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小说网 > 重生恶婆婆 > 131.第131章

131.第131章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一品小说网 www.epxs.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听到她提及母亲, 魏隽航脸上尽是愧疚。母亲年事已高, 却仍要为他们这些不肖子孙操碎了心, 已致如今卧病在床,到底难以心安。

    “明日再请个太医仔细诊治,只是,终究是心病难医……”他长叹一声。

    他想了想, 又道,“盈儿与蕴福的亲事尽快办了吧, 府里最近发生一连串不平事, 也该办场喜事了。”

    “好,蕴福盼着你回京也不知盼了多久,只怕过不了几日便会上门来了。”

    魏隽航微微一笑:“盈儿性子略有些急躁, 自幼深受宠爱, 难免娇纵几分。蕴福性情温和宽厚,与她又有打小一处长大的情份, 这门亲事确是再好不过了。”

    这也是他离京那段日子里得到的最好的消息。

    若不是蕴福有着那么一个身世,很早之前他便想要将女儿许配给他了。

    沈昕颜对这门亲事自然也是一千个一万个满意, 两个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知之甚深,若能结为夫妇,相伴一生,她这辈子也算是了却了一个最大的心愿。

    “你不在的时候, 母亲作主分了家。”想到分家一事, 沈昕颜忙道。

    “我都知道了, 一切听从母亲安排便是。”魏隽航回答。

    这又是让他震怒非常的另一件事,没想到他向来敬重的大嫂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若是长宁郡主真有个什么万一,国公府与宁王府情份断了不只,怕还成为结为仇怨。

    见他如此毫不意外的表情,沈昕颜低叹一声,知道他许是将最近府里发生之事都查过了,故而也不多言,轻轻地靠着他的胸膛,喃喃地道:“你回来了真好……”

    若不是他离府这么一回,她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对他有了这么深的依赖。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将自己活过两辈子之事告诉他,可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辈子只是得知长子为了娶周莞宁而费尽心思,他都如此盛怒,若是得知长子上辈子那样对自己……

    既然都看开了,那也就没有必要再将他牵扯进来,只会令他们父子之间再生嫌隙。

    魏隽航不知她所想,环着她的腰肢,感受她此刻难得的依赖。

    魏隽航归来后连番动作,短短不过两日,大长公主病倒了,魏承霖离京赴任了,这一切完全没有任何预兆,让府内众人大惑不解,尤其是魏盈芷,不明白为什么兄长会这般突然便离开了。

    不管是魏隽航还是沈昕颜都不愿将长子所做之事告诉她,只是含含糊糊地扯了个理由,像是生怕她再问,忙提起她的亲事,将她给羞走了,这才松口气。

    夫妻二人对望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隔得几日,由瑞贵妃作主,忠义侯赵蕴福与英国公嫡女魏盈芷便正式订下了亲事。

    魏隽航拿着这对小儿女的生辰八字,亲自到了灵云寺,将它摆到了惠明大师的眼前。

    “大师,你倒是替我算一算,这对孩子是不是天定姻缘?”

    惠明大师缓缓睁开了眼眸看了他一眼,而后又慢慢地阖上。

    “国公爷既非诚心相问,又何苦如此。”

    魏隽航冷笑:“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可大师却又为何胡言乱语,信口开河,说什么犬子与一位周姓姑娘乃是天定姻缘!”

    “贫僧所言非虚,令公子与那女施主确是命中注定的天定姻缘,只是……”惠明大师话未说完,便被魏隽航打断了。

    “什么叫命中注定?十五年前,曾有位‘高僧’替我批命,说我乃英年早逝之相,注定活不过三十,可如今,我却将至不惑之年。大师乃得道高僧,德高望重,深得家母敬重,何苦为了些尘世间的杂事而毁了自己修行。”

    魏隽航心里对惠明大师是有几分怨的,若不是他批了那句“天定姻缘”,母亲未必会那般轻易便相信了长子胡扯的那些话。

    惠明大师微眯着双眸注视着他良久,魏隽航不避不闪他的视线,两人就这般无声地对视着,惠明大师终于道:“国公爷的面相,贫僧看不清。”

    “大师都有不确定之事,可见批命算卦之事甚是虚无,未必可信!”魏隽航断言。

    到底对这老和尚还是心存敬意的,魏隽航略挤兑了他一通,便又添了香油钱,这才离开了。

    惠明大师定定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浓眉紧皱,喃喃地道:“怪了,怪了,原本确是天定姻缘没有错,为何会……奇哉,怪哉!”

