着那慵懒妖娆的红色身影,一双丹凤眼眸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在白纱下舞动的无笙,那般认真。

    可双眸却无神,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一舞谢幕,无笙的气息有些紊乱,走到凤烬面前,见那双眸依旧停留在他身上,抿唇一动,上前出声道:“怎么?摄政王府一行吃了瘪?”

    这一出声,凤烬才猛然回神,收回了心绪。

    那双妖娆的丹凤眼眸不如常人面前的邪魅,此刻倒是显得有几分疲惫之意,只见那如花瓣一般绝美的唇形轻启:“师父曾说过,这世上唯一能续孤命之人就在横元。起初孤不信真命一说,想的只是师父安慰的一个借口罢了。但遇到她之后,觉着就算残生时日不多,有如此佳人在旁,生活倒也有滋有味,平添了从前没有的趣味……”

    话说到此处,凤烬眸中的光亮突然退却,多了几分忧伤和无奈之意:“可她屡次拒绝孤,真是让孤毫无他法了。”

    无笙那比少女还樱粉水嫩的唇瓣微微扯动,轻柔出声:“一代兼容君王,居然会对一个太监束手无策,说出去,怕是会让人笑上三年也不夸大。”

    听无笙如此调侃,凤烬也觉着有些好笑,心中思想着那张蜡黄小脸上的各种表情神色,嘴角的弧度越加浓烈了。

    可无笙嘴角的笑意却并未达到眼底,不管是之前那小太监与那黄衣女子对他欺凌的举止,能令眼前这个男子和南景尘动情的,又岂是他人能容得下的存在……

    凤烬不知道无笙在思量什么,沉浸了好大一会儿才收回心绪,出声问道:“查清楚她的身份了吗?”

    话中意有所指,指的就是简兮。

    之前他只知道她是假扮的太监,加上一直盯着南景尘的原因,也就没有去多关心她背后的身份,直到上次在大明殿偏院的试探,才知道她手中居然还能调动那样一股力量,这才对她的身份了上心。

    因为不确定,之前在摄政王府时才会被简兮的三言俩语动摇了初心,不过回来一想,才发现这其中的不妥之处。

    无笙慢条不紊的将自己跳舞时宽松散落的衣袍整理好,这才缓缓出声道:“嗯,天机阁的阁主,一年前被逝影楼的楼主下毒胁迫入宫做了太监,寻找百年前的君子令。”

    说话之时,他转身走到房内的酒桌旁,节骨分明的手指执起桌上酒杯,将其放置在鼻尖轻嗅,继续说道:“半个多月前从阎王岭前往边境的是百面将军,而昨夜逝影楼的消失,是南景尘所为。”

    凤烬嘴角轻扯,调侃出声:“原本还想趁着南景尘身在边境的空挡,赶紧将简兮拐回兼容,偷腥没偷着,着实不是滋味。”

    无笙倒是没有笑意,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道:“昌平候可是被人救走了,你如今不回兼容主持朝政,真的好吗?”

    凤烬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慵懒的丹凤眼眸轻垂,那眼角的红色花纹显得那般妖魅独特:“国家大事,百姓生计对于孤来说,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兼容就算毁了,孤也不在乎。”

    连命都快没了,又怎会在乎这权利地位。

    无笙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头饮着杯中美酒。

    良久,凤烬从床榻上起身,一席火红的衣袍一动,只淡淡的扔下一句话后,离开了怜生楼。

    无笙喝酒的动作一僵,终究没有将酒送入喉中,只是一脸深意地看着那敞开的大门,眸子尽是看不明的情绪。

    ……

    夏至,鹿角解,蝈始鸣,半夏生。

    戌时。

    花灯节一年一度,百姓都会在这一天带着美好的愿望来到北庙街旁的良辰河旁放花灯。

    今夜的街边小贩没有早早的就收摊回家,反而叫卖得越加起劲了。

    逢年过节的生意人自然喜笑颜开,但开门迎客的醉梦楼可就不是这样了。

    周遭围满了观看热闹的百姓,厅内更是被砸得一片狼藉。

    李妈妈哭得妆容都花了,一边拉扯着还在砸东西的男子,一边哭喊道:“哎呦我的娘亲勒~你们别砸了,别砸了。”

    砸得正起劲的男子见李妈妈脸上那脱了的妆时可怕丑陋的模样,顿时不耐烦了,被拉着裤腿的脚一用劲,将李妈妈踹到一旁,几人继续上二楼砸去——

    李妈妈见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跪到身穿绫罗绸缎的沈昌民脚步,苦苦求饶道:“公子,公子,小人真的不知道素玉去了何处啊!公子高抬贵手,放了我醉梦楼吧!”

    沈昌民眸子轻垂,原本还有几分俊朗模样五官此刻已不复存在,那眼睑下青黑一片,显得越加阴沉了。

    “放过?那日本公子被伤手之时,怎不见李妈妈出声半句?如今你此时求饶,是不是有些晚了?”

    如此才过一月之久,他被断的右臂还上着药,被筷子插入的左手此刻还包扎着,若是不平这口怨气,他坐立难安!

