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小说网 > 独妻策,倾城花嫁 > 第278章 神秘后妃

第278章 神秘后妃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一品小说网 www.epxs.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贺兰柔喜欢慕容恒,痴心不悔,她身为姐姐就帮衬一把,于家族、于私情,贺兰柔嫁给雍王皆是利大于弊。

    慕容恪冷声道:“你在雍王羹里下药,你可想过,就算逼他收了贺兰柔,贺兰柔这一生都休想得到他的真心以待。”

    没有一个男人会善待从一开始就算计自己的女子,何况贺兰柔仗着雍王中药昏迷,要与他成就夫妻之实,这对皇子们来说是莫大的耻辱,他们可以欺负旁人,绝不可任由旁人欺负他们餐。

    “妾身顾不得这许多,妾身只想让柔儿达成所愿。”

    慕容恪心下纠结,对于慕容恒的再三拒绝,他的确恼火,就算他不逼慕容恒,皇后也不会纵容慕容恒的。皇后主意已定,是一定要慕容恒娶顾、池二女。

    对于一个主意极大的母亲,慕容恪想反对,却总是被皇后说服。

    皇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他实在不能违逆皇后,只能默认,渐次赞同皇后的所为,就似现在,他虽然知道太子妃的目的,却不能阻止。

    他知道事后,慕容恒对此事的恼怒,还是没有伸手相阻。

    膝前,太子妃声声央求“请太子殿下成全柔儿!斛”

    成全!成全……

    又是一个成全。

    慕容恒要他成全自己的爱情。

    太子妃要他成全贺兰柔的痴情。

    谁又能成全他,他明明最喜欢的是周良娣,却每每要与不喜欢的女人亲热。

    太子轻叹了一声:“你既然这么做,就要应对雍王的怒火,我不阻止,但也不会站在你这边。”

    “回殿下,雍王既可娶顾、池二位小姐,自然便能纳柔儿。”

    慕容恪广袖一拂,扬长而去,怒道:“你要算计雍王,却让本王喝下有药羹汤,太子妃,你这回好大的胆子?”

    他生气,不是太子妃自作主张算计雍王,而是让他吃了几匙下药的羹汤,更有事先太子不与他商量的气恼。

    他不会阻止的,慕容恒几次三番拒绝他,没给他一个兄长该有敬重,让他颜面无存,就该好好地收拾一下慕容恒,让慕容恒明白,他是太子,他的意思除了皇帝、皇后没人可以违逆。

    皇帝在安排贺兰绝实缺上,让他几次失了颜面,可最后还是给了贺兰绝一个千牛卫指挥使的实缺,好歹也算挽回了几分颜面。

    身后,传来太子妃的声音:“妾身恭送太子殿下。”

    通往偏殿的珠帘门后,珠帘一动,如玉珠落盘之音,一个俏丽无双的少女走了进来。

    太子妃抬手斥退左右,暖声道:“柔儿,姐姐为了帮你,连太子都惹恼了。”

    贺兰柔半跪在地:“柔儿多谢姐姐护佑之情。”

    “柔儿,刚才太子的话你也听到了,你今天如果这么做了,他日许得不到雍王的真心以待,你可想明白了?”

    “姐姐,若不这么做,柔儿一生都没机会,柔儿喜欢他,甘愿为妾,只求能长伴他左右。柔儿……绝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宁姑姑从外头进来,轻声道:“禀太子妃,从正阳殿到七小姐住的小院,宫人们都清退了。”

    太子妃颔首点头,“柔儿,姐姐祝你早日得尝所愿!”

    “谢姐姐。”

    太子妃与宁姑姑悄然而去。

    贺兰柔愣了片刻,让侍女扶起慕容恒。

    他,终于是她的了。

    哪怕是用下三滥的法子得到,至少她曾经拥有过,至少曾有一刻,她是真的得到过。

    *

    太子宫,周良娣住的寝院。

    在失去第一个孩子后,周良娣伤心了数日,总算一日日好转了起来。

    “禀周良娣,太子殿下驾到!”

    周良娣掀起薄衾便要起来,一抹紫袍身影已经先一步握住了她的纤手,“兰儿别动!”

