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唯一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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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静的坟墓最深处迎来了新一位深海之女,躺在这里的古代栖姬都在沉睡前幻想过与两位深海之女重逢。而今天它们的夙愿以另一种方式达成了,继承深海之女权限的两位新主人,汇集在了穹顶殿堂之中。

    “纪伊,总算抓到你了!”

    中枢栖姬的眼里只剩下里面显眼的一具保护舱,她与自己最好的朋友也终于以死后的新形态再会。不是通过视频影像,而是面对面地走到了一个地方。

    “住手!你不可以……”

    潜水栖姬追了上来,它还想阻拦中枢栖姬,但已经成为深海之女的中枢栖姬实力变得更加强大,转身释放出暴虐的风暴,把潜水栖姬扫飞回昏暗的隧道里。

    “现在轮不到你来碍事。你莫非要对深海之女发起攻击?还是违背深海之女的要求?你都不可以!”

    驱赶掉阻碍者,中枢栖姬直接走向纪伊,原本装备有诸多安保武器的殿堂还能阻拦中枢栖姬一段时间,但现在的中枢栖姬是这里的“主人”,预设的安全装置全部默认她的闯入行为。

    “这场战争结束了!纪伊,这一次请你为我而死吧!”

    从空气中凝聚出长刀,中枢栖姬举刀语把保护舱连带里面的纪伊一起斩断。

    “住手!中枢栖姬你现在已经获得了权限,不可以杀了纪伊。杀了她,我们什么好处也不到。”

    港湾水鬼的声音通过耳麦传入中枢栖姬耳中,中枢栖姬听到后半句话,这才犹豫着收起武器。她点了下耳麦,光屏自动弹在了她面前。

    “我花费了这么大气力,也不可能就这样放任纪伊回去。你有什么主意?”

    “让纪伊加入深海舰队,这样我们就凑齐了两个权限者,无数被封印的深海科技就能投入使用。甚至是潜艇也可以投入实战,而不是像今天被用在内战中。”

    港湾水鬼的意见对中枢栖姬而言是个很不错的选择,顺带死在纪伊手上的泊地水鬼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才陷入死局。

    “洗脑对纪伊是没用的,除了我,也没人能伤害到纪伊。单靠说服有些过于困难,如果不能说服她,我只能选择杀掉她。”

    “说服?你觉得我是‘讲理’的辩论家?我是位科学家,レ能用舰船和活人为材料做出劣化版的空母栖姬,我也能照样子做出一个新的栖姬。比如你刚见过面的驱逐栖姬。”

    港湾水鬼的实验室里依旧忙碌,似乎港湾水鬼又制作了一个强大的怪物,多名充当她助手的チ级雷巡倒在港湾水鬼身后。

    港湾水鬼转身发出咆哮声,冲过去挥舞着巨爪将某个新制作的栖姬死死抓在了怀里。接着抱起投出,实验室也撞得晃动起来。

    “把新制作的栖姬送回牢笼里,加大药物剂量,在她遗忘自己曾经的记忆前,不要放她出来!”

    处理完日常的实验生物暴乱,港湾水鬼向中枢栖姬亮出了一块宝石碎片,“这一块我在夕张号的沉船残骸里发现,靠这个能激活纪伊的另一面。我相信她会变成一位不亚于你的强大栖姬。”

    “好吧,这一次我听你的。”

    中枢栖姬用蛮力破除纪伊的保护舱,把纪伊扛在了背上。

    外面的潜水栖姬只能眼睁睁看着纪伊被带走,却无法做出实际行动,在她眼里两个都是深海之女,命令优先级一致,中枢栖姬的命令正在覆盖纪伊之前下达给它的部分。

    “加贺大人……不幸死亡了吗?”潜水栖姬熟知深海的意志立下的规则,深海之女只会最多存在两位,中枢栖姬能获得资格,只能代表加贺已经离世。潜水栖姬在刚才战斗中聆听到了来自深海的意志的哀鸣。

    “又一次……又一次没能保护好深海之女。对不起……我的同伴们,我又一次让你们失望了。”

    殿堂里沉睡着的古代栖姬们只是继续着它们的沉睡,潜水栖姬的道歉传达不到它们耳中。

    “我愧对你们……”

    ————

    中枢栖姬快速穿行于丛林间,远处的舰炮声还在继续,根据她之前通过金属苍鹰得到的情报,这座岛上的土著人应该死得差不多了。

    “虽然档次太低,就当是为了庆祝我荣升深海之女的祭品吧。啊哈哈哈哈……人类都如此地体现出价值,我也会考虑为他们立块墓碑,证明他们曾经玷污过这个美丽的世界。”

