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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七章,真相,一惊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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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天方夜潭吗?

    云沁眨了眨眼,不敢置信的笑了一个,对,这肯定是天方夜潭。睍莼璩晓

    “我,是璃和?”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鼻翼还轻轻蹙了蹙:

    “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栎”

    璃和是女神,她呢,只是一只身份低微的妖精,得大神庇佑,才得于保命,这两者之间差了不止一个等级,完全风马牛不相及,怎么就被他信手牵扯到了一处?

    “不是玩笑。你便是璃和!”

    一直沉默的阿群,坐直了身子,也开口说话傅:

    “这件事,我可以作证!”

    云沁太明白了,阿群不是那种轻易给人作证的人,这孩子要凶狠有凶狠,要耿直有耿直,几乎从不在她面前扯谎。他的证词可以大大加强龙隽之说词的可信度。

    “可,这怎么可能?璃和女神不是在锁心岛上吗?我……我……我只是一只病入膏肓的雪狼而已……怎么可能是璃和……如果我是璃和,我怎么就没有半点记忆……我能记起神山上的一切,除此之外,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对于璃和女神的印象……”

    云沁站了起来,想用理性的眼光看待这件事,可她发现,这种玄乎奇玄的事,实在不是正常的思绪可以去构想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秦逍娶你,是因为什么?那个人,心里只有璃和,为何三百年前他肯冒着犯天条的大罪,帮你救活龙奕,三百年后,他又为何一心一意想娶你?云,如果你不是璃和,凭他那高傲的性子,可能会理你一下么?对了,有件事,得提醒你一下,他已经恢复了神识。我也是。”

    阿群的话,令云沁心头一震,是啊,这正是她一直弄不明白的地方,如今,被他这么一提点,似乎一切都可以说得通了。

    她听说过这么一件事:

    逍卫和璃和的婚礼之上,璃和悔婚而去,冲逍卫三叩谢罪,请他另择良配,当时逍卫背着身,只落下一句话:

    “此生,无你便无妻。娶而不得,那逍便终身不娶。”

    如此深情,一度在神界广为流传,也令璃和成为所有神尊遣责的对象。

    所以,三百年前,他以一世婚姻为条件,答应救龙奕时,她曾满怀疑惑,这个怎么突然之间变了心意?

    便是如今,她也有十万分不解,之前,她还以为他不记前事,只因惦着这一世十几年的青梅竹马之情,所以,才对她情重不舍,不想,他竟早就得回前生记忆,只为情根深种,所以才不择手段,不肯放手。

    正如阿群所说:她若不是璃和,便不会有这样一种纠缠,这样一场充满心计的姻缘。

    “可是……”

    可是,她还是没办法相信。

    一直以来,她觉得自己可以从容的面对任何事,可当又一个令人震惊的真相浮现在面前,再一次颠覆了她心头那个一惯以来的认为,她的心,终还是被搅乱了。

    “没有可是……”

    龙隽之站了起来,拉着有点手足无措的她坐下,并牢牢的牵着:

    “想知道始末,就慢慢听我们说。璃儿,璃和死了……”

    他徐徐的讲述起来,和阿群一起,细细的述说着那一些为她所不知道的真相,用有些悲凉的语气,一句又一句将曾经发生的事表述出来,然后一个字一个字,沉沉的敲击在她心脏上:阿琉为他们母子,而向天帝屈服;天帝背信加害;璃和战死;墨龙收魂集魄,寻遍三界,犹如在大海之中掏针,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具和她的生命磁场吻合的肉身,最后活马当作死马医,令她寄居进了小狼之身……她就这样子成为了雪狼……

    “那时,白虎已前事皆忘,而我也另怀私心,是故,一直没有将你的事告知白虎,也是因为不敢告知,怕触发了他的魔性。我一直以为,你生平所愿就是与他朝朝暮暮;做了雪狼,你终可以与他不分离,这样一个结果,也不错;谁想,三百年前,他竟知道了真相,勃然一怒,差点又掀起大乱,之后,佛想了解你们这一场情爱纠葛,再度令你们转世,才有了今世这一场爱恨离合……”

    阿群说罢,茗了一口茶水,静静的看了面前这一对历经波折的夫妻,一个深情凝睇,眷恋的目光不肯离开半刻,一个神情惊异,久久难从那真相中回过神来。

    “我……我不记得那些事……完全不记得……一丁点都不记得……”

    云沁捏了捏眉头,皱紧的小脸看龙隽之,咬了咬唇,面前的他在深情款款的注视,令她引不开眼,心乱了:原来,他们原本就是夫妻?