    他的眼里蓄着满满的柔情,如水般的温柔落在人眼里让心转为安宁,仿佛只要他在,再大的苦难都会过去。

    周良娣粲然一笑。

    “厨房那边煲了不错的燕窝羹、八宝羹,我着人取了两钵来,你快吃些。”慕容恪只觉浑身发烫,道不清是怎么回事,看着日思夜想的女子,他抬手抱紧了周良娣。

    周良娣伸手轻抚着他的额头:“殿下这是怎了?脸怎么这般红。”

    “该死!她到底在羹汤里加了什么东西。”

    他看到慕容恒昏倒,还以为是迷/药,他就吃了两口,对,只有两口羹汤,浑身发烫,显然不是迷/药这么简单。

    慕容恪一垂眸,就看到眼前的绝/色,他猛地含住了周良娣的唇瓣……

    “殿下,不……”

    “不许拒绝本王,你是本王的妻子。”

    妻子,她是他的妻子。

    可她还在坐小月,他却不管不顾地抓扯着她的衣衫。

    看着失

    去了理智的男人,周良娣放弃了抗拒,选择了顺从。

    他已经太久没与她燕好了,这才在中药之后控制不住,疯狂地想要她。

    内室里,宫人尽去,唯留下他们彼此纠缠。

    (此处省去五千字,大家可以自行脑补)

    待慕容恪发泄之后,周良娣忍住浑身的酸痛,看着肤色恢复了正常的慕容恪,“殿下,你……中药了,是什么人算计你?”

    有许多的事,他许不会告诉太子妃,但他却愿意与周良娣分享,有一个可以真心相付的女子,这让太子觉得,自己也是一个寻常的男人,有相爱的女人,有值得信任又真心为他的女人。

    慕容恪将太子妃姐妹算计雍王的事说了。

    周良娣听罢,俏脸俱变,“殿下,你不能看雍王被算计,他是你最倚重的兄弟,如果你任由太子妃姐妹算计雍王,恐怕你与雍王殿下的兄弟之情也要就此破裂……”

    “破裂……”慕容恪摆了摆手,伸手在周良娣抓了一把,“还不许本王碰你,再不许,本王就要急疯了,也只对你,本王才能知道自己还是个男人……”

    周良娣娇怒着推开他的大手,正色道:“妾身与你说正事呢。”

    “什么正事,我们夫妻间的事就是正事,你身子比谢良娣好,一定能尽快替本王再孕子嗣的。本王就稀罕我们俩生的孩子……”他说着又将周良娣压在了身上。

    周良娣又气又恼,“殿下还是去瞧瞧雍王,阻止太子妃姐妹干出这等糊涂事,雍王是何等骄傲的人,若是这样……被贺兰柔给算计,叫他怎不生气?而殿下知晓却不阻止,雍王对你一定会寒心失望。还有雍王妃与雍王真心相爱,你……”

    “不许再说别人的事!”

    “殿下,妾身求你了,你快去阻止,往后妾身什么都听你的。”

    太子坐起身,望着周良娣道:“你真听我的?”

    第278章神秘后妃

    她坐小月,他不能碰她,只能巴巴儿瞧着,他早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虽有美人无数,却唯有与周良娣在一起他才觉得有滋味,与旁人在一处都如同在阅奏折、办公事一般,索然无味,无趣得紧。

    偏周良娣总以她自己未将为由,几番拒绝。

    他都不计较她身子未净,更不管宫中燕好嬷嬷的叮嘱,在他看来那些话都是屁话。

    周良娣又说了几句软话,慕容恪笑道:“兰儿,这可是你自个说的,今晚你就得依我。”

    不能犯的忌讳已经犯了,周良娣也豁出去了。她想帮雍王,不仅是为太子,更是为了她与温彩之间相处不多,却有如遇知己一样的缘分。

    “是,妾身都依你,你快去阻止。”

    慕容恪得意地笑了两声,整好衣袍,领着两名太监往贺兰柔住的小院奔去。

    然,刚近院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慕容恒勃怒的声音。

    “滚!本王再也不想看到你……”

    一个柔弱却带着坚持的声音道:“柔儿知道冒犯了殿下,可柔儿有什么错?柔儿喜欢你有错?柔儿想与喜欢的人在一起也有错么?柔儿不与她抢夺嫡妻位分,但求能长伴你左右便足矣……”贺兰柔哭了,但心里却是畅快,在她做出选择时,便已经没了回头路,“雍王殿下已经是柔儿的男人了,这一辈子,无论柔儿是生是死,柔儿都是殿下的人……”