    中枢栖姬想到远处尸横遍野的场面就忍不住大笑起来,屠杀有时候也能带来快乐,就像人类在闲暇之余不介意踩死几只蚂蚁。

    “放下纪伊姐,你们这群恶魔!”由美手持短矛从树丛后冲出,她的脸上还带着鲜红的血印,像是其他人死前溅落在她脸上。

    中枢栖姬直接无视这个土著人小丫头,她不屑于亲自杀一个土著人,甚至都没发觉对方是自己利用过的人类。

    “别跑!你们这群恶魔,我……我要为大家报仇!”由美追了上去,自以为英勇地用茅尖刺向中枢栖姬的腿部。

    短矛在触及中枢栖姬之前就被溶解为了沸腾的铁水和木头碎屑,由美吓了一跳,连忙丢掉短矛,后退到一颗树旁。

    “人类?我好像见过你?对了,你就是那个被我饶过一次的重要棋子。”

    中枢栖姬转头打量了几眼由美,向对方露出了骇人的微笑。她摇摇手指,滴落在地上的铁水就再次沸腾起来,在她手中凝聚成一把造型精美的飞刀。

    “你帮了一个大忙,我身为深海舰队的总指挥官,不会亏待你。说吧,你有什么愿望,我来替你实现。”

    中枢栖姬对于这个人类愚蠢的勇气有点过于惊讶,出于戏弄的心态,她故意等着对方说出愿望。“我的时间有限,你最好快点说出来。”

    “我不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在你附身我的时候,我也看到了你的行动。我知道就是你指挥着恶魔的军队,摧毁了我的家园,我不会原谅你的。如果有愿望,当然是杀了你,为还在燃烧的家园复仇!”由美被对方强大的实力吓得瑟瑟发抖,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喊出了自己心声,并且说出了她从没学到过词语“复仇”,本来这个词早就随着他们族落的发展而被遗忘了。

    飞刀直接穿透了由美的胸膛,中枢栖姬再度发出了笑声,“果然纪伊选择的人类都很有趣,以为自己是什么?没有实力的人类还敢对着我高呼复仇?愚蠢!无知!死吧!!”

    中枢栖姬挥手释放出自己的力量,将由美痛苦挣扎中的身体猛地吹飞。

    “碍眼!”

    ————

    马绍尔群岛前沿泊地。

    纪伊号还停留在这里,但没有加入后续的战斗,失去纪伊后,舰员们虽然还能操控纪伊号,可现在的第九战队的所有人都为纪伊在战场上失踪而焦虑不已,根本没法继续战斗下去。

    “北上,我个人推荐你还是乖乖躺在病床上为好。一旦大井发现你偷偷溜出来,肯定要吵个没完了。”

    佐藤权军走出舱门,向靠在护栏边吹风的某个重伤病号劝说道。

    “没事,这点小伤没能当场要了我的命,就说明现在也不会危及我性命。至于大井,中午时间应该在午睡吧,每天半夜为我换药,她自己也很疲惫。”

    “我觉得我们战队里有你这样一位冷静的人,是件很稀奇的事情。虽然我们不是一类人。”

    “等了二十天不到就在不断寻找放弃理由的你?我们当然不会是一类人,至少我相信纪伊不会丢下我们的。”北上全身绑着绷带,一条胳膊和一条腿用夹板与石膏固定地结结实实,她当时从战场上撤回,连纪伊号上的专业损管队员都吓了一跳。按照常理,北上号早就会因为损伤过重,沉在海里,却神奇地还能航行。虽然北上被抢救了过来,但她的舰体已经被工作船拖回了本土,准备开始至少大半年的维修工作。她本人也因为舰体损坏过于严重,身上的伤势恢复得很慢,直到三天前才能拄着拐杖走路。

    佐藤权军很干脆地点头承认了。“你想想,纪伊现在没遇到危险的概率是多少?以她的性格和智商,又有多少概率能安然无恙?她是无敌的,可那是在她处于群体之中时,单独面对敌人,她就像个迷路的小孩,走不回来。”

    “那我们就要去把她接回来。这场战争想要胜利,纪伊必不可少。”

    佐藤权军意识到对方知晓很多秘密,“大井与高柳宗介秘密联系的事情,你也知道?”

    “那当然,我也不是傻子,我当然看得出大井偶尔在背后搞小动作,但请放心她不会做出伤害大家的事情,只是为了偿还恩情。她也告诉了不少关于深海舰队与纪伊的秘密,这个战队里可不止你一人能帮到纪伊。”

    北上慢悠悠的语气这时候却让佐藤权军感到无从下手,如果不是佐藤权军熟悉北上,知道北上不会成为他的敌人,他肯定会中止与北上的交谈。

    “佐藤长官,有客人来了。”

    突然跑过来的传令兵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佐藤权军向北上告辞后,与传令兵一同去了舰桥,前来的客人就在舰桥的指挥室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