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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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觉得我该知道什么?”谢梓谨双手扣着边缘,身子稍稍前倾,笑意不明。

    谢华季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大喘气,紊乱不已的气息传到谢梓谨耳朵里头时夹杂着些许丝丝的电流声,听谢梓谨的意思她好像已经知道了很多的事情,但是不知她究竟知道了哪种程度。

    是了,他是在大马路上被他给围堵抓走的,而现在出现的是谢梓谨,这两点证明了他和谢梓谨之间是认识的,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

    谢华季一想到这些,原本惨白的脸随即又一次的涨红,他咬着牙:“谢梓谨,我不管你知道些什么,但是,你知道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吗?你这样是违背伦常,天理不容的,赶紧把我放了……还有,让他出来……听到了没?”

    谢华季满脑子都是之前从车里走出来的李如蒙,见谢梓谨一直不做回答,他恼怒,但是慢慢的他开始平静了下来,仔细一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种怪异的感觉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他不由得愁眉紧锁,努力的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

    对了,当年他被剥下来的脸皮早就被废弃了,没有了那个人的鬼斧神工,根本不可能会有一个人顶着他的脸庞出现。

    除非,除非那人是整容的!

    谢华季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想的没有错,他更加努力的去回想之前跟自称李如蒙的男人见面发生的一切,对,他的声音十分的陌生,他能够确定自己从来都没有听到过。

    这么一想,谢华季越发觉得自己推测的是真的。他甚至猜测,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复活,也许一切都是人为刻意的,为的就是让他疯狂,让他陷入痛苦,无法自拔。

    “梓谨,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是不是?”谢华季有些不确定的抬头看着摄像头,可是他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如果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复活,谢梓谨又是从哪里知道他和那人之间的陈年往事,又是如何知道那个人的长相,从而设计了这一切,将他抓了过来!

    何况,她难道一丁点都不顾及他是她父亲?如果这一切真的是她而为的,那她究竟有怎样的目的?

    谢华季越来越想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望着摄像头的脸变得十分的苦恼起来!

    “这么多年,您披着别人的壳子活着,享受着别人的一切,您觉得可还满意?”谢梓谨是不知道谢华季的心理状态的,不过即使她知道了,对她而言也没有任何的困扰。

    “你……”谢华季张口结舌,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彻底的傻眼,谢梓谨所说究竟为何之意,他十分的清楚。他慢慢的低下了头,赤红的双眼变得阴讳,如此看来,谢梓谨她果然是知道了。

    谢华季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都是谁告诉你的?”当年知道那人拿他做实验的不过区区几人,只是后来,实验室破败,那几个人其中两个,因为残害普通民众而被判了无期徒刑关在监狱,还有两个下落不明,这么多年他也没有碰见过他们。

    所以究竟是谁?

    “是,我知道。”谢梓谨没有准备和他拐弯抹角,而且她也无须遮掩,所以十分干脆的承认了,想到那个被剥了皮的男人,她望着谢华季,愈发的觉得他残暴狠戾。

    上一世她已经见识过他的阴险,可是却没有想到他除了手段卑鄙,竟然还能够没有人性到这种程度,实在叫她有些难以置信,她抿唇努了努,“谁告诉我的?当然是你最不希望活着的人!”

    “父亲,您可想见见他?”谢梓谨嗤笑起来,眼底深处却是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他果真还活着?”谢华季亲耳听谢梓谨证实,猛地一个颤抖耸肩,踉踉跄跄的往后头退去,他后悔了,当年将那人埋入过后,怎么就没有多个心眼再去看看?

    “见他做什么?我不要见他。”难道那天他所见到的男人真的有可能是他?难道那天他将他拖出去的时候,被人发现,他又被救了,难不成后来那个人又给他做了一次手术?

    越往深处想,谢华季越觉得头疼,疼得都快要炸开!

    想到他再次有可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谢华季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他有心的惧怕,当年他曾经对他做了那样的事情,他说不定会用尽怎样惨无人道的手段对待他。

    何况现在,他是鱼肉,人人刀俎。

    “您不想见他?怎么多年不见,您难道就不想念吗?你难道不想见见他因为你而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吗?他的脸被人给剥了,坑坑洼洼的,就像是从阎王殿里逃到人间的恶鬼……惨绝人寰!”谢梓谨慢慢的说着,她一点都不意外谢华季的脸色是那么的难堪惊恐,她就那么的看着他不停的摇晃着脑袋,双手不停的摇着,做拒绝之状,只觉得好笑,“您是在害怕?可是,您在害怕什么的?”

    说着,谢梓谨又将谢华季四周的墙幕切换了,过往一切再一次在谢华季的面前演绎着,刺激着他每一个原本就绷紧到极点受不了任何波动的神经,他变得疯狂……

    “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不要再呆在这里了,不要……”

    谢梓谨没有理会他的崩溃,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了起来:“都说为兄弟两肋插刀,您却是硬生生的捅了兄弟两刀!捅进去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

    “别再说了……别说了……”谢华季慢慢的蹲下来身子,在地上坐了起来,他不自觉的往后头躲去,直到后背紧贴墙幕退无可退,这才极度崩溃的喊叫起来!

    “不仅捅了两道,还残忍的还有气的人活埋,您难道都不会感觉到害怕吗?”

    谢梓谨轻蔑的望着蹲坐在地的谢华季,转手便切换了的画面,大声的对着麦同谢华季说道:“您抬眼瞧瞧他,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谢华季不想抬头,可是却无法控制骚动的内心,他慢慢的抬起了头,便瞧见墙幕的场景变换了,切换到了另外一间屋子。

    从画面里头看,屋子似乎不大,里头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桌椅,看起来就像是监禁之地。

    此刻,单人床双有一道身影坐在上头,他背对着摄像头,让他瞧不见真人!见如此,谢华季倒也没有了什么兴趣的,不准备再看了。就在此时,戏剧性的,墙幕里头的背对而坐的男人慢慢的转过了身……

    “啊!”