    “你不滚,本王走!”慕容恒抓起自己的衣袍。

    耻辱,这是他慕容恒今生最大的耻辱。

    从他记事以来,他坚守男女大防,他刚刚长大便去了北疆打仗。

    从北疆回来后,他身边更是连个通房都没有。

    遇到了温青,让他对茫然的爱情有了清晰的看法。

    他只想与自己喜欢的女人做夫妻,对于不喜欢的,他从不招惹,可就算是这样还是被人算计了。

    慕容恒边走边整衣衫,动作很快,正要围锦带,一抬头就看到院门处站着的慕容恪。

    他目露寒光,他信任慕容恪,没想到慕容恪竟站在了太子妃姐妹那边,合着她们一道来算计自己。

    慕容恪不由得后退一步,慕容恒的眼神太过犀厉,这让他想到了皇帝的眼神,同样威严的目光,同样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是的,他竟第一次发现,慕容恒与皇帝很像,不仅是眼神,便是五官也像极了,而慕容恒的五官里更多了两分儒雅,可实则慕容恒的武功深不可测。

    慕容恪一本正经地道:“四弟,我……也中药了。”

    慕容恒依旧冰冷如昔,用陌生的眼神打量着他。

    就算慕容恪中药,只怕早前也知道太子妃姐妹的诡计。

    他慕容恒堂堂四皇子,竟被两个女子给算计。

    说到底,还是他高看了太子妃,以为身为名门之女的她不会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可女人的心都是狭小,甚至是疯狂的,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体面、尊严都可以统统抛下。

    慕容恪一脸无奈:“真的!”有些不敢看慕容恒的眼睛,却逼着自己果敢对视,“也不知太子妃姐妹使的什么药,着实厉害得很,因着药性我竟强要了周良娣,等我回过神来,就想赶来阻止,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贺兰柔哭了一阵,这种事从来都是女子吃亏,即便是她自愿的,可刚开始是自愿,后来真正掌握主动的还是慕容恒,他实在太可怕了,双眼通红,将她扒了个精光,嘴里唤着“顺娘”,待他药效过后,他看清了她的模样,一改之前的迷离与温柔,眼里满满都是厌恶,他说“滚!”

    滚!即便他要了她,她也只是雍王妃的替身,他迷离时的温柔不是对她,而是对雍王妃。

    太子妃贺兰雪嫁给一个心中无她的太子,她贺兰柔也要嫁给一个心中有其他女子的男人……

    她突地可怜起自己。

    已经这样了,她一定要为自己争个名分。

    贺兰柔此念一闪,冲出了房门,跌跌撞撞跪在地下,哭泣道:“请太子姐夫替我做主,呜呜……柔儿已经是雍王殿下的人了。”

    慕容恒铁青着脸,冰冷得如同一块石头。

    慕容恪为难地扫过贺兰柔,目光停凝在慕容恒身上,“四弟,你看……”

    “太子殿下,事情是怎样的,你也知晓,难道你要臣弟收一个算计了自己的女子。臣弟的府里容不下此等居心叵测之人,告辞!”慕容恒一抱拳,转身而去,肚子里是满腹的怒火。

    慕容恪说不知道这事,慕容恒打死也不信。

    就算慕容恪没有参与,他一定也是知道的,他只吃了两口燕窝羹,怎会没时间来阻止,偏偏要等太子妃姐妹的计谋得逞才出现。

    他是慕容恒,不是什么人要嫁给他都可以。

    他认定的女子只有温彩一个,从来都唯她一人。

    “可恶!”慕容恒想到今儿被女人碰了自己,握紧的拳头,砰的一声就打击在了宫墙之上,他气得胸口起伏难定。

    他堂堂皇子居然被女子给玷污了,是的,是被贺兰柔玷污了,这简直就是天大的耻辱。

    他骑马回到雍王府,大喝一声:“二安子,备香汤!”

    “殿……殿下!”

