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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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醒来，神色迷茫，卫晞望着从树缝里透下来的星光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是在国都和好友一起爬树上看的夜色星光，还是在边关苦寒之地，在由于自己的刚愎自用而让五万人送死的大败后，自己居然还活着看着这清澈明亮的星空。
“将军！”贴身护卫队长卫烔一声低唤让卫晞回过神来，侧头看去，见一边树下坐着的一人正冷冷的看着自己，借着卫烔的扶持坐了起来，朝着那人，卫晞低了头轻声道：“是我的错。”
林朝冷哼一声，将头扭到一边。
道个歉就能挽回那些士兵的性命嘛？可怜他手下那五百号人，好不容易才将那些人名字都记住，我容易嘛？你一个命令，就没了三百多人！
轻叹一口气，卫晞看了看林间四散躺坐着的士兵，其中自己的亲卫有几十人在，加上林朝的人，大约有个两百多人，五万大军……就只剩下这么点了嘛？
“将军，咱们落水之时，我瞧着云校尉和吕校尉带着人往回撤了，”眼角瞟了一眼林朝，卫烔道：“咱们也不算全军覆没。”
顿了一下，卫桐继续道：“毕竟咱们也歼灭了匈奴大皇子的精锐骑兵。”
“别说了！”卫晞低吼一声，朝向林朝道：“我卫晞犯的错我必然不会逃避，只是，现如今，怎么办？”
后面三个字，他发出的极为困难，说完之后，不觉握紧了拳头狠狠的捶了下地。
“若那线报就是陷阱，那么匈奴的大队人马应该在攻打关城，咱们要想法子回去。”
林朝转回了头，看了看卫晞的伤腿，道：“我已经叫人找了马去追云校尉和吕校尉的人，要他们小心行事，匈奴若是一开始目标就在关城，那么进攻关城的人数必然不会少，不要自己主动上去找死。”
说完后，扫了一眼卫晞的脸色，又将头扭到一边，道：“不过我想，那两人未必会听我的人的话，说不定，你带出来的人还是要死绝了。”
这人！也难怪同样是从国都来，大伙却都不喜欢他，卫烔心里腹诽了一句，转念一想，林朝说的只怕没错，从国都来的十个校尉，林朝虽然是武状元，但是因为出身不高才得了个九品校尉，其他几个校尉却都出身武将世家，向来就自认为自己兵法武艺出众，自视甚高，由林朝派去的人，那两人真的根本不会听！
“咱们赶紧回去，一定要堵住他们！”卫晞扶着卫烔站了起来，道：“林朝，咱们之间的事情以后再说，绝不能让鞑子攻进关城！”
*
清晨的阳光从东边照在了黑水关城后面的祁连山脉上，将那巍峨山脉照出一片绚丽的色彩。
凛冽的山风呼啸般吹过，让萧凌风不觉又缩了缩脖子，在阳光从那雪线上往下照耀出一片金黄之时，眼光扫过了远处的黑水关城，关城外面的烟在烧了两天后已经淡漠消失，外面那一片连绵的破平房失去了踪迹，换做了一片连绵的帐篷，关城依然屹立在祁连山前，在阳光里展露着刚毅的身形。
只是，那已经千疮百孔的关墙还能抵挡住多久的攻击？在吕将军奉命带领十万人移防玉门关，而那少年将军又带领五万精锐一去不返的情况下，那关城还能抵挡多久？
算了，想那么多也没用，反正，萧家大小姐已经在匈奴进攻关城之时殒身，对了，昨儿看到了雉鸡的痕迹，今日便去找找，两年没有吃肉了，真馋啊！
龙首山的雉鸡是出了名的鲜嫩可口，萧凌风每次听到之时，都只有默默流口水的份，如今总算是可以开了肉戒，耐着性子在昨日看到的痕迹边上等了有一个多时辰，脚都蹲麻之时，总算听见了几声咕咕声。
手在地上一按，身形以极为优美的飞跃姿势跃出，萧凌风两眼都冒出了绿光般的扑向了那山林之间跳跃着的七彩尾羽。
“啊！压死我了！”听得一声惨叫，手里拽着那雉鸡的尾羽，萧凌风低头，看向身下做了肉垫，手紧抓在雉鸡脖子上的男人，眼睛一眯凌厉的扫了过去，低声喝道：“放手！要不压死你！”
“铁头！抓着没有？可有肉吃了！老子都快饿死了！”从树林里跌跌撞撞般的窜出来几十号人，满脸的兴奋在看到两人情形之时都直接愣住，然后一个士兵道：“铁头，咱有军规，不能欺辱良家妇女！”
压死一个和挑战几十个虽然看上去饿了好些时候但是还是孔武有力的男人，最重要的是，他们后面还在陆陆续续的走出更多孔武有力的男人之间做了下选择。
