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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把他一起带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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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佳慧找到我,一脸嘚瑟,“你居然堕落到这来了?呵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因为被陆言抛弃变成疯子了呢!”

    我笑了笑,毫不客气地怼回去,“你和他离婚都没疯,这里的病床位哪里轮得到我?”

    沈佳慧被我一噎,气红脸,“要不是你,我早就和他复婚了。你说你图什么啊?你这种身份的女人,反正都没资格当她老婆。何必排挤我,便宜了别人?”

    一个“便宜了别人”,不由让我想起了江采菱。可我再不喜欢江采菱,至少陆心晴喜欢。如果江采菱能真心对待心情,视如己出。那陆言娶她,也比和眼前的女人复婚要好。

    “至少别人,不会因为嫉妒而虐待一个无辜的女孩。”我冷静以对。

    沈佳慧被我戳到痛脚,情绪微微激动,“你知道什么?那丫头就是他陆言的私生女!还是个白眼狼,养不熟!”

    “你说话还是留点口德吧。她还只是个孩子。”

    “孩子又怎么了?她妈算计了陆言,才生下她,她骨子的血就和她妈一样贱!”

    沈佳慧这一点,倒是和陆心雨的说辞不谋而合。唯一的区别是,这个贱女人,在陆心雨眼里是沈佳慧,所以陆言才会娶她。但很显然,从沈佳慧的态度看,那个女人另有其人。

    不对。

    我怎么就被她带跑偏了呢?

    心晴是陆言收养的女儿,我到底在想什么?

    我摇了摇头,“沈佳慧,我知道你不喜欢陆心晴。但陆言不打算要孩子,不代表她就是陆言的私生女。或许陆言有其他苦衷呢?”

    沈佳慧用一副真是个傻瓜的表情看着我,“我说她是,她就是。那天如果不是你在学校门口阻止我,我早就带她去做鉴定了。不过,就算没DNA鉴定报告,我也有证据。”

    “什么证据?”

    “你知道陆言为什么不要孩子吗?”

    我看着她,当然不会傻得把陆言说自己没生育能力这种话说出来。

    她笑了,“所以说,他对你也只是玩玩而已。连家里的事情都不告诉你。”

    “你到底要说什么?”

    “他爸爸和他太爷爷都是死于心脏病的。换句话说,他们家可能是隔代遗传。而陆心晴就有这种病。你说,这是巧合吗?”

    我整个人都懵了。

    最初,我得知陆心晴有心脏病的时,只感慨巧合:竟与我的女儿一样,都得了这种病。现在想想,才明白,很多的巧合都不是看上去那样的巧合。内里,必有关联。我女儿会心脏病,竟是遗传……

    沈佳慧看到我这样,笑得更开心了,“现在,你知道你被他骗得有多惨了吧?”

    我抬眸,看向她,“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她笑够了,幽幽说,“我听江伯父说,是你替陆言求了情。原来你和江伯父是叔侄关系啊。难怪陆言不受我威胁了。你被他利用,坏我好事。我怎么会让你好过?不把真相告诉你,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蠢。哈哈哈……”

    和陆言分开后,我对他的回忆都保留着最初的甜蜜,尽量淡忘分手时的虐心惨痛。可因为沈佳慧的一番话,我不禁开始迷惘,这份感情是否真的像我以为的那样纯粹?

    第二天,是我父亲的忌日。

    心绪重重的我来带墓园给父亲扫墓,想和他说说心里的迷茫,却看见香炉里燃着三根香,墓前摆满瓜果。

    我妈对我爸的死一只心怀愧疚,自觉没脸见他,所以从来不会来探望他。

    会是谁呢?

    我正疑惑。

    笃,笃,笃——

    皮鞋踩在水泥路上,听脚步声,是个男人。

    我转头,却看见孙文华走到我的身后。

    “你来做什么?”我眉头一拧。

    “闻静,我和李玲离婚了。我想通了,我最爱的人是你。我们重新开始吧。”他笑得十分真诚。

    我呵呵冷笑,“孙文华,做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耻。建明集团为了掩盖董事长女婿挪用公款豪赌的丑闻,对外宣称你是自动离职的。你就以为,你被老丈人赶出来的事情没人知道了?”

    孙文华一脸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你不好奇是谁揭发你的吗?”

    “是你?不可能。那些证据,不是你能弄到手的!”孙文华否定后,很快又想明白了,“是陆言!是他!肯定是他!这个卑鄙的小人!他抢走了你,现在又毁我前途!真不是个东西!”

    “孙文华,你自己做丑事,就不要怪人去抓你把柄。”

    “呸!你以外,那个姓陆的就很君子,很高尚?”孙文华气急败坏,“当初如果不是他挑拨离间,我们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可能会散!”

    我纠正,“我们会离婚,和他没关系。如果不是你和李玲勾搭上……”

    “那你又知道,你和他的那个床照是谁给我的吗?”孙文华打断我的话语。

    我听见这个问题,脑海里不由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是陆言!”