    “备三桶香汤!”他大声吩咐道。

    得多少香汤,才能洗掉那女人的气味。

    身上,是那样的难闻,仿佛还有她的脂粉味。

    他讨厌这样的脂粉味,讨厌极了。

    慕容恒半坐在木桶里,怎么洗也洗不掉自己恢复神智时,看到身侧那一丝不挂的年轻女子身影,怎么洗也忘不掉,他与贺兰柔那疯狂的一切……

    他的嘴,亲过贺兰柔。

    他便大含几口白开,拼命的漱口,一次又一次……

    半个时辰后,他的漱口水已有两盆了。

    二安子讷讷地看着浴桶里的慕容恒,“殿下,你还要换香汤、还要漱口水么?”

    “换,把另两桶的都换掉。”

    他已经在三只浴桶里洗了半个时辰了,都换两回了,整整六桶香汤啊。

    这究竟是洗澡,还是想挫一层皮下来。

    二安子招呼着两个小太监很快重新注入了香汤。

    今天莫不是发生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事啊,怎么殿下一回来就疯狂地泡香汤,还要漱口……

    二安子想了半晌也没理出个头绪。

    “二安子,把我之前穿的那些衣裳,统统、全部拿去焚掉。”

    “殿……殿下,这身新裳可是王妃给你做的……”

    只要是王妃张罗的,殿下不都是当成宝贝一般么。

    “还不快去!全部焚掉!”

    他绝不留下那女人的半点痕迹,他的身上不能有她的味道,还有他的心里也不能想她,他的记忆也不能有她……

    可恶的女人!

    居然玷污了他。

    他怎么对得起温彩。

    她是那样的信他,她一直觉得他是那样的完美……

    可他堂堂大男人,居然被女人给算计,还被女人给玩了……

    实在是不能饶恕。

    慕容恒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没有悲,却有伤。

    慕容恪明知此事,却没有阻止,却在事后出现,可见他是算好时辰的,也明知道事后自己的恼怒却无动于衷,太让人失望了。

    他曾是那样的相信慕容恪,曾以为,无论世事怎么变,也许慕容恪会像皇帝待瑞王那般,如此,他一辈子做慕容恪的臣弟,一生都用心襄助他。

    慕容恪明知道他的心思,明知道他不会违背自己的承诺,明知道他不会要除温彩以外的女人,可慕容恪却几次提到,要他收了贺兰柔。

    慕容恪这是拿他的底线,与他的权势在逼他。

    那么现在,慕容恪还有什么地方值

    得他付出。

    慕容恒耳畔又忆起了皇帝的话,那时候身侧只有大总管,皇帝怒道:“太子宫又有一位姬妾滑胎了!朕很怀疑你三哥身为储君的能力。恒儿,一宅不宁,何以宁天下,他连驾/驭女人的能力都没有,后宅更是一团乱七八糟……”

    慕容恒顿首禀道:“父皇,我们兄弟又如何与父皇的英明相比。”

    皇帝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守成之君,但自从有了苞玉、土豆的种植技术,他又觉得自己其实拥有一代圣君的天赋,因为连伟大的永乐皇帝都没办成的事,他办成了。

    慕容恒这轻轻浅浅一句话,可神色中俱是孺慕之情,皇帝大为受用:“你少拿这话来糊弄朕。”

    皇帝冷眼看着太子宫那些鸡飞狗蛋的事便摇头。

    自慕容恪为太子以来,允他在六部行走,也着他处理一些奏疏,其太子表现出的能力,差强人意,离皇帝的期盼差得太远了。

    原想太子宫有了太子妃,许就能杜绝姬妾滑胎之事,可是现在又发生了。

    皇后怒,皇帝听说后更是心烦。

    便是皇帝为太子时,虽发生过,却不如太子宫那般频繁。

    “二郎、二郎,你不是说困了么,你没睡着,反是臣妾睡着了……”

    这养性殿有嫔妃!

    慕容恒一惊,就望向通往后殿的珠帘处,却只瞧见一抹额杏黄色的锦袍。

    这声音听着好熟悉。

    这女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唤皇帝“二郎”,皇帝序齿二,乃是先帝的二皇子。

    皇帝捂嘴轻咳一声,见慕容恒望着的方向,道:“太子在打理朝政上,远不及你。倒是朕高看了顾谦的本事,他教出来的人,如何能与朕教出来的皇子比。”

    皇帝教导的皇子……

    慕容恒皱着眉头思忖这话的意思,难不成皇帝从来就不中意太子,他有自己教出来的皇子,这人是谁?