    可她没有印象,完全没有。

    她又如何能说服自己去认同这个说法。

    “那些记忆,也许你这辈子再也没办法得回了,之前,你的魂魄伤的太重,修复过程中,白虎的灵力加上你自身的修炼,造就了一个全新的你。不记得是必然的。也无关紧要。紧要的是,你只要知道你是她就行了……”

    龙隽之牵起了她的手,轻轻拍了一下以示安抚,脸上扬起一个暖暖的微笑:

    “好了,肚子饿了,吃饱了再说其他……今天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我们终于团聚,其他事,暂时放一边……嗯,等吃好饭,我们再去研究另一个问题……”

    “嗯?另一个问题?”

    云沁疑问,直接告诉她:他还有其他更为重要的事要来轰炸她。

    “嗯,关于是谁抢走了我们的儿子这件事,以及是谁掳走了我们女儿这件事,我们都得好好研究一下……还有,云恒之死可不简单,有人在暗中针对你……我们面对的麻烦事可多着,不过五脏庙最近重要,被关了几个月,我的胃被折磨坏了,现在若不能定时定量吃东西,就不舒服,来来来,岳离,让人上菜……先吃东西!”

    他笑着吩咐着,把注意力全落到晚饭上。

    “对对对,先吃东西,隽之让人准备了你喜欢吃的菜!都是富有中国地方特色的食物,全是这里的大厨按着隽之的意思打造出来的。我可没想到原来他下起厨来也那么了得的。有一道还是他亲手做的呢……来来来,尝尝他的手艺如何?我们这一回可都沾光了……”

    龙拓禹笑着拍拍龙隽之的肩。云沁一楞,在中国时,他的确会厨艺,高兴的时候,会下厨,那时候,他完全就是一个典型的居家好男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这人做菜的时候,特别的有男人味。

    “好久没下厨了,要是不好吃,不许笑话我!就是我们之前常吃的山鸡芙蓉翡翠汤。今天做了一下午呢!赏脸吃一口!”

    龙隽之冲她眨了眨眼。

    此刻,她纵有满肚子疑惑,也不好再拉着问,一边暗自消化着刚刚得到的这些信息,一边瞅着一道道菜端上来,的确很富中国江南特色,最后一大碗汤上来时,香味格外的鲜香浓郁,可令人垂涎三丈。

    他给她盛了一小碗递来:“试试看,味道与以前可有什么不同?”

    云沁接过尝了一口,汤汁的鲜味通过味蕾传递了过来:

    “还是那个味!”

    只是心境有些不同了。

    “那就多喝一点。”

    龙隽之面露喜色,殷勤的给她布菜,挑的全是她最喜欢的蔬菜,还特别小心的将香菇颗粒给挑到了自己的碗里——这人,对她的喜好,记的真是清楚。

    她睇了一眼,肚子也的确饿了,低下头不知不觉就吃了一大碗。

    这期间,龙拓禹时不时的问她一些有关养父养母的事,她一一做了回答,阿群因为不知中国种种,一直以一种极有趣的表情在边上聆听着。

    也就这时,门开,岳离匆匆走了进来冲龙隽之禀了一句:

    “公子,先生来了……非要见你,现在在园子里等着,是请他回去,还是让他进来?”

    云沁看到龙拓禹和阿群都停下了筷子来,可见这先生身份极为特殊。

    “让他进来吧!”

    龙隽之一边给云沁挑鱼肉中的鱼刺,一边吩咐,看上去满不在乎的。

    “我吃饱了,你还是赶紧自己吃!”

    她吃了这么多,他却只沾了几筷子——她还等着吃好饭问他事,他倒好,磨磨蹭蹭的。

    他勾勾了嘴角,哪不知她在想法子,依旧我行我素,将鱼肉放到了她碗里。

    她佯作没见,目光一瞟,但见门口走进了一个人来,神情不觉一楞,做梦也不想法,来的竟是胡为。

    对,是胡为,她绝绝对对没有眼花——

    问题是,龙隽之何时和胡为搅在一起了呀?

    她很想敲自己的脑袋,这一系列变化,太古里古怪了,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胡为在瞅见她时,眼珠子转了一下,眼神变了变,莫名的很冷淡,目光横扫了一圈后,定格在龙隽之身上,说:

    “我有话和跟你说!能出来一下么?”

    那语气,竟有些低声下气。

    这是怎么一个情况?

    云沁怔了一怔。

    “我们之间,其实,没什么话可说?”

    这话令胡为的表情一僵,接着,龙隽之又往下接道:

    “但不管怎样,这一次,我能逃出来,这回,又能顺利的救出沁,也多亏你在暗中帮了一把。功与过,虽无法相抵,但说起来,这一切,全是造化弄人,也怨不得你。如果你觉得心存亏歉,那就把你的这份亏歉记在心上,以后,少作恶,时机到了,还上!”

    云沁的眼神顿时打上了问号:胡为不仅帮忙救了龙隽之,就连她被救一事,也有他的功劳?

    那边,胡为脸上的疤痕抖了抖,像是被什么刺痛到了,久久才道:

    “以后,我会到你母亲面前谢罪。现在我还得留着这条命,想办法去把你妹妹救出来。大沧的江山,断断不能让秦逍占了去。说吧,你打算什么时候起事……”

    呃?啥?

