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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148-胎死腹中(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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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袥硕。

    皇宫中总是危机四伏,即便这是赵希劼的后宫,说实话,那后宫中的嫔妃都是赵希钰的,赵希劼根本就曾动过她们之中的任何人,可是,在众人的眼中,皇帝就是赵希钰。

    于是我,虽为皇后,但是后宫人人想我死。独宠,妖女,还拥有皇帝唯一的孩子。是太招摇的招恨。

    如今我的次子已经在我腹中六个月有余,即便我整日不出烟岩殿,可是显怀的事儿依旧人尽皆知。这也是我一直想要离开皇宫的原因之一,在这样的地方,斗不斗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不是么?

    在这袥硕的皇宫之中,我想即便是我住在这烟岩殿也没有人知道我真正的身份是什么?除了侗妃司阳汐偿。

    星月殿中。西暹皇宫发生的种种,司阳汐已经知晓了。司阳汐虽然震惊,但是老实说她也并无做点什么的可能。皇妹变成皇后,倒是真的挺让人想不通的。

    皇兄早早就派人传来了信儿,让自己盯好了烟岩殿中的那位,并且时刻关注凤美阁的动向,要知道,西暹皇帝是不可能轻易放过这块肥肉的撄。

    司阳云裳传出的消息是西暹皇帝故意放水的,只要能引来我姜梅染,对他而言,把凤美阁掌握手中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儿。各国都在把眼睛盯在我的凤美阁上,殊不知,我早有安排,凤美阁是我换取自由的唯一筹码。

    有时候,我觉得在这人世间很多事情都变得可怕起来,姜欧多次写信给我,有意无意的提到凤美阁,他的心思我岂能不知?

    只是他还是太过稚嫩,字里行间亲情不在,意图确是明显,甚至连母妃都忘记提及,而母妃已经有两年未曾和我通信,我虽然四处打探,无奈,姜欧刻意隐瞒,我倒是打听不到母妃的任何消息。

    袥硕自是不必再说,作为交换的筹码,我们已经谈妥了不是么?

    丘殷以我是巫女圣女的名分,甚至不惜与袥硕翻脸,势必是要将我接回国去,不知道,如果他们知道我将凤美阁送与了袥硕,会不会直接杀了我呢?

    魏国的君主,已经被凤美阁可能带来的巨大利益蒙住了眼睛,被赵宁掌控于手中。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到最后,真的不知道鹿死谁手。

    而我,此时,厌倦了纷争仇恨,厌倦了这些利益追逐的嘴脸,我只想找个无人认识我找的到我的地方带着我的孩子好好的过我的小日子,难道这都是奢求么?

    思绪万千,家荷进来对我说道:“姑娘,星月殿的侗妃娘娘求见。”

    “让她进来吧。”我说,这侗妃很少来往于后宫嫔妃之间,最近,闹出些个事来的人太多,可是连侗妃这样好性子的人都要掺和进来了么?

    “参见皇后娘娘。”侗妃一进来就跟我行礼到。

    “起来吧,你我心知肚明。”我说,也是不愿意说话绕来绕去的太累。“你向来是清净之人,如今来找我,所谓何事儿?”

    “我只是想问问皇后娘娘您可有我皇妹司阳云裳的消息,我很担心她。”侗妃说话恳切,倒是不像什么虚情假意。

    “老实说,前几个月我确是收到了她的消息,她要我去救她,只是,你知道的,我自己也难以脱身,如此怕是要辜负她了。”我说。

    “皇后娘娘,我常年在这袥硕的深宫之中,宫外之事早就不知,只是,云裳与我自小一同长大,情分自是不同于别人,还请娘娘您体谅我,多少告知我些关于云裳的事儿。”侗妃说道。

    “我知道的真的不多,只是,司阳云裳嫁与你们皇帝并不是心甘情愿的,她爱的人似乎是李宥胜,是西暹皇帝喜欢她迫她下嫁。”我如实的说道。

    “喜欢她?怎么可能?她可是……”侗妃说道一般忽然住嘴,仿佛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一样。

