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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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说的话，钟梓晴没法当真。
所以，哪怕是听到穆子凡说只喜欢她，钟梓晴也只是笑了笑，不说话，直接把这件事情翻篇了。
“饿了么？”钟梓晴看了眼时间，今天钟母又要加班，早便给钟梓晴打过电话，让她自己吃饭。
穆子凡看出来钟梓晴是在转移话题，然，他就算看出来了，也只能生闷气，面上还是一副乖得不得了的样子，“饿了。”
若说穆子凡鬼精，他天然呆是真的，总是什么都做不好也是真的，需要人照顾更是真的。
当然，照顾他的人，他只想要钟梓晴。
但若说他笨，他也不笨。
他知道钟梓晴最喜欢他乖巧的样子，知道钟梓晴觉得他偶尔的小迷糊小依赖很可爱，所以他便在钟梓晴面前，把他喜欢的样子无限放大。
学校里的时候同学只知道他有点呆萌，却不知道他其实近乎生活不能自理，只看到他长了张娃娃脸，却不知道他乖起来这么诱人。
可若说穆子凡是心机boy的话，也不太对。
穆子凡对这一切都很清楚，但是他并没有刻意做什么，而是顺其自然，想的是什么就做什么，所以异常的自然，不仅不会让钟梓晴觉得奇怪，反而还觉得他挺可爱的。
钟梓晴睨了眼穆子凡的作业本，“还剩多少了？”
“还剩一道题，”穆子凡说着，飞快地勾了一个选项，“好了。”
钟梓晴白了他一眼，凑过去看着他的作业本，确定他刚刚勾的选项不是情急之下随便糊弄的，这才帮穆子凡收拾好笔本，把他明天要上交的作业本放在书包的中格里，剩下的书按照大小整理好，连着文具盒整整齐齐地放在书包里，这才拉上拉链，放在一边。
这些事情钟梓晴做惯了，很顺手，速度也快，一下子书桌上就干净了。
“想吃什么？”钟梓晴起身，边问边走向厨房。
穆子凡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想了想，道：“想吃牛肉面。”
穆子凡对牛肉面似乎很少偏爱。
这一点，或许跟钟梓晴第一次给他做饭就是做的牛肉面有关。
牛肉面比较简单，煮点超市买的包装好的鲜切面，再切点卤牛肉便好。
钟梓晴其实没觉得自己做的牛肉面有多好吃，毕竟自己家做，不可能为了煮两碗面自己抻面，都是买的面条。
要说哪里好吃，可能是因为自己做的牛肉面，调料和外面不一样，卤牛肉也是自己家做的。
钟梓晴煮着面条，穆子凡就在一旁看着，乖巧的很。
钟梓晴想起来某一次，穆子凡要帮他煮面条的事情。
也不知道穆子凡是怎么做到的，煮个面都差点弄出来火灾，从那之后，钟梓晴只让他看着，什么都不让他做。
知道自己惹祸了，穆子凡也乖得很，自那之后都像个精美的雕塑一样，就看着，不说话，也不动手。
钟梓晴原本还有些奇怪，不过后来转念一想，穆子凡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不会做家务也不奇怪。
认识穆子凡这么久，钟梓晴自然也去过他爷爷奶奶家，见过他的爷爷奶奶。
年纪有点大，但身体不错，听说穆子凡是老来子，所以全家人都惯着他，如果不是因为他父母太忙，又不忍心让孩子每天面对保姆，也不会让他住爷爷奶奶家。
钟梓晴也见过他父母几面，不过她并没有看出来穆子凡父母年纪大，只觉得光鲜亮丽。
趁着煮面条的功夫，钟梓晴切了一大盘牛肉，调好了调料，然后从冰箱拿出来一个装着牛肉汤的大碗，用电磁炉加热做汤底。
不多时，两碗飘香的牛肉面新鲜出炉。
穆子凡咽了咽口水，眼巴巴地看着钟梓晴手中的碗，想去接，又有些不敢。
他可不想再打碎钟梓晴家的碗了。
钟梓晴把牛肉面端到桌子上，顺手拿起筷子，帮他把调料拌开之后才把筷子给他，还不忘叮嘱着，“小心烫。”
接过筷子，穆子凡开始狼吞虎咽。
说是狼吞虎咽，其实并不狼狈。
钟梓晴有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大概就是看着别人喜欢吃自己做的东西，所以心情好。
钟梓晴笑了笑，心里越发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手上动作却不停，又帮他做了个溏心的荷包蛋。
……
钟梓晴上了高中之后的第一次月考很快来临。
高中考试的最后一天只考半天，所以周五下午和周六周日都放假不说，还没有作业。
算得上是一个小假期了。
这天月考结束，钟梓晴一身轻松地和朋友走出学校。
老远，就在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钟梓晴眨了眨眼，一开始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一个女生走过去，似乎准备和站在路边的男生搭话时，钟梓晴才猛地惊醒，快步走过去。
“诶，晴晴。”和钟梓晴一起的女生有些惊讶，看着她直奔路边的小帅哥走了过去。