    云沁完全听不懂了:

    龙隽之还有妹妹?

    “现在我暂时不打算兴兵动武,找回我的儿子和女儿,是我当前唯一想做的事。”

    她又一呆:接下去,他想去找儿子和女儿么?

    胡为的浓眉马上皱了一下:“在我看来,大沧新帝崩,现在动秦逍手中的皇权,最合适不过,你就想放弃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吗?有龙拓……龙家主力顶你,又有我在暗处为你作内应,还有容姑姑,她摇臂一呼……你的大事,立地可成!”

    云沁再一呆:天,他们竟又想挖秦逍的江山?

    那边,龙隽之露出了讥嘲之色:

    “有用则力捧,无用则力踹。别忘了,他是母亲指定的东床快婿……这么快,你就翻脸无情了……”

    啊?

    云沁快瞪直眼了,他母亲指定的“东床快婿?”他母亲是谁呀?

    “哼,他若真把你母亲的临终叮咛记在心上,就不会暗中关了容姑姑,还把你妹妹给劫持了……”

    胡为冷冷一笑,往云沁身上一瞟:

    “秦逍根本就打算将错就错让云沁坐稳你妹妹的帝位,这样的人留着何用?如今,你又为了这个女人,连江山都不顾了,只顾着找什么女儿和儿子。你想要女儿和儿子,何愁没有女人不给你生……这女人,根本就是祸害……”

    最后一句,被砰的一记拍桌声打断,是龙隽之寒着脸,狠狠拍了一下桌案令他住了嘴:

    “胡为,她若是祸害,那你又是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害你的亲生儿子,刚出生差点被你掐死,在地坛,又险此被你害死;这番,又被你暗算,穿我琵琶骨,喂我毒罂散,鞭我身,伤我肉,断我骨,把我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倒还有脸在这里说别人是祸害——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但为一己之恨,害了母亲枉死,骨肉离散,江山几度易主,天下生灵涂炭,民心惶惶不可终日。沁儿做过什么了?要遭你套上祸害两字……这世上最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就是你……”

    声声句句,又快又凶又利,若利箭,似针芒,破空射出,力道之强劲,令胡为的脸色在倾刻间惨绿,无言以对。

    他张了张嘴,想为自己申辩,却到底是无言以对,想了很多,才颓然的一叹:

    “我的确是错的离谱,所以,我盼你可完成你母亲心志……”

    “别拿母亲的心志来压我!再有,我做事,无需你来指挥!你若愿意帮,算是你在赎罪,你若不肯帮,我也绝不相求半句。哪怕如今我不复当年武艺操群,但我想要得到的东西,绝不相让。这天下,我不要,你纵然再如何求我也不会要,我想要,迟早会是我的……”

    这语气,是何等的绢狂,不可一试。胡为怔怔看着,久久才道:“既然如此,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不管了……不管了……”

    伴着一声叹息,他转身,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慢慢的往来时路走出去,连背都躬了起来。

    很快,他从视线里消失不见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云沁试图用一种冷静的声音问明白这件事。

    什么叫作秦逍打错将错就错的让云沁坐稳“你妹妹的帝位”?

    胡为一次又一次想要除之而后的人,是他儿子?

    “这就是接下去我想对你说的事。”

    龙隽之柔软下脸线,阴冷之色,变戏法似的散去,浮出点点明亮色,声音也变的柔和:

    “你不是天庆公主,十九年前,天医智叟将你和真正的天庆公主调包了。这件事,连秦逍也被蒙在谷里……”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起!

    云沁不由得再度傻眼,然后,第一时间想到了容姑姑的反常之举,以及秦逍突然之间的神秘离京,原本这底下竟藏着这么一个不可告人的内幕。

    “这事,既然连秦逍和容姑姑都被骗了,如此隐秘,怎么会突然暴发出来了呢?”

    她实在没办法理解自己这身份一再的改变。

    “自然是有人故意泄露出来的。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当年掳走我们儿子,之后,故意将那程婆婆放出来,将当年调婴案也一并捅露出来的凶手……”

    “为什么这么认为?那个人这么做,完全没有理由!你这些推断是从何得出来的?”

    云沁皱紧秀眉问。龙隽之从来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有这样的结论,必然是由一系列的事实佐证出来的。

    “那个人为什么这么做,我是暂时没办法弄明白,但是有一件事,我已经调查明白……”

    “什么事?”

    “燕娘夫人一直知道你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清楚这当中的底细。你可知道她为何逼着你嫁秦逍,而不许你来见我吗?”

    “为什么?”

    云沁脱口问,此刻,已经被这一系列的真相惊的只有张口接话的份儿,而没了其他思考能力。

    “因为东越的凤小姐才是燕夫人真正的亲生女儿。”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