    “她是他仇人的女儿!”我干干脆脆的替她说了出来。

    “娘娘您……”侗妃未料到我知道的这么多,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我并未告诉她我知道的真正原因,我可是凤美阁的阁主,要知道些什么事儿是再简单不过的了。

    “是司阳云裳告诉我的。”我随便扯了个理由说道。

    侗妃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说:“那就难怪了。”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一会儿,家荷又来跟我说:“姑娘,慧妃娘娘求见。”

    也是巧的爱是她们根本就是约好的我就不知道了。

    “让慧妃进来吧。”我说。

    这下,三个女人倒是热闹了起来,多是嫔妃们如何抱怨皇帝多日不入后宫之事。虽是说的不入后宫,实际也是在说我独占专宠,惹得众人排议而已。

    “众位姐们的心思本宫知道了,我会劝劝皇帝的。”我只能敷衍的说。

    赵希劼去不去后宮岂止是我可以操心的事儿,真逗了,如果我要管,还不知道要被他如何威胁呢,想想就可怕,我自是不会往前冲半步,看来要好好的躲起来才好。

    那日之后,我让家荷声称我月份越发的大了,身子也越发的不爽利了,所以,后宫嫔妃想我请安之事就一并免了了就好,我需静养安胎,这事儿叫人去禀了赵希劼,他自然是同意的,原本我是不想也好这个孩子的,如今看我这么保护他他自然是心里高兴的很。

    我落得清闲,本是好事,更是日日足不出户。

    慧妃又来求见过几次,被我的家荷帮我拒之门外,伺候,也是各宮为了孝敬,送了吃食和礼物来,其他便是真的得了清净。

    赵希劼依旧日日都来,有时候陪我吃饭,更多时候就是在这坐上一会儿。大概有了这么一段时间,我与他之间没了争吵,安静和.协的很。

    这一日,赵希劼陪我吃过晚膳,坐着,也是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

    “你说,给咱们的皇儿取什么名字好?”他问我。

    “都不知道是男是女,怎么取名。”我说。

    好似一对普通的夫妻一样,真的,我在想,要么就这样吧,也挺好的不是么?

    待了一会儿,家荷给我端来燕窝,我吃了几口,不太有胃口,放了下来,忽然一种不好的感觉,我的肚子开始疼了起来。

    我捂着肚子,开始冒冷汗。

    赵希劼似乎也看出来了我的不对劲,走来拉着我的手。

    “怎么都汗成了这个样子?你怎么了?”赵希劼问我。

    “我许是吃的凉了些,坏了肚子,肚子疼。”我说,可是这种疼越发的浓烈了。

    “传太医。”赵希劼喊着,不大一会儿,太医就来了,给我把脉。

    “皇上,娘娘胎动的厉害,怕是要早产啊!”太医说道:“看样子要马上准备接生了!”

    “什么,之前不是还说好好的么?”赵希劼眼中的怒气浓重,看着我的样子,干脆连发脾气都省了,抓住我的手,对我说:“小七,别怕,寡人在这陪你。”

    太医更是不敢耽搁,赶紧去准备。

    赵希劼拉着我的手,此刻,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这样的拉着手我反而觉得安心的很。

    疼痛越来越强烈,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冷汗一直在不停的从我的身体中冒出来,我开始眼前变得越来越模糊,我听见好像有人在叫我,喊我姜梅染,叫我小七……可是,我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好累啊,也很困,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要死了,我的口中似乎被塞进了什么东西,苦涩的味道刺激着我的口腔,可是我连吐的力气都没有了。

    终于我睡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这个梦里,我变的很小,好像是刚从母亲的腹中被抱出来的样子,母亲很美,不同于母妃的那种柔弱的美,而是很精练。除了我,身边还有一个同我一样的女婴,我们嘤嘤的哭着,好像是在比较着,看谁能更得母亲的关注多一些。

    然后一个女人抱着我走在夜色之下,月朗星明,那女人神色匆匆,几乎是用跑的。我被她扔在了树林的边缘,然后那个女人逃命一般的奔跑。

    她到底是个女人,怎么跑的过武功高强的杀手呢?