萧凌风一口咬在铁头的手上，在他惨叫放手之时抓紧了雉鸡的脖子，一咕噜的站了起来。
（不吃眼前亏）
“我说凌娘子！你好歹去减下肥可好！”铁头扶着腰爬了起来，看清楚面前这女人后，恼怒道。
呃？将对方上下打量了一番，萧凌风心里暗道倒霉，居然碰到一个熟人！
“你是何人！”从林中最后走出的一波人里有人大声呵斥道，萧凌风抬眼看了过去，见那些人身上穿着的银甲，眉头不觉微蹙。
“卫将军，这是咱们关城外面营里面的女子，不是坏人。”铁头赶紧上前几步道。
“那个营里面的女子？”卫晞冷淡中带了不屑的眼光将萧凌风打量一番，脸上疑色更重，问道：“既然是那里面的女子，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是啊，凌娘子，你怎么在这？”铁头回头问道，看了眼被萧凌风紧紧抱在怀里的雉鸡，心里又加了一句，还抢我的鸡差点将我腰都给压断！
“我进关买点东西，出来的时候碰到匈奴人攻城，不敢回去，所以躲到山上。”萧凌风垂了眼帘，可怜兮兮的道：“我不是故意要跑的，可是那些匈奴人好凶，他们把关城外的房子都放火烧了。”
果然进攻关城了！
卫晞喉咙里涌上了一股血腥味，扶着旁边的亲卫站直了身子，沉声问道：“鞑子来了多少人，你知道吧？”
“好多人，好多好多，你们自个去看就知道了。”抬手指着面向关城的山崖，萧凌风依然低垂了眼帘道。
留了两个亲卫看着萧凌风，卫晞在卫烔的搀扶下急急的往山崖爬去。
萧凌风眼睛一挑看了眼卫晞大腿上那暗红色的绷带，还未收回眼光，面前便罩上了一片黑影，一个带了些许熟悉的声音道：“这鸡，是抓来吃的嘛？你手艺成不？不如交给我做？咱们一人一半？”
呃！
萧凌风抬头，面前是张年轻的脸，五官俊朗，身形精干强壮，就算身上的盔甲已经破破烂烂，依然不损他那凛然风姿，只是那眼中的绿光和嘴角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别扭……
而且感觉很熟悉……
那个？我能拒绝你的提议吗？
不容萧凌风想更多，林朝已经噙着和缓亲切的笑容，将山鸡给接了过去，顺手就递给了铁头。
一众士兵亦就近东倒西歪的坐了下来。
“咱们在山里走了两天，山上连椿芽都没有，咱们赶得急，又不可能耽误时间做套子抓野兽，实在是饿的慌。”瞅了眼萧凌风的神情，铁头一边动手拔毛一边跟她唠叨着。
看了眼周围围了一圈的绿光汉子，萧凌风暗叹口气，这么多人，只怕鸡肉沫子都吃不到，还分我一半！
将拔好毛的鸡一撕，林朝递了一半给萧凌风，在她惊讶的目光里，笑道：“咱们不能露了行踪，所以不能在山上生火，你试试，其实生吃的味道也不错。”
呃！生吃！你这叫手艺好！
不是，萧凌风看着一丝丝的把鸡肉撕开分给那些饿得冒绿光的汉子的校尉，你真的分我一半？
萧凌风心里很是有些纠结……
一刻钟后，萧凌风的山窝窝外面。
咬了一口热乎乎的馒头，铁头满怀崇敬的捅了一下林朝，道：“校尉，厉害啊，你怎么知道凌娘子藏了这么多吃的？”
“我不知道。”林朝看了眼在火堆边翻烤馒头的萧凌风，轻声道。
他是真不知道她居然藏了这么多吃的，这只怕是把自己给她的银子都买了馒头了，他只是觉得她敢一个人在山上呆这么久，就一定有所依仗，而且，从一个女子手里骗鸡吃，这种事情他可做不出来。
这人，果然心善心软……
“林朝！关城只怕要守不住了！咱们杀下去！”卫晞扶着卫烔的肩在山窝窝外叫道，声音随着迈进山窝窝的脚步而停滞了下来，看着那火堆上正冒着香气的半只烤鸡不觉吞了下口水，然后点头道：“嗯，吃饱了再杀下去也好。”
呃！
看着那银甲士兵将手上的烤鸡毫不客气的拿走，萧凌风的额头蹦了条青筋出来。
果然不能做好人！
“咱们这么冲下去，只怕是去送死？”林朝舔干净手里的馒头渣子，叹了口气，扫视了一圈正盯着自己看的部下，摸了摸头道：“咱们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干掉卫将军他们，就没人知道咱们临阵逃脱，一个是跟着这个傻瓜去送死，得个英勇战死沙场的名声，然后朝廷会发给咱们家里二十两银子抚恤金。”
士兵们一片呆滞……林校尉，你觉得你这么说，我们还有第二个选择嘛？！
“你们可以不去，我命令你们从龙首山绕到关城后面，向玉门关吕将军报告军情。”咬了口鸡肉，卫晞低着头道。
