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小说网 > 瑜真传 > 第四十三回 蚀把米

第四十三回 蚀把米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一品小说网 www.epxs.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也许,害夫人的真的是他,而他为了洗清嫌疑,才故意对夫人如此呵护,

    芳落也只是瞎猜,不敢多言,只等着水落石出的一天。

    丫鬟走后,傅恒没再犹豫,直接脱衣入了帐,钻进她被中。

    这一回,她终于没再反抗,却是因为烧到昏迷。才刚的她,面色潮红,烫得厉害,这会子已是面色苍白如纸,唇色乌紫,毫无生机。

    触到被中她的手,冰凉僵硬,傅恒只好握住她手掌,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

    覆上的一瞬间,他还下意识抬眸看了看,生怕她突然醒来,不客气地抡他一拳!

    平日里,瑜真总是霸道又毒舌,得理从来不饶人,永远喜欢占上风,随便与她说几句都能吵起来,令他无奈又崩溃,他很希望有一日,她能变得沉默且温顺,不再与他作对,而今,她总算温顺了,他又得意不起来,

    他倒宁愿,她睁开眼,推他损他,至少是活蹦乱跳的她,他也不至于似现在这般,被愧疚的藤蔓缠绕至难以喘息。

    抬手探了探她脸颊,冰凉依旧,傅恒至今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就那么固执?明明已是他的妻子,他可以救她脱离煎熬,她愣是不肯!

    难道她就不懂,太倔强的女人不会有人疼的道理么?

    她的性子,为何不能柔弱一些?倘若稍稍温和些,他也不好意思总是与她争执。即便不爱她,最起码也会让她几分,如今自讨苦吃,怨得了谁?

    怪他么?他也没说不救她啊!那怪她?可她受了坏人挑拨,以为他是主使者,所以才不许他接近,这么算的话,她的行为也没什么毛病,

    关键他真没干这种故意给自己戴绿·帽的事儿啊!

    所以到底是谁的错?等他查出来,必然好好惩置!

    于是这一夜,傅恒就这么贴着她的身子,为她取着暖。

    夜里醒来好几回,只因从未与女人大被同眠过,之前与她同睡一张床,也是分两床锦衾,如此合盖,还是头一回,身子紧紧相贴,他又不是太监,这般强忍,考验耐力,简直遭了大罪!

    只是她的身子时热时凉,他只能一会儿挨紧她,一会儿远离她,来回折腾,睡不踏实,恍惚间听了一夜的雨声……

    亏得今日还是他生辰,当真是永生难忘!因为累得够呛!

    本以为瑜真到了清晨会清醒,哪料仍是昏迷不醒,焦急的傅恒赶紧又差人把温大夫叫来,质问他开的什么药,为何不见效?

    大夫又请了脉,也觉纳罕,按理说,现下已是温烧,人该醒来才是,寻不到因由的他,只能试一试针灸。

    傅恒一听说要扎针,忙问扎何处。

    “手指腹。”

    “十指连心,必然很痛罢?”

    温大夫一愣,暗叹女人多了就是不好,瞧瞧傅九爷,纵欲过度,人都犯傻!倘若不痛,他又何必扎针?“九爷想让她醒过来么?”

    废话!“这还用问?不然找你作甚?”

    “那就请收回心疼,老夫自有分寸。”

    哦!傅恒自认不懂医术,还是乖乖闭嘴得好!不过等等,谁心疼她了?他只是联想一下而已!

    正想看他如何施针,偷师学艺,忽听有小厮来禀,说是舒姨娘出了事,请他过去看看。

    询问何事,他也说不清楚,只道是缤儿姐差他过来跑个腿。

    这边瑜真尚未醒来,那边又出事,傅恒还以为是大事,犹豫了一瞬,终是由海丰撑着伞,赶去了云池阁。

    一去才知,原是尔舒不小心打碎了茶盏,被热水烫伤了脚,现下正躺在床上,由缤儿擦药。

    傅恒儿时也曾被烫伤过,腿上皮皱起泡,养了许久才好。

    一听说尔舒被烫,慌得立即跑过去看,却没瞧见水泡之类的,顿感疑惑,

    “伤在哪儿?”

    半躺在床上的尔舒柳眉微蹙,抬手指了指,娇声轻呼,让丫头悠着点儿,“那儿不是红了一大片嘛!”

    红的?傅恒睁大眼睛仔细看了看,发现脚背好像的确有一片红痕,好罢!这也算!

    大约是水洒在了鞋袜上,浸湿了鞋袜,这才没有直接烫到肌肤,也算万幸。

    不过就为这个叫他过来,是不是小题大做了些?罢了!只要她人没事就好,傅恒也懒得追究,只是负手轻叹了一声,

    叹得尔舒顿感不悦,故意问他,“你不是在瑜真那儿守着的么?怎的会来我这儿?”