    梦中,另一个清秀的我,年岁不大,身边是年轻时候的师傅。

    “小七,你总是这般顽皮,罚你去抄药典。”师傅绷着脸说。

    “师傅,小七错了,下次再错一起罚可好?”我讨好的冲着师傅笑说:“师傅,小七错了。”

    “不可以,让你不长记性,每次都是这个说辞,这次再不罚你,怕是你要淘出新高度,不知道要给为师惹出多少祸事来。”师傅严厉的说道。

    “师傅……”我撒娇的喊着师傅。

    “没用!”师傅依旧绷着脸说:“小七,你以为师傅每次都会上你的当么?”

    场景似乎又不同了,只见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上飘落下来,四周像拉起了白色的帐篷,大地立刻变得银装素裹.我不禁想起一句诗“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真美呀!

    那雪花洁白如玉,它是天宫派下的小天将,还是月宫桂树上落下的玉叶呢?雪花像美丽的玉色蝴蝶,似舞如醉;像吹落的蒲公英;似飘如飞;像天使赏赠的小白花儿;忽散忽聚,飘飘悠悠,轻轻盈盈,无愧是大地的杰作!只见眼前的雪花像蝴蝶一样调皮,一会儿落在屋檐下,一会落在树枝上,还不时飘在行人的脸上。

    少年的宥胜哥哥站在我的身后,小心翼翼的帮我拍打着身上落着的雪花。

    “小七,冷不冷?”宥胜哥哥一边问我,一边捧起我的双手放在嘴边,呵着热气。

    “不冷。”我甜甜的笑着,说:“我们去练功吧,荒废了回去师傅又要罚的。”

    宥胜哥哥拉着我在漫天的雪地里跑着,我们咯咯的笑的欢快。

    那场景又是变幻了,腥气扑鼻,蔓延在空气之中,仿佛吸一口都会直接呛死一样。到处是各种各样的尸体,有兵将,有百姓,有老的,有少的,有男的,有女的……到处都是,哭声,喊声……不绝于耳。

    在那高高的城墙之外,父皇悬于旗杆之上,身上的道道口子已经流不出血,血似乎也干涸了,变成了发黑的褐色。苍白的脸上,那双紧闭的双眼宣誓着毫无生气可言。

    宫人聚集在广场之上,吓的晕过去的,吐了的,还有不住瑟瑟而抖的。我被众人推了出来,赵希劼带着黄金面罩,一下子变得高大无比,我似乎连他的膝盖都够不到。

    “谁是姜梅染?”那人问着,不,那句话重重叠叠,似乎并不是出自他一人之口。

    “谁是姜梅染?”

    “谁是姜梅染?”

    “谁是姜梅染?”

    ……

    如魔音一般,这声音似乎是带着穿透力的,一遍一遍反反复复,将我淹没其中,我奋力的挣扎,终于,逃脱了这魔音的掌控。

    跳转到另一个地方,仿佛是个帐篷。

    “你好大的胆子,是想要本王的命么?”黄金面罩下的面孔到底是什么表情我根本就看不到,但是我却清楚的感到了不怀好意。

    “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他扑向我,好像是猎豹,而我似乎不过是一顿可口的餐食。任由被撕裂拆入腹中。

    “小七,小七,你给我醒来!”声音越来越大,震的我的耳朵生疼,是谁,扰了我?

    我烦躁却不得不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赵希劼疲惫的面容,他的下巴居然都生出了胡子茬。双眼也布满了血丝。

    “皇上,既然娘娘醒来了,您就先去歇息一下吧,三日三夜了,您都未曾合眼,既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太医在一边劝着。

    心中却是大喜,皇后娘娘可算是醒来了,再不醒来,恐怕这整个太医院都要陪葬了。

    我先是呆住了,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突然,我想起来了。

    我抓住赵希劼的手臂问道:“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他先是没有说话,眼睛也红了,猛然的吸了一口气,顿了顿,才说道:“我们还会有的,小七,你不要难过,寡人不会放过害了我皇儿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孩子还会有的……”我挑出了这句话咀嚼着其中的意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孩子还会有的?”我忽然揪着赵希劼的衣服竟然是坐了起来,高声问道:“你是说还字没了?”