士兵们更呆，匈奴都进攻三天了，将军你认为黑水城的人没有去送信的嘛？咱们就算绕过去了，也会被当成临阵逃脱的啊！
“凌娘子，”铁头拉了萧凌风一把，从腰间掏出了一个瘪瘪的荷包放她手里，道：“咱们也算相好一场，俺军饷不多，剩下的也就这么点，算是留个念想吧。”
手中荷包里最多也就十几个铜板，手指摩擦着那荷包，看着默默的将馒头吃完开始整理盔甲武器的士兵们，萧凌风道：“龙首山上有个温泉，水温很好，这种天气去泡澡一定舒服。”
士兵们全都转头望了过去，死之前去泡澡嘛？凌娘子！你还不如说让我们都享受下女人来得痛快呢！
当着铁头的面，萧凌风从荷包里掏出铜板一个个的数着，一边数一边道：“我昨天看到有队扛着旗帜的人往温泉去了，那些女人穿得可真漂亮，我说军爷，你啥时候也帮我买一件？”
“那俺可买不起！”铁头的话被卫晞直接打断，将铁头推开，卫晞凑近了萧凌风问道：“什么样的旗帜？！”
萧凌风眨巴眨巴眼，面前这张脸很漂亮，还带着少年的朝气，哦，应该说是稚气，卫家人特有的凤眼里满是血丝，带了惊喜望着自己，那清澈的眼底似乎都是自己的影子，一如那个人一般。
垂下了眼，萧凌风道：“是鹫，鹫的旗帜。”
“带我们去！”卫晞一把拉住了萧凌风，抬头对林朝道：“是大皇子的旗帜，据说大皇子有个宠妃，就算出战都会带着那宠妃前往，只要抓住她……”
这个靠谱，对付一个宠妃的侍卫比对付那沙原上满满的匈奴骑兵危险系数小多了！
将荷包从萧凌风手里拿了回去，铁头讪讪笑道：“这个，钱太少，不如等我领了奖赏给你买件罗衣！”
悠悠醒来，神色迷茫，卫晞望着从树缝里透下来的星光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是在国都和好友一起爬树上看的夜色星光，还是在边关苦寒之地，在由于自己的刚愎自用而让五万人送死的大败后，自己居然还活着看着这清澈明亮的星空。
“将军！”贴身护卫队长卫烔一声低唤让卫晞回过神来，侧头看去，见一边树下坐着的一人正冷冷的看着自己，借着卫烔的扶持坐了起来，朝着那人，卫晞低了头轻声道：“是我的错。”
林朝冷哼一声，将头扭到一边。
道个歉就能挽回那些士兵的性命嘛？可怜他手下那五百号人，好不容易才将那些人名字都记住，我容易嘛？你一个命令，就没了三百多人！
轻叹一口气，卫晞看了看林间四散躺坐着的士兵，其中自己的亲卫有几十人在，加上林朝的人，大约有个两百多人，五万大军……就只剩下这么点了嘛？
“将军，咱们落水之时，我瞧着云校尉和吕校尉带着人往回撤了，”眼角瞟了一眼林朝，卫烔道：“咱们也不算全军覆没。”
顿了一下，卫桐继续道：“毕竟咱们也歼灭了匈奴大皇子的精锐骑兵。”
“别说了！”卫晞低吼一声，朝向林朝道：“我卫晞犯的错我必然不会逃避，只是，现如今，怎么办？”
后面三个字，他发出的极为困难，说完之后，不觉握紧了拳头狠狠的捶了下地。
“若那线报就是陷阱，那么匈奴的大队人马应该在攻打关城，咱们要想法子回去。”
林朝转回了头，看了看卫晞的伤腿，道：“我已经叫人找了马去追云校尉和吕校尉的人，要他们小心行事，匈奴若是一开始目标就在关城，那么进攻关城的人数必然不会少，不要自己主动上去找死。”
说完后，扫了一眼卫晞的脸色，又将头扭到一边，道：“不过我想，那两人未必会听我的人的话，说不定，你带出来的人还是要死绝了。”
这人！也难怪同样是从国都来，大伙却都不喜欢他，卫烔心里腹诽了一句，转念一想，林朝说的只怕没错，从国都来的十个校尉，林朝虽然是武状元，但是因为出身不高才得了个九品校尉，其他几个校尉却都出身武将世家，向来就自认为自己兵法武艺出众，自视甚高，由林朝派去的人，那两人真的根本不会听！
“咱们赶紧回去，一定要堵住他们！”卫晞扶着卫烔站了起来，道：“林朝，咱们之间的事情以后再说，绝不能让鞑子攻进关城！”
*
清晨的阳光从东边照在了黑水关城后面的祁连山脉上，将那巍峨山脉照出一片绚丽的色彩。
凛冽的山风呼啸般吹过，让萧凌风不觉又缩了缩脖子，在阳光从那雪线上往下照耀出一片金黄之时，眼光扫过了远处的黑水关城，关城外面的烟在烧了两天后已经淡漠消失，外面那一片连绵的破平房失去了踪迹，换做了一片连绵的帐篷，关城依然屹立在祁连山前，在阳光里展露着刚毅的身形。