    像是为了一扫早前的晦气一般,沈昕颜将这订亲仪式搞得相大盛大,让人不禁惊叹英国公这位嫡姑娘的得宠。

    “夫人,平良侯夫人与周五夫人去了殿下处。”春柳走到她身边,瞅了个她得空的机会压低声音向她禀报。

    沈昕颜皱眉,略思忖一会,终究放心不下,吩咐道:“你且随我去瞧瞧。”

    平良侯夫人与方碧蓉前来,必是为了方氏一事。

    方氏到底是个大活人,无缘无故的‘病重静养’,身为她的娘家人,平良侯府必会派人前来探个究竟,这一日是迟早之事。

    只是大长公主大病初愈,沈昕颜更怕她们言谈间触怒大长公主,以致使她病情反复。

    守在门外的丫头见她过来,行礼问安。

    “侯夫人与周五夫人还在里头?”沈昕颜问。

    “回夫人的话,还在里面呢!”

    沈昕颜迟疑着要不要进去,忽地听里面传出大长公主的怒喝。

    “本宫自问一向待她不薄,更为了她而让次媳沈氏受了不少委屈,可她呢?是如何回报本宫的?!你们若是觉得本宫,觉得国公府亏待了她,那好,你们便带着她滚出府去,本宫活至这般年纪,也不在乎什么颜面不颜面,便豁出去让世人看场热闹,评一评理。到底是国公府亏待了她方碧珍,还是她贪心不足,心肠歹毒!”

    伸出去的脚缓缓地又收了回来,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并不适宜进去。

    果然,里面又隐隐传出女子的说话声。

    “你、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这些来年一心守寡,教导儿女,还要替你那次媳操劳家事,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况且,她是你看着长大的,性情如何难道你会不清楚?她怎会做出那种事?必是有心人陷害无疑!”

    紧接着又是大长公主的喝止:“谁是有心人?是本宫还是本宫的二儿媳?她性情如何本宫自然清楚,本宫只恨自己心慈手软,才会纵容得她愈发胆大妄为。”

    “况且,你们打的什么主意当本宫真的半点不知不成?本宫家事由不得你们平良侯府多嘴插手,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再不必谈什么姐妹之情!”

    平良侯夫人大惊,她来可不是为了和大长公主闹翻的,得罪了大长公主对她们半点好处也没有,难不成她还真的要把长女带回侯府,从此彻底断了与国公府的关系?

    便是方碧蓉也暗悔不已,没有料到长姐竟然是栽到了数年前那宗事上去。

    她稳住情绪,上前朝着大长公主福了福,柔声道:“殿下息怒,母亲只是挂念姐姐才会一时口不择言,殿下也是为人之母,必能体谅这番心情,还请殿下莫要见怪才是。”

    “恕本宫不能苟同你们这种陷害家人的做法,也无法体谅,更不能明明知道了却还要视而不见!”

    “你们不必再多言,本宫言尽于此,送客!”

    沈昕颜推门而入,便见平良侯夫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身边的方碧蓉似是想要说些话缓和一下,哪知大长公主根本不看她,一拂袖转过身去下了逐客令。

    见她进来,平良侯夫人脸上浮现怨恨,想要说上几句狠话,方碧蓉眼明手快地拉住了她,自己则朝着沈昕颜恭敬地行了礼,母女二人便被侍女“客气”地请了出去。

    “母亲何必为这些不相干之人动怒,若是气坏了身子,岂不是得不偿失?”沈昕颜缓步至大长公主身边,柔声劝道。

    大长公主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良久,叹息一声道:“你说得对,不过是些不相干的人罢了!”

    数十年的姐妹,如今她才看清,不对,也许很久之前,久到平良侯夫人因为夫君之事请她出面向皇帝求情而被婉拒之后,她们之间便已经生了隔阂。

    只是这些年来一直粉饰太平而已。

    平良侯夫人与方碧蓉母女二人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被带到了方氏处。

    早就得到消息候在门外的桃枝见两人过来,连忙上前行礼问安,而后领着她们进了屋。

    屋内,方氏正不厌其烦地叮嘱着魏承骐,让他要学会暂且忍让,并且尽全力去赢得魏隽航的信任,不能让三房的钊哥儿和越哥儿抢了先。

    魏承骐一直沉默地听着她絮絮叨叨不止,眼中却带着几分苦涩。

    半晌,他才道:“二叔是孩儿的亲叔父,孩儿自然会敬重爱戴他……”