    “生下来就……是个男孩。”赵希劼说着,这傲娇的大男人居然流了眼泪,他将我进紧紧的抱在了怀里,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是寡人没有保护好你们,对不起。”

    我以为我会伤心到失去理智,然而并没有。

    我突然突击开他,说:“放了我吧,既然孩子没了,放我走吧!”

    “你说什么?”赵希劼不解的问道,这回换他搞不清楚状况了。

    “我说放我走!”我说道。

    “不可能!”赵希劼想都没想的拒绝了我。

    “你理智点,当初答应留在这里不过是因为怀着孩子,现在,孩子走了,我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我说,眼泪也是不住的往下留着。

    “寡人爱你,寡人爱你!”赵希劼扶着我的肩膀说道:“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么?”

    “求你放了我,我并没有做好准备爱你。”我也是泪流满面,看着他说:“你既然此刻口口声声说爱我,那就依照我的意愿放了我吧!”

    “你……”赵希劼有些泣不成声,我第一次见到男人哭成这个德行,确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真的那么想离开吗?”

    “是,放我走,放我走!”我哭着说:“赵希劼,我所有不好的,想要从脑海中剥离的记忆全部与你有关,你放了我!”

    “好。”赵希劼说:“你身体养好了,养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吧。”

    说完,赵希劼松开了我,他转身,每一步似乎腿上都像是灌了铅一样艰难的迈着步子。

    我从没见过他那个样子过,许是真的伤心了,我们似乎注定就是这样了。

    那天之后,烟岩殿异常的安静,没有宮嫔来,赵希劼更是再也没有露面过。

    “姑娘,您这又是何必呢?”家荷在我身边,轻声的说着,“您对皇上有情。孩子没了是个意外,皇上也不想的,您昏迷的时候,皇上日日夜夜的陪着,不曾合眼呢,连奴婢看了都感动的不成。”

    “事已至此,这是对我们彼此来说最好的选择。”我说,虽然马上就要离开了,获得真正的自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确是高兴不起来。

    半个月后,我叫家荷收拾了东西,离开了烟岩殿,离开了袥硕的皇宫,我想,或许这辈子我再也回不来这里了吧。

    出宫的消息我谁都没有给,我带着家荷易容乔装成一个村妇,就在袥硕皇城的郊外租了个小院子住了下来,我的脸上有个大大的红色胎记,很是难看吓人,周边村里的孩子,都叫我丑八怪,家荷也是磨样普通,我们自称是姐妹俩,倒是在这真的安安稳稳的过起日子来。

    全世界都在找姜梅染,可是全世界谁都不知道,他们原本要找的人压根就不曾离开过。

    其实,我有偷偷叫家荷传了信给师傅和宥胜哥哥,说我一经不再袥硕皇宫,但是也很是安全,请他们放心,并且不比胡乱找我。等我想明白了自是会自己出来,关于凤美阁,赵希劼并未接受,他什么都没要,想必是真的冷了心,只是听说,他日日夜夜的把皇儿带在身边,亲自调教。

    至于凤美阁,也是暂时交由师傅和宥胜哥哥打理着,倒是越弄越大,各国不但觊觎我的凤美阁,甚至忌惮凤美阁。可是任凭他们,确是动不了凤美阁半分。

    西暹皇宫、

    “两个多月了,竟是查不到一点消息么?”西暹皇帝问手下之人。

    “回禀皇上,属下等无能。”西暹皇帝属下说道。

    “知道了,看来,朕要……”西暹皇帝说完,就命人摆驾云起宮。

    “皇上驾到。”西暹皇帝进来,看到司阳云裳大肚便便,她已经快要生产了。

    “参见皇上!”司阳云裳只是疏远而客套的行礼,如今,孩子快要出世了,她可不想再惹怒他了。

    “怎么?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西暹皇帝问,态度也是缓和了很多,至少不会像从前那般那么仇视她了。

    “一切都好,劳皇帝费心了。”司阳云裳说。

    “你可与姜梅染有联系?”西暹皇帝懒得再扯,直接将自己的疑问问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