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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斌斌和三妞结婚不久，伯伯调到军区当了副司令员，也就时不时地来宝贝儿子家吃顿饭。他和伯母只要走进家属院的大门，单爱在我住的楼道门前停停脚步。老主任早就看出了亲家的心事，等到春节来临之机，花钱买了名烟名酒，非*我亲自开车送到伯伯家里去。
“志轩，给你伯伯个台阶下，低不了你的人格，啥事也要适可而止。你开车送过去，到机场接上丫头先去你丈人家转一圈，你丈母娘肯定能高高兴兴过个好年。你不为别人也要为你大姨，还有你卢阿姨和田阿姨她们，何必去自讨苦吃？”
听人劝，才能吃饱饭。
老社长八四年调走了，老总编八八年离休了，老主任象爱护自己的孩子一样，无论工作和生活，他时时事事在关心我的成长。
我开上车，硬着头皮去了伯伯家。
“志轩哥，”三妞把空提包扔进面包车里，高兴地说，“斌斌他妈去叫大姐了，让我看门。他十点多钟就去火车站接，也该回来了。”
“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我的话音落下，只听院里传来宏宏地喊声，“三妞，快回来吃饭！”
“马上回去！”三妞扭回头来，骄傲地挺了挺大肚子说，“志轩哥，我二姐看B超说我也是儿子，我谁都没跟谁说，他爸和他妈连斌斌都不知道。你把丫头姐带回来的好东西给我留一份，我让我家的‘童养女婿’给你英镑还不行？他前几天电话里答应我了，说我大姐也调到了伦敦，非请我妈去英国转一转。”
“三妞，丫丫有啥你有啥。”说罢，我开车离开伯伯家的院门。
老主任可能来了电话，三妞站在院门前等我，因为伯伯和伯母都没在家，我也懒的没有进门。
一路疾驰，我去机场接到陆小璟，缓缓地停在岳父家的门前，让她去亲了亲儿子。车进医院，她去看望卢阿姨和向伯母，我把她赠送的医学仪器和资料交给医院领导。自己感到肚子饿了时，刚好走进楼道门，却闻到一股扑鼻而来的酒味。我提着两个旅行箱走在陆小璟的前面，三步并两步上了楼，家门前一片狼藉，屋里站满了报社的人。
“什么副司令的千金，没一点教养，丢人败了兴都不知道！”
“丫丫真是个好闺女！”
“志轩，替我们好好安慰一下丫丫，她是气不过才摔了酒。”
左邻右舍，楼上楼下，领导家属，没有一个人责备陆小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众人相劝，多亏陆小璟回来过春节。她象自己的母亲，比她的姐姐还要刚强。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彤彤跟上二妞进门，才劝说开替我受到宏宏污辱，来到人间没有见过父亲面的小姨妹。
“丫姨！”彤彤拖着垒球棒跑进来说，“谁欺负你来？我给乐乐打了电话，庆庆也要去。丫姨，我们三个人，一人一棒棒死她！”
“哇”地一声……
陆小珺推开众人，一下子抱住彤彤，终于哭出声。大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转身出去掩上门。
“进去！”庆庆双手把斌斌推进门，说，“你敢当着我姥爷说半句假话，我姥姥就不让我认你是姨夫！”
“斌斌，到底怎么回事？”
我扶老主任刚坐在沙发上，宝二嫂就肃目威严地问道，梅梅气急败坏地说：“斌斌，你哑巴啦？……”
“二嫂，”斌斌抬头看了我一眼，拉下眼皮说，“宏宏非要过来送年货，我就领她来了。放下年货，我就上班去了。刚才听我妈说，她想来我三哥家认认门，回去说她要教教我三哥礼怎么送。”
“斌斌，你爸你妈都不在家，你三哥进去干什么？……”
老主任当着众人面，本想让小女婿给我认个错，然后去给大姨母女赔个礼。他确被我弟弟的几句大实话，气得浑身上下直哆嗦！
“斌斌，”梅梅让我拉住庆庆，痛心疾首地说，“伯伯前几天让我给咱二嫂打电话预定一桌，还说等吃了饭，还要请你嫂子和你三哥回家坐坐。你嫂子出国，你哥怕别人说闲话，大宝不在，连我家都不去。你来了报社，对乐乐没得说，可你三哥一家人对你怎么样？大姨包顿饺子都想着你，三妞还没生，丫丫硬是一针一线把儿衣被褥还有尿布缝好给你送过去。你好好想想，自己今天干得这叫什么事！”
“斌斌，咱们明天去离婚！”
三妞破门而入，奋力甩开华华和大朱，歇斯底里吼叫道。
“三妞！——”