    “对,就是这样,你要比平常加倍敬重他。你向来便是聪明孩子,应该知道以咱们母子二人的处境,必须要靠着你二叔才能得以改善,否则若是被三房那对兄弟抢了先,没有人二叔的扶持,只怕……”

    “夫人,侯夫人与姑娘来了。”桃枝听了须臾,叹息着上前打断了她的话。

    “外祖母,姨母!”魏承骐上前见礼。

    “好孩子,难为你了!”平良侯夫人叹息着扶起他。

    魏承骐低着头,让人瞧不清他的表情。

    方氏见母亲与妹妹到来,知道必是为了自己的事,坚决地道:“娘你不必多言,这国公府的爵位应该是咱们骐哥儿的,父传子,夫君不在了,世子之位自然该由儿子承继,他魏隽航已经占了一回便宜,难不成还想着子子孙孙传下去?这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正是如此!”平良侯夫人点头表示赞同。

    “国公府的爵位是先祖拼来的,是祖父的,不是父亲的!”魏承骐忽地出声。

    方氏被戳到了痛处,尖叫着道:“你胡说什么?!当年你父亲是国公世子,日后这爵位自然是他的,他不在了,便应该由你来坐,焉能轮到他魏隽航!是你祖父不公,才会使爵位旁落二房!”

    “好了好了,骐哥儿,让姨母瞧瞧你,许些日子不见,倒是又长高了不少!”方碧蓉见魏承骐憋红着脸似是又要反驳,连忙拉着他到一边。

    魏承骐紧紧抿着双唇,却是一言不发。

    “母亲还盼着你可以将爵位夺回来,如今瞧来,你却是不知什么时候被二房那些人洗了脑子,连善与恶都分不清,还学会了顶撞生母!”方氏哪里想得到一向乖巧温顺的儿子会这样顶撞自己,又是心痛又是愤怒,指着他便骂。

    魏承骐仍是不说话。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难道二叔他们是恶么?母亲设局陷害长宁郡主,意图给大哥安上克妻之名便是善么?

    “骐哥儿,这回外祖母可也不帮你了,你怎能这样对你母亲说话!要知道她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平良侯夫人一向疼爱这个外孙,可这回也板起脸了教训道。

    “如今魏承霖被调往西延城,西延那是个什么地方?只怕他有去无回,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方碧蓉插话。

    “什么?魏承霖调往西延城?”方氏意外。

    “姐姐难不成不知道么?就是前几日之事,京里头都传遍了,都说英国公竟舍得。”方碧蓉奇怪她竟然对此事一无所知。

    方氏张张嘴,又怎会告诉她自己自从被软禁之后,莫说府外的消息,便是府里的消息她也是半点也得不到了。

    “如此真真是天助我也!只盼着他当真是有去无回才好,这才解了我心头之恨!”她眼里闪过一丝快意。

    “大哥必然会平安归来的!”魏承骐终于开口,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在场的三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尤其是他脸上的表情,明确地表示了他根本不认同她们所说的这些,方氏又岂会看不清来,当下气得拉住他就打,一边打一边哭骂:“我这辈子真是白操了心,竟养出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你父亲的东西,凭什么要给别人占了去!你身为人子,不只不为你父亲讨回公道,反倒还要向着外人,你、你这是要气死我不是?!”

    魏承骐一动也不动地站着,任由她的拳头雨点般落到自己的身上,倒是平良侯夫人与方碧蓉看不下去了,连忙拉着方氏又是劝又是安慰。

    “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不成么?做什么要打他,若是打坏了,心疼的还不是你自己?”

    一时又安慰魏承骐:“你母亲也是心里太着急了,她一向视你如珠如宝,把你当成自己的命根子一般爱护着,她做了这么多事还不是全是为了你好!”

    为了他好么?他倒是希望她能少一些为自己,只安心过日子不好么?为什么还是去争那些早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魏承骐眸中闪过挣扎,良久,才哑声道:“母亲的心意我都明白,只是,孩儿仍旧不能苟同!二叔父他们又怎会是外人?自来子承父业,父亲过世时,祖父仍在世,府里的一切自然便是他的,又怎会成了父亲应该留给孩儿之物?”

    “你!”方氏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却又听魏承骐继续道,“外祖母与姨母若是只来看望母亲的便罢了,若是为了其他目的,还是罢了吧!”