只是，那已经千疮百孔的关墙还能抵挡住多久的攻击？在吕将军奉命带领十万人移防玉门关，而那少年将军又带领五万精锐一去不返的情况下，那关城还能抵挡多久？
算了，想那么多也没用，反正，萧家大小姐已经在匈奴进攻关城之时殒身，对了，昨儿看到了雉鸡的痕迹，今日便去找找，两年没有吃肉了，真馋啊！
龙首山的雉鸡是出了名的鲜嫩可口，萧凌风每次听到之时，都只有默默流口水的份，如今总算是可以开了肉戒，耐着性子在昨日看到的痕迹边上等了有一个多时辰，脚都蹲麻之时，总算听见了几声咕咕声。
手在地上一按，身形以极为优美的飞跃姿势跃出，萧凌风两眼都冒出了绿光般的扑向了那山林之间跳跃着的七彩尾羽。
“啊！压死我了！”听得一声惨叫，手里拽着那雉鸡的尾羽，萧凌风低头，看向身下做了肉垫，手紧抓在雉鸡脖子上的男人，眼睛一眯凌厉的扫了过去，低声喝道：“放手！要不压死你！”
“铁头！抓着没有？可有肉吃了！老子都快饿死了！”从树林里跌跌撞撞般的窜出来几十号人，满脸的兴奋在看到两人情形之时都直接愣住，然后一个士兵道：“铁头，咱有军规，不能欺辱良家妇女！”
压死一个和挑战几十个虽然看上去饿了好些时候但是还是孔武有力的男人，最重要的是，他们后面还在陆陆续续的走出更多孔武有力的男人之间做了下选择。
萧凌风一口咬在铁头的手上，在他惨叫放手之时抓紧了雉鸡的脖子，一咕噜的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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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人！”从林中最后走出的一波人里有人大声呵斥道，萧凌风抬眼看了过去，见那些人身上穿着的银甲，眉头不觉微蹙。
“卫将军，这是咱们关城外面营里面的女子，不是坏人。”铁头赶紧上前几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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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凌娘子，你怎么在这？”铁头回头问道，看了眼被萧凌风紧紧抱在怀里的雉鸡，心里又加了一句，还抢我的鸡差点将我腰都给压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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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晞喉咙里涌上了一股血腥味，扶着旁边的亲卫站直了身子，沉声问道：“鞑子来了多少人，你知道吧？”
“好多人，好多好多，你们自个去看就知道了。”抬手指着面向关城的山崖，萧凌风依然低垂了眼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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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凌风眼睛一挑看了眼卫晞大腿上那暗红色的绷带，还未收回眼光，面前便罩上了一片黑影，一个带了些许熟悉的声音道：“这鸡，是抓来吃的嘛？你手艺成不？不如交给我做？咱们一人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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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凌风抬头，面前是张年轻的脸，五官俊朗，身形精干强壮，就算身上的盔甲已经破破烂烂，依然不损他那凛然风姿，只是那眼中的绿光和嘴角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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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萧凌风想更多，林朝已经噙着和缓亲切的笑容，将山鸡给接了过去，顺手就递给了铁头。