我们说了又说，劝了又劝。除夕之夜，临进产房前，三妞在华华的鼓动下，和斌斌“约法三章”。她借口伯伯去岳父家赔了礼，没有来报社各家道歉，定下何时长辈领上宏宏亲自登门认了错，斌斌何时才能领上孩子回家的条款。我的弟弟被*得无路可走，他不得不在众目睽睽之下，签字还画了押。
他们之间的矛盾暂时缓解了，我的“罪孽”却更加深重了。
“志轩，你伯伯和伯母亲自来向我们认错赔了礼，是我不让他们去报社道这个歉。我们初一去看你大姨和丫丫，当着你叔叔和婶婶面，是不是没有和你讲清楚？……”
岳父越说越激动，岳母说话更难听：“缺德比没德还要可怕。”
那天是正月十九，我来接第二天开学的乐乐上学。岳父和岳母一口咬定是我为报复伯伯给三妞出的“缺德”主意。虽然，自己懒的为自己解释一下。但是，我儿子的举动，让两位长辈始料未及！
“爸爸，咱们走！”
乐乐提着书包跑过来，岳母走出书房说：“乐乐，听外婆话，等吃了午饭，你伯伯开车送你去。”
“谁稀罕你家的烂饭！谁稀罕你家的破车！你们要再敢说我爸爸一句，我永远不会来你家！”
说罢，乐乐背上书包。
“谁教你的？乐乐……”
冯巧云好心却多嘴一问，乐乐象机关枪似地说：“伯母，我爸爸还有我那个臭妈妈领我去拜年，那么多的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都说我爸爸最好，就外公外婆说我爸爸坏！”
童言无忌。乐乐不仅点懵岳父和岳母，而且让冯巧云愕然不已，也成了自己无法抹去的记忆！
大家承认，乐乐比同龄人成熟的早一些。因为，他从小的成长环境比同龄人复杂地多得多！
“志轩，你不要……”
“我教的。”我打断岳父的话，心平气和地说，“每个人各有所长，我就不如云嫂会说话，我也不如你们会做人，我更不如斌斌他父亲会办事。不过，每个人的言行道德都是以社会公共活动准则尺度判定的，不是以年龄大小，职务高低，主观成见去衡量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几个字单概括了人性。”
十年过去了，岳父还能一字不差地记得我忍不住第一次“教训”他的话，单成了我们翁婿彻夜长谈的一个切入点。一连两天，三个晚上，岳父利用这个难得地契机，开诚布公，推心置腹地打动我的心，才使自己彻底解开和两位长辈的思想的疙瘩！（未完待续）
斌斌和三妞结婚不久，伯伯调到军区当了副司令员，也就时不时地来宝贝儿子家吃顿饭。他和伯母只要走进家属院的大门，单爱在我住的楼道门前停停脚步。老主任早就看出了亲家的心事，等到春节来临之机，花钱买了名烟名酒，非*我亲自开车送到伯伯家里去。
“志轩，给你伯伯个台阶下，低不了你的人格，啥事也要适可而止。你开车送过去，到机场接上丫头先去你丈人家转一圈，你丈母娘肯定能高高兴兴过个好年。你不为别人也要为你大姨，还有你卢阿姨和田阿姨她们，何必去自讨苦吃？”
听人劝，才能吃饱饭。
老社长八四年调走了，老总编八八年离休了，老主任象爱护自己的孩子一样，无论工作和生活，他时时事事在关心我的成长。
我开上车，硬着头皮去了伯伯家。
“志轩哥，”三妞把空提包扔进面包车里，高兴地说，“斌斌他妈去叫大姐了，让我看门。他十点多钟就去火车站接，也该回来了。”
“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我的话音落下，只听院里传来宏宏地喊声，“三妞，快回来吃饭！”
“马上回去！”三妞扭回头来，骄傲地挺了挺大肚子说，“志轩哥，我二姐看B超说我也是儿子，我谁都没跟谁说，他爸和他妈连斌斌都不知道。你把丫头姐带回来的好东西给我留一份，我让我家的‘童养女婿’给你英镑还不行？他前几天电话里答应我了，说我大姐也调到了伦敦，非请我妈去英国转一转。”
“三妞，丫丫有啥你有啥。”说罢，我开车离开伯伯家的院门。
老主任可能来了电话，三妞站在院门前等我，因为伯伯和伯母都没在家，我也懒的没有进门。
一路疾驰，我去机场接到陆小璟，缓缓地停在岳父家的门前，让她去亲了亲儿子。车进医院，她去看望卢阿姨和向伯母，我把她赠送的医学仪器和资料交给医院领导。自己感到肚子饿了时，刚好走进楼道门，却闻到一股扑鼻而来的酒味。我提着两个旅行箱走在陆小璟的前面，三步并两步上了楼，家门前一片狼藉，屋里站满了报社的人。
“什么副司令的千金，没一点教养，丢人败了兴都不知道！”
“丫丫真是个好闺女！”
“志轩，替我们好好安慰一下丫丫，她是气不过才摔了酒。”