    “骐哥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便是方碧蓉也不禁震惊地望向他。

    “长宁郡主那事,以母亲一人之力又岂会成事?若说这当中没有姨母的出力,我是必不会相信的。祖母与二婶不是蠢人,怕是早就将一切查得清清楚楚,只是为了顾及两家颜面不愿声张罢了。姨母是个聪明人,自然应该知道什么做才是。”魏承骐面无表情,似是一点也没有听到她们的话。

    “还有外祖母与外祖父,这些年打着祖母与二叔的名号在外头占了多少好处,祖母与二叔便是不说什么,只怕心里也是有数的,毕竟谁的心里不是亮堂堂的。”

    方碧蓉心中剧震,脸色顿时便变了。

    大长公主她们真的查到了自己身上?不、不会吧?当年她只是提供了药给姐姐,其他诸事她都没有经手,照理应该查不到自己头上才是!

    便是平良侯夫人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这几年他们夫妻确实是借着英国公府的东风在外占了不少好处,却没有想到人家早就将一切看在眼里。

    还有,方才被大长公主指着鼻子骂倒也罢了,那个人到底是连今上都要退让三分的朝廷大长公主,身份尊贵,她也只能受着。

    可是被自己的亲外孙这般指责,她的心里便是烧起了一团火,若不是顾及此处乃是国公府,只怕当场便要发作起来了。

    方氏更是被气得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猛地推开拉着她的平良侯夫人,冲上去重重地往魏承骐脸上打了一巴掌:“放肆,这是你应该说的话么?!”

    魏承骐被她打得偏过了脸,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转过来,神情平静,便是眼睛里也是平静无波的,像是一潭死水,轻易不能激起半分波澜。

    饶得是经过不少事的方碧蓉,也被他这样的眼神给吓住了,下意识地拉了拉平良侯夫人的袖口,制止了她欲上前的步子。

    方氏自打出这一巴掌时便也后悔了,她这辈子做得再多,还不是为了这个儿子么?若是因此母子离心,那她这么多年来的坚持又是为了什么?

    “外祖母与姨母也来了好些时候,想必外祖父还在等着你们的消息吧,恕不远送。”良久,魏承骐才缓缓地道。

    “你……”平良侯夫人那个气啊,被大长公主赶了一回客便罢了,如今连自己的亲外孙也这般对待自己?

    倒是方碧蓉知趣,知道自己今日必是遭了嫌弃,硬是拉着平良侯夫人。

    “好,那咱们便先回去了,你们母子好好聊聊,姐姐,莫要再冲动,母子之间是没有什么隔夜仇的。”

    看着那母女俩离开,魏承骐才撩起袍角跪在地上,朝着方氏连磕了几个响头,那‘呯呯呯’的额头触地响声,直听得方氏一颗心都提起来了,再也忍不住上前去要将他拉起来。

    魏承骐却固执地坚持,一直给她磕了九个响头才停下来,顶着额上的红肿,声音沙哑:“母亲,放弃吧!孩儿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要,更不愿去争,孩儿只想侍奉母亲终老,将来娶妻生子,让母亲含饴弄孙,安安心心过下半辈子。”

    “至于爵位,莫说那不是孩儿的,便是是,孩儿也要不起!如今国公府的风光,全是因为二叔一家子。二叔自幼与陛下关系亲厚,深得圣眷;二婶养育蕴福多年,宫中贵妃娘娘感念她照拂赵氏血脉之恩,事事照拂;太子殿下与大哥有同窗之义,彼此间的信任岂是外人可能猜度?“

    “莫说二叔既敢让大哥往西延去,必是做足了准备,只说便是万一大哥真有个三长两短,这爵位也必不可能会落到孩儿头上。因为,太子殿下不会同意,贵妃娘娘不会同意,陛下更不会同意!”

    “母亲,你可知道,你要争爵位,不是与二叔一家在争,而是与太子殿下,与贵妃娘娘,与陛下在争啊!”

    方氏脸色苍白,连连后退几步,最后一屁股坐到了长榻上,脸上尽是绝望。

    “母亲,罢手吧!日后咱们只过自己的日子,何苦再为了那不可能再属于咱们之物而让亲者痛,仇者快!”魏承骐呜咽着劝道。

    方氏双唇不停地颤着,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却半句话也再说不出来。

    有些事她并非没有感觉,只是不愿去深想,如今儿子这一番话,将她多年来的坚持打击得七零八落,心中那摇摇欲垫的奢望轰然倒塌,再也拼凑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