    大皇子么?不对,大皇子五岁以前是由周惠妃教养,五岁后就入了太学院,由专门指定的皇子先生、师傅教育。便是慕容恒,在生母秦荣妃未入冷宫前……

    秦荣妃年轻时候,是一个清丽而淡雅的女子,她很单纯,也很善良,直至现在,慕容恒都认为他的母亲是最不适合后/宫生存的嫔妃。

    她的身上,总有一种不沾人间烟火的气息。

    就是他,也想保护自己的母亲。

    而秦荣妃从来都将名分看得那样的轻浅。

    刚才那一声“二郎”听着像母妃的声音。

    不,不可能是她。

    这个时候,母妃应该在永和宫。

    如果秦荣妃能唤皇帝“二郎”,自是皇帝最喜欢的女子,又怎会让她在冷宫度过十几年的岁月,暗自蹉跎。

    皇帝轻叹一声,“唉,你……太过看重雍王妃,感情专一,这一点像朕。”

    慕容恒被今儿大发感叹的皇帝弄得莫名,一句接一句都让他回过神来。

    皇帝感情专一……

    他想笑,他只娶温彩一人,是因为幼年时看到了母妃的凄苦,他甚至还记得小时候,秦荣妃依在皇帝怀里幸福娇笑的模样,可转眼,皇帝就治了秦将军父子的大罪,秦荣妃也从宠妃被贬往了冷宫。

    慕容恒抱拳道:“父皇多给太子皇兄一些时间,他会慢慢学会打理朝务的经验……”

    “学……哼,怕是他学一辈子也不及朕教出来的儿子。朕怎么就立了这样一个太子,真是太让朕失望了。”皇帝落音,望向慕容恒的目光多了一几分探究。

    慕容恒拧着眉头: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近来怎么总当着他的面说太子的不是,他顺着皇帝的话说——这不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帮太子说话,怎的皇帝就露出奇怪的神色,探究的、期盼的。

    父皇到底在期盼什么?

    慕容恒道:“这也怨不得太子皇兄,皇后镇日逼着他要皇孙,可这孩子的事岂是说有就能有的,皇兄的压力也很大,还请父皇体谅皇兄。”

    皇帝定定看着慕容恒:他就一点也不想当皇帝么?

    这些年来,他可是在慕容恒身上寄予了厚望。

    皇帝又道:“你如何看周家?”

    慕容恒心头咯噔一下:父皇没老糊涂啊,我听母妃说他近来的身子不错,怎么说出的话让他越发摸不着头脑。

    “周家之罪足以灭族,你就不奇怪,朕为什么却轻饶周家,还招了周礼为九驸马?”

    慕容恒抱拳,答道:“儿臣以为,这是父皇仁慈……”

    “给老子闭嘴!”皇帝恼了,恶狠狠地盯着慕容恒,“少给朕说那些冠冕堂煌的奉承话,朕要听你的真心话,你今儿答得朕不满意,就别想着走出养性殿。”

    给他发镖啊!

    这皇帝近来怎么越发古怪得紧。

    慕容恒心里犯着嘀咕,皇帝到底要他怎么样?他虽有亲娘,

    却无娘族势力,在朝中孤掌难眠,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是争不过大皇子、五皇子和太子的,现在太子与顾家联手,斗垮了五皇子,整怕了大皇子,太子算是一派独大。

    慕容恒答道:“父皇不灭周家,是想用周家的余势牵制太子与顾家。”

    “还有呢,继续说真话……”

    哪有老子逼着儿子讲真话的。

    慕容恒神色如初,又道:“周惠妃几次触犯龙颜,父皇先降罪再施恩,一是恩威并施,二是想用周惠妃牵制皇后娘娘。近来,父皇厚赐宋家,其实是有壮大顺郡王势力之意。”

    宋家,可是顺郡王妃的娘家。

    皇帝抬举了宋家,就是要在增大顺郡王的势力。

    皇帝玩的这些,慕容恒虽然瞧得明白,却在他看来太过劳命伤财,一面任由太子打压,而一边皇帝又给太子放水,故意壮大顺郡王的势力。

    “不错,这,便是君王术,更是权衡之法。往后,这殿上只你我父子之时,别给朕来那些虚的,朕喜欢你讲实话的样子。你既明白朕的意思,就当知晓朕的苦心。”

    皇帝拾了一本奏折,“你看看吧,这是顾谦上递的折子建议你广纳姬妾的。”

    大总管将奏章递到了慕容恒手上。

    慕容恒看罢,皇帝道:“你怎么看?”