左邻右舍，楼上楼下，领导家属，没有一个人责备陆小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众人相劝，多亏陆小璟回来过春节。她象自己的母亲，比她的姐姐还要刚强。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彤彤跟上二妞进门，才劝说开替我受到宏宏污辱，来到人间没有见过父亲面的小姨妹。
“丫姨！”彤彤拖着垒球棒跑进来说，“谁欺负你来？我给乐乐打了电话，庆庆也要去。丫姨，我们三个人，一人一棒棒死她！”
“哇”地一声……
陆小珺推开众人，一下子抱住彤彤，终于哭出声。大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转身出去掩上门。
“进去！”庆庆双手把斌斌推进门，说，“你敢当着我姥爷说半句假话，我姥姥就不让我认你是姨夫！”
“斌斌，到底怎么回事？”
我扶老主任刚坐在沙发上，宝二嫂就肃目威严地问道，梅梅气急败坏地说：“斌斌，你哑巴啦？……”
“二嫂，”斌斌抬头看了我一眼，拉下眼皮说，“宏宏非要过来送年货，我就领她来了。放下年货，我就上班去了。刚才听我妈说，她想来我三哥家认认门，回去说她要教教我三哥礼怎么送。”
“斌斌，你爸你妈都不在家，你三哥进去干什么？……”
老主任当着众人面，本想让小女婿给我认个错，然后去给大姨母女赔个礼。他确被我弟弟的几句大实话，气得浑身上下直哆嗦！
“斌斌，”梅梅让我拉住庆庆，痛心疾首地说，“伯伯前几天让我给咱二嫂打电话预定一桌，还说等吃了饭，还要请你嫂子和你三哥回家坐坐。你嫂子出国，你哥怕别人说闲话，大宝不在，连我家都不去。你来了报社，对乐乐没得说，可你三哥一家人对你怎么样？大姨包顿饺子都想着你，三妞还没生，丫丫硬是一针一线把儿衣被褥还有尿布缝好给你送过去。你好好想想，自己今天干得这叫什么事！”
“斌斌，咱们明天去离婚！”
三妞破门而入，奋力甩开华华和大朱，歇斯底里吼叫道。
“三妞！——”
我们说了又说，劝了又劝。除夕之夜，临进产房前，三妞在华华的鼓动下，和斌斌“约法三章”。她借口伯伯去岳父家赔了礼，没有来报社各家道歉，定下何时长辈领上宏宏亲自登门认了错，斌斌何时才能领上孩子回家的条款。我的弟弟被*得无路可走，他不得不在众目睽睽之下，签字还画了押。
他们之间的矛盾暂时缓解了，我的“罪孽”却更加深重了。
“志轩，你伯伯和伯母亲自来向我们认错赔了礼，是我不让他们去报社道这个歉。我们初一去看你大姨和丫丫，当着你叔叔和婶婶面，是不是没有和你讲清楚？……”
岳父越说越激动，岳母说话更难听：“缺德比没德还要可怕。”
那天是正月十九，我来接第二天开学的乐乐上学。岳父和岳母一口咬定是我为报复伯伯给三妞出的“缺德”主意。虽然，自己懒的为自己解释一下。但是，我儿子的举动，让两位长辈始料未及！
“爸爸，咱们走！”
乐乐提着书包跑过来，岳母走出书房说：“乐乐，听外婆话，等吃了午饭，你伯伯开车送你去。”
“谁稀罕你家的烂饭！谁稀罕你家的破车！你们要再敢说我爸爸一句，我永远不会来你家！”
说罢，乐乐背上书包。
“谁教你的？乐乐……”
冯巧云好心却多嘴一问，乐乐象机关枪似地说：“伯母，我爸爸还有我那个臭妈妈领我去拜年，那么多的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都说我爸爸最好，就外公外婆说我爸爸坏！”
童言无忌。乐乐不仅点懵岳父和岳母，而且让冯巧云愕然不已，也成了自己无法抹去的记忆！
大家承认，乐乐比同龄人成熟的早一些。因为，他从小的成长环境比同龄人复杂地多得多！
“志轩，你不要……”
“我教的。”我打断岳父的话，心平气和地说，“每个人各有所长，我就不如云嫂会说话，我也不如你们会做人，我更不如斌斌他父亲会办事。不过，每个人的言行道德都是以社会公共活动准则尺度判定的，不是以年龄大小，职务高低，主观成见去衡量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几个字单概括了人性。”
十年过去了，岳父还能一字不差地记得我忍不住第一次“教训”他的话，单成了我们翁婿彻夜长谈的一个切入点。一连两天，三个晚上，岳父利用这个难得地契机，开诚布公，推心置腹地打动我的心，才使自己彻底解开和两位长辈的思想的疙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