    “还不是小厮说你出了大事,我赶紧过来看看。”

    看来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在乎她,听见这话,尔舒总算觉得欣慰了些,赶忙澄清道:

    “只是小伤而已,缤儿说想请你过来,我还不许呢!外头下着雨,怎能让你来回跑躺儿?谁料她竟敢私自做主,实在胆大妄为,这般不懂规矩,必得给予惩戒!”

    缤儿闻言惶恐不安,赶忙跪下请罪,“奴婢知错,主子请恕罪!”

    傅恒只觉没必要,随口替她说了句话,“罢了,她也只是担心你而已,责罚就算了,往后谨记便是。”

    “多谢九爷宽宏大量!”缤儿道谢连连,遂起身净手,准备为九爷斟茶,傅恒此刻哪来饮茶的闲情逸致,看了看窗外,摆手不让她倒,

    “既然没什么大碍,你就先躺着休息,我还得去昭华院。”

    最近他都没来云池阁,难得过来,没说两句又要走,尔舒怎甘心?忙又叫住他,声音低软,

    “哎,春和!”

    “嗯?”傅恒才回首,便见她微启唇,欲言又止的模样,料想她是想问瑜真的事,遂让她有话直说。果然就听她问了句,

    “昨晚你们,已经圆房了罢?”

    “没有。”傅恒如实回答,想让她放宽心,尔舒却是不信,“她都已经中了药,你们不圆房,如何救她?”

    他总不能说,瑜真誓死不从,宁愿冻死自己也不让他解毒罢!丫鬟们还在呢!他堂堂少爷,总得顾及脸面,当下也没有多解释,只肯定道:

    “没有就是没有,上回你不信我,一口认定我跟她有什么,结果呢?昨儿个玳嬷嬷怎么说的?”

    昨日的尔舒并未跟去昭华院,后来倒是听闻了这个消息,说瑜真至今仍是清白身,那就证明傅恒真的没有碰她,也说明她误会了他。

    尔舒只觉尴尬,但想到瑜真中了药,她又忐忑不安,总觉得瑜真那么会算计的人,必会趁机缠上傅恒!将身子给他,迫他负责!

    胡乱猜测间,忽听傅恒深叹一声,大有无奈之感,“我答了你若不信,那又何必问我?”

    他这幅神色,分明是在嫌她无理取闹!尔舒低首含泪,眉心轻拧的模样十分委屈,“我只是觉得匪夷所思嘛!”

    女人呐!可真是擅长口是心非,傅恒一个不耐,没忍住堵了句,

    “上回你不是说,往后再也不会过问我在何处么?”

    “我……”猛然被呛的尔舒一时无言以对,尴尬至极,咬唇哀泣着,“我只是太在乎你了,九爷若是嫌我烦,往后我再不问便是。”

    但见她抬眸望向他的目光,泛着晶莹,小心翼翼地迎合着他,谨小慎微的模样,看得傅恒心肠顿软,无奈提醒她,

    “你在乎,便直说,不必拐弯抹角的试探,说些酸话来气我,最近事儿多,我心里乱得很!”

    乱?以往他只会为她而乱,瑜真只会令他烦而已,可是如今,他对她的情绪,竟然开始转变了!

    意识到这一点,尔舒便觉心在被人搅扯,疼得厉害,“是因为瑜真被害么?春和,我觉得,你越来越在乎她了,是也不是?”

    女人总是心眼儿小,看问题不够全面,“你想到那儿去了?害她之人又嫁祸于我,那就证明,那人跟我也有仇,才故意摆那么一道儿,我当然得查出,到底谁是指使者,并不是只为她。”

    男人说话,向来耿直,不会咬文嚼字,尔舒却觉得,这言外之意,还是有一部分是为瑜真。然而傅恒的话已说到这份儿上,当下她也不敢再多问,免得惹他心烦,只能装作懂事的点点头。

    每每瞧见她温顺乖巧的模样,他都会不由自主的心生怜惜,实则他也不想冷落尔舒,奈何如今这情形,他不方便一直陪着她,遂解释道:

    “额娘大概会去看望她,若是瞧见我不在,必然发火。你安心待着,莫要胡思乱想,等我忙完这阵子再说。”

    安心?他的态度,渐渐在转变,试问她该如何安心?若搁往常,她有点儿风吹草动,他都会心疼的陪伴左右,而方才,他的眼神里,分明觉得她被烫伤只是小事一桩,比不得瑜真重要!

    傅恒走后,尔舒压抑的火气终于爆发,随手抓了枕头就往那边的缤儿身上扔,

    “都怪你!死丫头出的馊主意,搬起石头砸了自个儿的脚,为他人作嫁衣裳!”

    缤儿百口莫辩,吓得赶紧伏身,直哭求着主子息怒!

    且说傅恒回昭华院时,听到动静,便知太夫人已然入内,示意丫鬟莫行礼声张,他也不进去,只在门口听着。

    恍惚听到里头太夫人的声音响起,

    “你受了委屈,额娘晓得,自然会为你做主,实在没必要闹到和离的地步啊!”

    和离?难道……瑜真醒了过来,说要与他和离?他都没再说休她,难道她还要休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