    “儿臣以为,后宅的女人多了是非就多,繁衍子嗣不在女人多少,而贵在孩子是否优秀。”

    皇帝觉得这说法新鲜,亘古未闻,笑眯眯地道:“哦,你是说朕的儿子虽多,却未必优秀?那你说说朕的皇子里头,谁是优秀的?”

    这是一个父亲与儿子说话的语调。

    慕容恒怎么觉得越瞧越古怪呢。

    后殿方向,传来一个女人的轻咳声。

    皇帝扭头看了一眼,摆手道:“罢了,你先回去吧!”

    “儿臣告退!”

    慕容恒只听了她说了一句,又听到她的轻咳,这女人到底是谁?他隐隐觉得,她似乎才是皇帝最看重的女人。

    是周惠妃么?

    不像!否则皇帝不会问他就周家的一些看法。

    皇后?更不像。

    他的母妃秦荣妃?也不是。早前她喊的“二郎”那句话,听着很耳熟,却不是他母妃的语调,他母妃说话的音调是轻缓的,如同一涓细流,更是平静的,平静得难起波澜。

    皇帝对周家恩威并施,先是任由太子剪除大皇子的势力,再是从另一边壮大大皇子的势力;就连对周惠妃也是一忍再忍,甚至最后依旧保住周惠妃的妃位。

    慕容恒的判断和猜测都没有错,可皇帝因一个神秘的女人轻咳一声,便因此放他离开,皇帝瞧这模样似很看重那女人的态度。

    太让人费夷所思!在养性殿后殿说话的女人是谁?

    慕容恒想破脑袋也猜不出来她的身份。他去太子宫,是想告诉太子这个惊人的发现,可后因太子逼他收贺兰柔为妾而打消。现在,慕容恒已经不想把这事告诉太子了,他除了那个神秘女人好奇外,还好奇皇帝“朕教养大的皇子”,这个皇子是谁?

    他摇了摇头,从大皇子再猜到八皇子,似乎都不像。

    难道是他自己?

    慕容恒更觉不可能,小时候皇帝对他并没有什么特别。

    如果他与旁人有特别之处的话,就是属于他的一个秘密。

    慕容恒这一洗,就洗到了深夜。

    他反反复复把今日的事都细细想了一遍。

    一个冷冰冰、毫无波澜的声音道:“臭小子,你从今儿回府就在洗澡,你还要洗到什么时候?身上的皮都搓破了。老子还以为你是厚脸皮,原来这一洗才发现你的脸皮不厚。”

    慕容恒寻声望去,屋顶上跃下一个银面男子,一袭漆黑的长袍,长发披肩,他翩然走近浴涌,嘿嘿一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大姑娘被浪荡子轻薄了,我说这大姑娘被玷污也没你这般夸张。”

    慕容恒轻喝一声“住嘴”纵身一跃,如腾空而起的飞燕,一把扯住屏风上挂着的衣袍,以眨眼之速裹在身上,他动作轻盈如云,翩翩落地时,一袭宽大的锦袍已经着好,他的慵懒与落漠相融,更显几分别样的风/雅,孱弱的、动人心弦的,一头乌黑的长发披至腰身,眸光却是道之不出的冰冷。

    “玷污你的又不是老子,你这样看着老子做什么?”

    慕容恒身影一闪,近距离地望着银面具下的眼睛:他到底是谁?从他五岁时,他就时常在夜里出现,教他武功,告诉他应当如何做。

    在秦荣妃被贬冷宫的日子,无数个孤寂无助的日子,都是此人陪着他走过。

    银面人将手一伸,“给我五十万两银票,银子又花完了。”

    “你到底是谁?”