    孙文华的声音给了我一记闷棍,打得我僵在原地。

    “不仅这样,包括匿名投信,告诉你我和李玲关系的人,也是他!”

    听到这里,我再也受不了了,大声否认,“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孙文华笑得残忍,“你设计了他,用艳/照威胁他。他想要报复你,就拆散了我们原本很幸福的家庭。这不是很正常吗?”

    “不!我不相信你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我逃也似的离开了墓地,像个疯子一样奔跑。

    那一瞬间,天真的塌下来了。

    可这怎么可能?

    但很快,我就知道这是真的。因为我想到了过去那些一直被我忽略的细节。

    五年前,我在家门口捡到信的那天,陆言确实出现在我住的小区里,还救了差点被自行车撞到的我。

    我被婆婆殴打,昏迷在李玲家门口时,我好像也是看见了他的。只是我以为那是幻觉……

    可若真相真是这样。那么,那天匿名寄陆言和江采菱合照的人岂不是他自己了?

    那一模一样的信封,一模一样的手段……

    只因为是同一人,所以才能准确踩到我的逆鳞,也最清楚如何打乱我的理智,影响我的每个行为。

    而主导这一切的人……

    是陆言!?

    他算计了一切,让我猜忌,让我不安,最后理直气壮地说我是负担,和我分手。

    不!

    这不是真的!

    我回到家后,又一个人静静地想了很多很多。有关陆言的,有关过去的每个细节。越想,我越是心寒。好像我的命运里,真有一只手。它布下层层陷阱,诱我步步深入。

    我心中有了刺,生活再无平静。然后我就辞掉了疯人院的兼职,回雨宸上班。

    我无故旷工十天,大秘书公事公办地给我记过,扣工资,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陆言忙着竞选人大代表,也忙着照顾女儿,不是在应酬的路上,就是在医院里,公司很少出现。

    我猜,他应该是等忙完了这阵子,空出时间了再来清理掉我。把我辞退,永远地赶出他的世界。

    所以我调查真相的时间并不多。

    趁着明天就要召开人大代表竞选,公司里没有什么人,我偷偷溜进了陆言的办公室。这一次,我很谨慎,事先把监控系统给关闭了。

    九点半的公司里,黑漆漆的,我打着手电筒,打开陆言的电脑。然而在输入密码的那刻,我竟犹豫了。一旦我查探他的隐私,很多事就再也回不了头。

    只一个犹豫,我听见电梯的门开了,接着是高跟鞋的声音,伴随着她跟人通话的声音,柔和恭敬。

    是大秘书!

    我立即关闭电脑,整个人缩进办公桌底下。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办公室的门打开了,紧接着灯被人打开了。

    我眼前一片明亮,吓得心脏都要跳停了,不禁屏住呼吸。

    大秘书的脚步声一直走到办公桌前才停下,一阵翻动后,对着手机那边说,“是,陆总,找到了。”

    “好,我马上到医院,把文件给您送过去。”

    “闻秘书最近并没有什么异样。估计是想和你重修旧好,所以回来上班。”大秘书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陆总既然担心她居心叵测,为什么不直接开除她呢?”

    “也对。还是陆总想的周到。万一把她逼急了,去江书/记那告状就麻烦了。谁能想到,她会是江书/记的亲生女儿呢?只是没想到,在撇开她的完美计划里,会让心晴小姐陷入意外……那天,我应该把心晴小姐接走的。”

    大秘书的声音充满了算计与遗憾,声音那么无情。

    我隔着书桌,听得一清二楚,蹲在黑夜的办公室里周身感到冰凉。

    原来,他早就知道我的身世了。他接近我,除了报复我之外,真的是在利用我!

    时间在过,最后大秘书离开,进了电梯。

    电梯下降。

    我在办公室里,蹲坐了一个小时才爬出来。

    当时我手脚发麻,嗓子又疼又干。出了公司,脸上被外面的风一吹,我整个人憔悴狼狈。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在阁楼的小黑屋里。那一瞬间,我终于明白我妈疯狂前一刻的感受。那种天地俱毁,我却还活着的痛,是活着也看不见希望。

    直到楼下传来我妈看电视的声音,我才从这种痛苦里决然而出。

    新闻报道说,人大代表竞选将在明天举行。

    这一刻,我的思路无比的清晰。

    我知道,我压抑了这么久的绝望与痛苦,都是为了这一刻。为了死死咬住赐予我痛苦的人,把他一起带入噩梦的深渊!

    我哈哈大笑,钻进洗手间,把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洗刷了一遍。然后干干净净的回到床上,期待明天的太阳升起。

    市人大代表竞选的演讲大礼堂被布景的十分完美。

    大红色的沙发,道路两边的盆栽,地板也被拖得锃亮,就等一会各家舆论媒体的记者准备就绪。当然,也少不了一些在海城有着举足轻重的人物,在这里充当现场观众。

    我以用雨宸职员的身份参加这个会议,坐在台下,不动声色。

    当陆言拿着演讲稿走上台时,我冲他笑了笑,是我毕生笑得最灿烂的一回。

    陆言看见了我,唇角的笑陡然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