顿时，女生的眼睛亮了亮。
帅是真的帅，尤其还是娃娃脸，怎么看怎么可爱，但是不是有点太小了？
原来晴晴喜欢这种的？难怪那么多人追都不答应。
不过，晴晴原来也是看到帅哥会花痴的人么？这是打算上去要联系方式？
一时间，女生脑子里脑补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还脑补出了一整本言情小说。
却不想，她正加快脚步，那方，她以为的会被钟梓晴搭讪的小帅哥先一步走了过来。
“晴晴！”穆子凡看到钟梓晴的时候。眼睛一亮，完全没管准备跟他搭话的女生，大步走到钟梓晴面前。
“你怎么来了？”钟梓晴看着他身后的书包，“现在才中午，你们放学了？”
穆子凡现在初一，又是周五，理论上来说，穆子凡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学校才对。
“我们今天也月考，”穆子凡解释着，“所以下午也没有课了。”
钟梓晴了然地点了点头。
跟她一起出来的女生走过来，颇有几分好奇地问着，“晴晴，这是你……朋友？”
其实她想问的是，是不是钟梓晴的弟弟。
毕竟穆子凡虽然长得高，但是看起来满脸的稚气，怎么看都是个小孩子。
不过，转念一想，她想起来钟梓晴是单亲家庭，家里只有她和她妈妈，如果是弟弟，应该也是她爸爸和别人生的，所以话到嘴边，就变了个词。
钟梓晴倒是不在意，点了点头，转过头看着她，“是啊，这是我朋友。”
她还准备介绍，女生便先一步冲她摆了摆手，“你朋友来了，我就先走啦，拜拜。”
钟梓晴有些发蒙，却还是跟她道别，“拜拜。”
看着女生走远，钟梓晴才转过头看向穆子凡。
这么一来，她便错过了穆子凡幽怨又烦闷的表情。
穆子凡想叫钟梓晴“红红”，可是钟梓晴不愿意，只让他叫“晴晴”。
然后，穆子凡发现，不止他一个人叫钟梓晴“晴晴”。
所以，他不开心了，幽怨了，烦闷了，所以，那个女生才会匆匆离开。
不过，他的小情绪一向隐藏的很好，在钟梓晴看向她的时候，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事实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隐藏情绪，只是潜意识里不希望钟梓晴知道。
免得钟梓晴又说他是幼稚的小孩子。
钟梓晴往前走了一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一回头才发现，穆子凡并没有跟上来。
“走了，”钟梓晴说着，顺手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发什么愣呢？”
穆子凡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两人才走了几步远，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出来一个男生，一脸熟络地走到钟梓晴的另一边，“嘿，晴晴，你现在就回家么？”
钟梓晴抿了抿唇，微不可查地蹙眉，而后点了点头。
他是钟梓晴的同班同学，但是不过开学一个多月而已，根本算不上有多熟络。
钟梓晴不喜欢这种男生，总觉得有些轻佻。
来人却像是完全没有发现钟梓晴的不耐烦一样，依旧自顾自地说着，“今天又没有作业，明天还放假，这么早回家做什么啊？不如我们一起去唱K吧，我再叫上几个人，”说着，睨了眼穆子凡，接着说道，“你弟弟也一起去吧。”
钟梓晴摇了摇头，礼貌又疏离，“不了，回去晚了我妈妈会担心的。”
只说不去，却没有反驳他说的穆子凡是她弟弟的话。
穆子凡小朋友不高兴了。
“我不是她弟弟，”穆子凡说着，语气中还有些藏不住的不满，“晴晴是我朋友。”
其实他想说的是，红红是我老大。
但是，穆子凡总觉得，这句话说出来，钟梓晴会不高兴。
而且私心里，红红这个称呼，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
那方，男生愣了愣，而后干巴巴的笑了笑，“小弟弟，原来你是晴晴的朋友啊，我也是，对了，你多大啊？”
穆子凡瞥了他一眼，拒绝回答。
男生被人无视了，还是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难免觉得被驳了面子，脸色有些不好看。
“我该拐了，”正好走到十字路口，钟梓晴问他，“你往哪边走？”
男生回答，“左边。”
“我往右边拐。”钟梓晴冲他笑了笑，然后拉着穆子凡往右边拐去，随手跟男生挥了挥，表示道别。
再看不到他的身影，钟梓晴微蹙的眉头才舒展开，连连翻了几个白眼，整个人都鲜活了不少。
“红红，”穆子凡扯了扯她的衣摆，“刚刚那个人真讨厌。”
钟梓晴斜眼看他，“怎么讨厌了？”
“他给你起外号！”
钟梓晴一听这话，“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晴晴’这两个字，哪里算外号了？明明很多人都这么叫她。