    “管老子是谁。老子把流星阁给你,让你做了流星阁阁主,怎么,老子要五十万两银票都不行?你媳妇可

    是有钱得很,畅园和百货行全都是日进斗金的好生意,对你们来说,五十万两银票就是九牛一毛。”

    “想要银票,取下你的面具。”

    “还是老规矩,有本事你自个来取。”

    慕容恒衣着一身玄色的衣,一头黑发不羁地披散开来,加上那双如潭水样深黑的眸子,几种黑色重叠交织在一起,产生了一种奇妙的观感,仿佛他不是这世间活生生的人,只是一个阳光下的影子。看得见,却摸不着。明明近在咫尺,其实远隔天涯。

    “既是师傅所言,弟子可不会手下留情。”

    “你有本事就自己动手摘下面具。若没本事,不摘也罢。”

    以前,他打不过此人,现在可不一定。

    他有七年还是八年未见他的踪影,如今此人从天而降,张口就要讨五十万两银票。

    暗夜沉沉中,慕容恒的衣袂飞扬,青丝如瀑,黑影叠叠,翩然如仙。

    银面人招式快捷如电,一招一式皆有雷霆之势,衣袍翻飞,两人身形上下飞动,一股强劲的罡气环饶左右,从屋里直打斗到屋外,直扰得栖霞院内院花木上的片片落叶,似被飓风吹落,纷纷往他们身上飞去,如春日里迎风飞舞的枯叶蝶,煞是壮观、好看。

    二安子频住呼吸,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画面。

    八年了,整整八年了,殿下的神秘师傅又出现了。

    七年前,慕容恒辞别京城去了北疆沙场。直至三年前慕容恒回京,银面人也从未露面,但今晚他却突然降临。

    慕容恒伸出手臂,眼瞧着就要摘下他的面具,不想他纵身一闪,却让他落了个空,转而是他爽朗、畅快的笑声,眨眼间,他已经翻身跃上了屋顶,“慕容恒,不错,看来这八年你的武功并未荒废。”他凝重地道:“知道为什么三十招内,你都没揭下我的面具么?”

    “我怕伤了你,又在想揭下你的面具。”

    “太过执著就会有破绽,你怕伤我就有了迟疑,这是你此次输我的缘故。”他张臂化成了月下的蝙蝠,留下一句:“把我要的东西备好,我得空来取。”

    得空来取……

    又是这句,他备好的东西明明藏在自己的屋里,甚至小时候他刻意藏到只有自己知晓的地方,过上两日再瞧时,那东西却不翼而飞。

    这个人的武功奇高,同时本事也很大。慕容恒从小到大,仿佛都在他的眼皮底下,无论他想藏什么东西,总能被他找到。

    但他,又将自己一身的绝学武功尽数传授给了慕容恒。

    甚至是江湖中最神秘的流星阁也恭手相赠,用他的话说:“老子没徒弟,你就是老子唯一的徒弟,不给你给谁。”一句话,他轻飘飘地赠他一个“流星阁阁主”之位。

    慕容恒反复沉吟着他说的话,他总是随口一句话,就能让他琢磨品味良久。

    二安子满是激动地走近,“殿下,老阁主……”

    “二安子,你觉得我的武功与他相比如何?”

    二安子在一边瞧得很仔细,“现已不分伯仲,就如老阁主所言,殿下招式之中有了束缚,有两次明明就可以胜,可是殿下却怕伤他。”

    “他到底是我师傅,就算本王想揭下他的面具一探究竟,但……也绝不能伤他分毫。”

    二安子笑道:“其实殿下的武功不比他弱,或许已经能打得过他。”

    慕容恒还在脑中回思刚才对招的画面,二十多年了,他当真能打得过银面人?

    这老家伙姓甚名谁,他至今不知,只知道他是上任流星阁阁主,曾有一个让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名号“夜魔”,因为他就像暗夜里的魔鬼神出鬼没,只要他想杀的人,就从未失手,也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听说见过的人全都死了。

    二安子打乱慕容恒的思索,“殿下,你还要浴汤不?”

    慕容恒一恼,怒道:“休跟本王提浴汤。”

    *

    作者的话:各位亲的留言都看到了哦,说配角的事写得太多了,应该多写了主角的事,我把后面的内容进行一些删减、修改,其实月月想说“麻烦一个个处理了,就该结文了”,那后面的配角情节就尽量简洁点。谢谢大家的建议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