    可爹吩咐过不能找那小太监的麻烦,那小太监狗仗人势,他惹不起摄政王,难道还不能给一个醉梦楼颜色瞧瞧?

    特别是他前段日子还接到十王爷离开醉梦楼前往边境的消息,这下看谁还能保住这醉梦楼!

    李妈妈实在是有苦难言,她不过就是小小一个百姓,奴才,大人物说话处事,哪是她插得上嘴的,这迁怒实在是冤枉。

    但敢怒不敢言,只能打碎牙了往肚子里咽,接着求饶道:“那日是小人的错过,还望公子大人大量,绕了我醉梦楼吧!”

    沈昌民嘴角轻嗤一声,突然抬脚勾住李妈妈的下巴,见那一张哭得十分丑陋的脸庞,厌恶嫌弃之心顿时生气,但又很快掩饰下去,出声说道:“饶过?很简单啊!只要你把素玉送到本公子的床上,本公子就饶过你醉梦楼一干人等。否则,你等着醉梦楼关门大吉吧!”

    李妈妈眼泪又一次滑下脸庞,哽咽道:“公子,素玉真的不在醉梦楼,自从十王爷前往边境之后,素玉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估摸着是跟十王爷一同前往边境了?这没有的人,叫小人怎么交出来啊!”

    话音一落,沈昌民的嘴狠狠的踢在李妈妈的脸上,鼻血顿时止不住的涌出,惹得那眼泪越加凶了。

    就连躲在角落中瑟瑟发抖的姑娘们都忍不住心疼起来……

    “本公子只要结果,这人什么时候在本公子的床上,你这醉梦楼就什么时候开张。”

    说完,二楼拽着裤腰带裹着被子下来了许多男子,原本心有不满,但见来人闹事的是沈昌民这个恶霸,纷纷低头离开了醉梦楼。

    李妈妈捂着口鼻,只能干抹眼泪,没有一点办法。

    自古民不与官斗,她这醉梦楼起初还有十王爷在这住着,几年来都风平浪静,这尊大佛一走,灾难也就随之而来了。

    到底还是怨素玉,也不念着点养育的情分,不在十王爷耳边吹吹风,处理好这后事。

    一旁看热闹的百姓纷纷屏住呼吸,时不时的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突然,门口围着的百姓莫名的让出了一条道,且低着头恭敬的跪在一旁,神情那般紧张。

    里头的百姓后知后觉地看到来人之后,这才惶恐的一同跪了下来。

    背对着门口的沈昌民见周围百姓的奇怪,下意识转身,一席黑衣玄袍率先映入眼帘,吓得他呼吸顿时一置,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唾沫,连忙跪了下来。

    南景尘居高临下的看着下跪在地的沈昌民,眸子没有任何情绪,他是知道顺天府府尹之子与简兮之间有些过节的。

    身旁的简兮扫了一眼不远处同样跪着,鼻头还流着血的李妈妈,以及周围一片的狼藉,立即明白过来这是沈昌民的迁怒。

    他们一行人原本是要去梦香坊的,与醉梦楼隔了一条街道,但路过时见这边热闹,乐吟便兴奋的拉着他们往这边跑,谁料都是老相识。

    简兮抬步上前,弯腰捡起一个碎裂的杯子,不急不缓地对南景尘出声说道:“王爷,我们还是先回府将贵重的东西收起来吧!免得被沈公子砸坏,那损失可就大了。”

    话音一落,沈昌民抬头看了一眼一脸担忧的简兮,一想到左手不能像常人一般使用,他就恨得牙痒痒。

    可一触及到眼前那一抹黑袍时,又止不住的害怕,连忙磕头:“草民惶恐。”

    “惶恐?”简兮佯装讶异:“我看你胆子挺大的啊!十王爷的女人你也敢肖想,这醉梦楼的账算完了,是不是该轮到我摄政王府了!”

    这话一出声,沈昌民想哭的心都有了,又是一阵磕头:“不敢不敢。”说完抬头看了一眼这周围的一片狼藉,继续出声说道:“草民只是看这醉梦楼装修已久,特此前来帮忙张罗装修一事,绝对没有他意。”

    说完连忙偏头看了看低头不语的李妈妈,提醒出声:“李妈妈,你说是吗?”

    李妈妈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沈昌民那警告威胁的脸色,又看了看简兮那张蜡黄的小脸,思量一番后,才出声回应道:“是,沈公子此举乃好意,小人太高兴了,以至于失了态……”

    李妈妈的说谎让简兮收入眼中,却并未戳破点明,刚想要出声说什么,只听一道清脆的声线抢先道:

    “别啊!你砸啊!砸了刚好我接手这醉梦楼。”

    乐吟这一出声几乎收揽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李妈妈一抬头对上那张清纯稚嫩的模样,瞳孔顿时放大,但很快又掩饰了过去,低下头来不作声响。

    此前那白玩她醉梦楼的姑娘赖账的毛头小子居然是个姑娘,那下流无耻程度,实在是……物以类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