    谢华季立马被吓的大叫一声,双眼瞪得像两只大灯笼,凸出到了外头,他难以自控的颤抖着的嘴,上下的牙齿不停的拍打敲击着,他不敢再看的挪开了眼!

    那个男人恐怖的面容却印刻在了他的内心深处,挥之不去!

    “这一切都拜你所赐!”冷漠的女声就那么直勾勾的冲进了谢华季的耳朵里头,让他反感到极点!

    谢华季浑身直冒冷汗,听谢梓谨的意思,难不成这个男人才是他?

    “看您这么多年过的多姿多彩,养的富态相十足,看来是不会害怕的。”谢梓谨看着蹲在墙角,早已失去原本风采,变得颓废的谢华季,她觉得可笑,却也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人能够没有人性到那种程度!

    “父亲,您为何这么没有人性,做这么些个惨无人性的事情,难道就不怕天理昭昭,疏而不漏,总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吗?”

    “天理昭昭?疏而不漏?遭报应?”谢华季听到后,就像是听到笑话一样止不住的哈哈大笑,“这个世界,谁强,天理就在谁的手上!还怕什么报应?我想要得到的,都是他所不屑一顾的。既然他不屑一顾,那么让我得到,又有何不可?”

    “那你为什么还要拉我母亲一起下水?”

    谢梓谨是心软的,是不舍的,想到谢华季,想到那个被剥了皮的男人,她就不由自主的想到妈妈!那个一辈子就为了爱而活着的女人!

    她不忍心将真相告诉妈妈,她无法想象妈妈若是得知二十多年来一起生活的男人不是她所爱之人,该会有怎样刺激的反应?更不敢想象,妈妈若是知道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女儿不是她和她所爱之人爱的结晶,会不会把对她的爱转化为恨?

    “谢紫沁?”谢华季猛地抬头,腥红的双眼变得诡异,他嗤嗤的笑着,像是在嘲讽谢梓谨的愚蠢,“你既然都知道那么多的事情了,怎么还来问我这么愚蠢的问题?她是谢家千金,既然她爱我,而我爱她……背后所代表的荣耀,那么我娶她再合适不过了……”

    谢梓谨嘴角挂了下来,脸色青灰,她怎么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将母亲拉下水?只是,她想要卿儿听他说出来而已,他说出来了,她才能够对自己说,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错的!

    “为了你所谓的财富地位,你不择手段,欺瞒了这么多年,难道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谢华季沉默了很久,才咬牙坚定的回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说完,他立马地下了头,自嘲的笑笑,他何曾没有后悔过?

    给他下药的时候,他犹豫不决过……

    上手术台成为小白鼠时,他顿生胆怯后悔……

    只是后来,事情变得由不得他掌控,善良已被*战胜打倒。

    “谢梓谨,说这么多,你究竟想要说什么?”伸手拍打着伸手的墙幕,这么多年了,他什么时候这般被人当做一个阶下囚没有尊严的对待过?

    她做这么多,派人将他抓到这里,难道就只是为了那么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讨公道?真是笑死他了,就算她知道了被遗忘了多年的过往,那又如何?有谁会相信他不是谢华季?

    “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那都似乎我们上一辈的事情,跟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你别忘记了,不管怎么样,我始终都是你的父亲,你的身体里留着我的血,这一点你永远改变不了!你究竟想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公司要是没有我,会大乱的,你究竟知不知道?”

    “爸爸,您做这么多,最后谢家还不是在我的手里?您什么都没有得到。所以,你是不是曾经动过念头,想要把我这个障碍也给除了?”略显着急的话语从谢梓谨的左耳进,右耳出。她看了看谢华季,又看了看自己,想到上一世他不择手段的将谢家夺为己有,仇恨的怒火便熊熊燃烧。

    “你……我再怎么不喜欢你,都不能否认你是我的女儿……虎毒还不食子,我怎么会?”谢华季迟钝了一下,才说道,说的时候他是十分的心虚。因为,谢梓谨说中了他的心思,他的确是想过要是到最后谢梓谨都没有同意将谢家交由他处理,他是想过让人绑架她,逼她立下一份遗嘱的。

    可就是这么微妙的停顿,却是让谢梓谨感觉出来了,她苦涩的笑了起来。果然,她的好父亲真的是动了心思的。

    “不管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想法,现在都不重要了!”她皮笑肉不笑的说着,是啊,都不重要了!只是,心还是会有些难受,为什么,他是她所恨的人,为什么她还会因为一个憎恶的人感到不舒服?

    “你准备什么时候放我出去?”谢华季从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要出去,他都不记得自己问谢梓谨问了多少次,可是每次谢梓谨都好像没有听到,一直都避开了这个问题,实在让他烦躁,还感到些许的不安。

    “那,父亲,您希望什么时候出去?”

    “当然是越快越好,最好现在就出去。”见墙幕再次切换成了谢梓谨的面孔,谢华季连忙说道,却见谢梓谨侧身拉过后头的椅子,重新坐了下去,向来都魅惑勾人的凤眸染上了浓浓的嘲讽,鲜艳欲滴的唇瓣微微抿成一条线,微微上扬,落出口的话却是毫不留情刺激着他的耳膜。

    “可惜,您美好的奢求愿望是不能实现了!在一切都没有落下尘埃之前,都要委屈父亲您在这儿住上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