一众士兵亦就近东倒西歪的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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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萧凌风看着一丝丝的把鸡肉撕开分给那些饿得冒绿光的汉子的校尉，你真的分我一半？
萧凌风心里很是有些纠结……
一刻钟后，萧凌风的山窝窝外面。
咬了一口热乎乎的馒头，铁头满怀崇敬的捅了一下林朝，道：“校尉，厉害啊，你怎么知道凌娘子藏了这么多吃的？”
“我不知道。”林朝看了眼在火堆边翻烤馒头的萧凌风，轻声道。
他是真不知道她居然藏了这么多吃的，这只怕是把自己给她的银子都买了馒头了，他只是觉得她敢一个人在山上呆这么久，就一定有所依仗，而且，从一个女子手里骗鸡吃，这种事情他可做不出来。
这人，果然心善心软……
“林朝！关城只怕要守不住了！咱们杀下去！”卫晞扶着卫烔的肩在山窝窝外叫道，声音随着迈进山窝窝的脚步而停滞了下来，看着那火堆上正冒着香气的半只烤鸡不觉吞了下口水，然后点头道：“嗯，吃饱了再杀下去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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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这么冲下去，只怕是去送死？”林朝舔干净手里的馒头渣子，叹了口气，扫视了一圈正盯着自己看的部下，摸了摸头道：“咱们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干掉卫将军他们，就没人知道咱们临阵逃脱，一个是跟着这个傻瓜去送死，得个英勇战死沙场的名声，然后朝廷会发给咱们家里二十两银子抚恤金。”
士兵们一片呆滞……林校尉，你觉得你这么说，我们还有第二个选择嘛？！
“你们可以不去，我命令你们从龙首山绕到关城后面，向玉门关吕将军报告军情。”咬了口鸡肉，卫晞低着头道。
士兵们更呆，匈奴都进攻三天了，将军你认为黑水城的人没有去送信的嘛？咱们就算绕过去了，也会被当成临阵逃脱的啊！
“凌娘子，”铁头拉了萧凌风一把，从腰间掏出了一个瘪瘪的荷包放她手里，道：“咱们也算相好一场，俺军饷不多，剩下的也就这么点，算是留个念想吧。”
手中荷包里最多也就十几个铜板，手指摩擦着那荷包，看着默默的将馒头吃完开始整理盔甲武器的士兵们，萧凌风道：“龙首山上有个温泉，水温很好，这种天气去泡澡一定舒服。”
士兵们全都转头望了过去，死之前去泡澡嘛？凌娘子！你还不如说让我们都享受下女人来得痛快呢！
当着铁头的面，萧凌风从荷包里掏出铜板一个个的数着，一边数一边道：“我昨天看到有队扛着旗帜的人往温泉去了，那些女人穿得可真漂亮，我说军爷，你啥时候也帮我买一件？”
“那俺可买不起！”铁头的话被卫晞直接打断，将铁头推开，卫晞凑近了萧凌风问道：“什么样的旗帜？！”
萧凌风眨巴眨巴眼，面前这张脸很漂亮，还带着少年的朝气，哦，应该说是稚气，卫家人特有的凤眼里满是血丝，带了惊喜望着自己，那清澈的眼底似乎都是自己的影子，一如那个人一般。
垂下了眼，萧凌风道：“是鹫，鹫的旗帜。”
“带我们去！”卫晞一把拉住了萧凌风，抬头对林朝道：“是大皇子的旗帜，据说大皇子有个宠妃，就算出战都会带着那宠妃前往，只要抓住她……”
这个靠谱，对付一个宠妃的侍卫比对付那沙原上满满的匈奴骑兵危险系数小多了！
将荷包从萧凌风手里拿了回去，铁头讪讪笑道：“这个，钱太少，不如等我领了奖赏给你买件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