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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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参军一直到调进报社,自己在军里上有长辈们给撑腰,下有弟兄们给捧场,凭借刻苦训练的一身军事本领,哪位不服气,咱们就去训练场上比一比。我从通讯连比到了二营,一路上真比出胆大包天的,谢元德说我“抢新闻”,雷光宇说我“出风头”。七七年春节前和两位“老兵”交往后,让我一眼看透了他们的人品!

    营长高举红旗,教导员还压在坦克车前面,指挥官兵们玩命地往前冲。二营搞步坦合成训练,也没有必要去糊弄来采访的老主任?

    演习变成演戏,我单让二营演下去。等“冲锋”到第三次,我开着坦克车先冲上高地,步兵一个个躺在沙土地上,演“砸”了戏!

    我驾驶坦克冲下高地,一个急刹车停下,自己抽身跳下车。

    “我的好三弟,一个来回三千多米,二十五六度的坡,别说全副武装,你让我空手也跑不动了。”

    李剑飞边说边解开衣扣,让我看湿透的衬衣。我掏出中华烟扔给他一支,耿援朝接过我的烟,坐起来说:“你扯啥淡?还想让跑几趟?我说你是不是想累死弟兄们?”

    “金戈,早上吃什么来?”

    “老一套,稀饭馒头呗。”

    我一问金戈,气就直冲脑门,说:“我以为你们营长和教导员早上给大家喝了朱砂,身上还抹了猪血,单让你们变成刀枪不入的太平军,想演一场二营大战八国联军!”

    营长和教导员颔首下垂地站起来,我接着训下去:“二位是脚蹬风火轮的天上来将,单要地下的凡兵跟上你们跑,我见了玉皇大帝非让他评评理!上午还有两趟,我给二位减一趟。旗可以不举,枪可以不端,冲可以不喊,就是爬也得爬一个来回!”

    “我说三公子......”

    “三公子......”

    “没你们的事!”我堵了谢元德和雷光宇的嘴,说,“演习是一种综合训练,挑出毛病,改正缺点,养成作风,以利于上了战场不去白送命!二位真让我长见识,用自己的身体去给坦克当装甲,皮糙还是肉厚?演给谁看?你们今天像不像话!......”

    两位营首长垂手而立,半天说不出话。

    “志轩。”尚仲强笑哈哈地跨出北京1,关上车门说,“平时怎么训练,今天就怎么来。快过年了,冲在坦克前面,驾驶员有观察死角,出了事怎么办?集合队伍,原地休息。”

    真没想到,谢元德夸我是“全能兵”,雷光宇捧我“人小本事大”,老主任让我开上坦克车让他看一看。自己跟坦克排长换了换鞋和帽子,驾驶坦克撵着二营跑了两个来回,他们两个已经派何旭开车去师部,不仅请来尚仲强,还有贺叔。

    “元德他们让这样是想好看,墙上的画好看就是不中用。前面都是假的,咱现在来真的。青出于蓝胜于蓝,仲强当年给毛主席表演过射击,从一百米打到三百米没脱过一发,三儿硬用机枪打败他的步枪。你不信,让他们打给你看看。”

    贺叔对老主任满脸陪笑,作了解释,单让我们亮了亮真功夫!

    “志轩,今天一比一。”

    “一比一就一比一。强哥,一人一面靶,保证掏空小靶心。”

    老主任听不懂我们的行话,只好问何旭。他高兴地说:“叔,步枪比机枪,射击比例最少是一发对三发,这样才比较公平。给我一个弹鼓也不敢比,轻机枪跳的厉害。掏空靶心是他们的绝活,小靶心是指设置半胸靶必须在三百米外。”

    “三百米远?……”

    在老主任的惊叹声中,尚仲强和我各用五十发曳光弹,都射空了三百米远半胸靶的靶心。不过,我打完抽了支烟他才打完。在二营的热烈掌声中,为老主任的采访画上圆满句号,自己却从师部到军部留下“抢新闻,出风头”的小尾巴。

    可能天生太直率,我看不惯吹牛拍马,弄虚作假,损人利己者,资格再老,在我眼里也一文不值,得罪了两位造谣惑众的老兵。

    谢元德有胆量。他扬扬万言,捏造事实,无中生有,一个人跑到军区司令员和政委面前告我的状,李毅陪着军区纪检委书记下来调查取证,十五天过后,老主任当众宣布我官复原职。叔叔看在多年拍他“马屁”的情份上,令谢元德提前退休。他不领老首长的情,口出狂言,“还要告下去,一直告到军委去!”*着叔叔亲自出马宣布军区对他的处理决定。兰兰姐妹们连踢带打,家属们一人一口唾沫让他灰溜溜地自费租上车,滚回原籍,了此余生。

    雷光宇的下场更惨。他转业托叔叔的面子当上市公安局长,吃水忘了挖井人,靠受贿行贿和市长鲁俊拉帮结伙,准备当什么副市长,让平平揭了他的老底,在市里包养*,气死老婆,一票否决了丢尽军人脸人想的美梦。他前脚送走结发妻子,后脚迎娶“黄花大姑娘”。新婚之夜还没入洞房,儿女们就开始打砸抢,蜜月还没顾上过,陆小璟起腿一脚,让他再也当不成新郎官。自己十分怕惊吓了孩子,没有掏枪要他的命,发了发善心,送他去了西北大漠去安度晚年。

    人生苦短,经历各异。理想是美好的,现实确格格不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