再说，最会给人起外号的不就是这家伙了么，还叫她“红红”。
想到这个外号，钟梓晴咬着牙根，垫着脚抬手戳了戳穆子凡的脑门，“还说外号呢，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许叫我红红！”
穆子凡比较高，而钟梓晴又是比较矮的女生，想戳穆子凡的脑门，只能费力地垫脚。察觉到钟梓晴的吃力，穆子凡乖乖低头任她戳着，嘴里却嘟囔着，“红红就是红红，就要这么叫。”
钟梓晴“啧”了一声，留下两个字。
“幼稚。”
却不想，这两个字完全戳到了穆子凡最脆弱的神经。
“我不幼稚！”穆子凡嚷嚷着，“我不是小孩子了！”
与其说是嚷嚷，倒不如说是抱怨。
毕竟穆子凡的声音不算大，只是怨气比较足而已。
钟梓晴不懂少男心，只觉得明明是个小屁孩，还非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什么的，还挺可爱的。
想着，钟梓晴也就顺着他，“好好好，你不是小孩子。”
穆子凡咬了咬下唇。
又在哄他！
其实连穆子凡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讨厌钟梓晴把他当成小孩子。
分明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钟阿姨，甚至是同班同学说他的小孩子他都完全不介意。
穆子凡憋屈着，脸都涨红了，兀自生着闷气，最后只是“哼”了一声，然后低着头，不再看她。
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在闹脾气。
钟梓晴方才因为那个同班男生而升起的烦闷的郁气尽数消散。
她觉得，穆子凡就是有一种特殊的能力。
不管她之前是有多不高兴，他都能让她开心。
“生气了？”钟梓晴歪着头看他，嘴角浅浅勾起。
穆子凡一看她笑了，火气自然也就没了。
毕竟他觉得，钟梓晴笑起来，比他自己家花园里种的花加起来还要好看。
明媚动人，尤其是那双比黑曜石还漂亮的眼睛，在正午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然，他却还是板着脸，硬是不说话。
俗称蹬鼻子上脸。
穆子凡就是觉得，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一定要让钟梓晴答应他不再说他是小孩子了！
想着，穆子凡傲娇地仰着头，不看她，却也没有离开。
浑身上下散发着“快来哄我”的气息。
穆子凡不知道，正是因为他这幅样子，钟梓晴越发觉得他像个小孩子一样。
弄巧成拙。
小孩子说的话，钟梓晴没法当真。
所以，哪怕是听到穆子凡说只喜欢她，钟梓晴也只是笑了笑，不说话，直接把这件事情翻篇了。
“饿了么？”钟梓晴看了眼时间，今天钟母又要加班，早便给钟梓晴打过电话，让她自己吃饭。
穆子凡看出来钟梓晴是在转移话题，然，他就算看出来了，也只能生闷气，面上还是一副乖得不得了的样子，“饿了。”
若说穆子凡鬼精，他天然呆是真的，总是什么都做不好也是真的，需要人照顾更是真的。
当然，照顾他的人，他只想要钟梓晴。
但若说他笨，他也不笨。
他知道钟梓晴最喜欢他乖巧的样子，知道钟梓晴觉得他偶尔的小迷糊小依赖很可爱，所以他便在钟梓晴面前，把他喜欢的样子无限放大。
学校里的时候同学只知道他有点呆萌，却不知道他其实近乎生活不能自理，只看到他长了张娃娃脸，却不知道他乖起来这么诱人。
可若说穆子凡是心机boy的话，也不太对。
穆子凡对这一切都很清楚，但是他并没有刻意做什么，而是顺其自然，想的是什么就做什么，所以异常的自然，不仅不会让钟梓晴觉得奇怪，反而还觉得他挺可爱的。
钟梓晴睨了眼穆子凡的作业本，“还剩多少了？”
“还剩一道题，”穆子凡说着，飞快地勾了一个选项，“好了。”
钟梓晴白了他一眼，凑过去看着他的作业本，确定他刚刚勾的选项不是情急之下随便糊弄的，这才帮穆子凡收拾好笔本，把他明天要上交的作业本放在书包的中格里，剩下的书按照大小整理好，连着文具盒整整齐齐地放在书包里，这才拉上拉链，放在一边。
这些事情钟梓晴做惯了，很顺手，速度也快，一下子书桌上就干净了。
“想吃什么？”钟梓晴起身，边问边走向厨房。
穆子凡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想了想，道：“想吃牛肉面。”
穆子凡对牛肉面似乎很少偏爱。
这一点，或许跟钟梓晴第一次给他做饭就是做的牛肉面有关。
牛肉面比较简单，煮点超市买的包装好的鲜切面，再切点卤牛肉便好。
钟梓晴其实没觉得自己做的牛肉面有多好吃，毕竟自己家做，不可能为了煮两碗面自己抻面，都是买的面条。
要说哪里好吃，可能是因为自己做的牛肉面，调料和外面不一样，卤牛肉也是自己家做的。
钟梓晴煮着面条，穆子凡就在一旁看着，乖巧的很。
钟梓晴想起来某一次，穆子凡要帮他煮面条的事情。
也不知道穆子凡是怎么做到的，煮个面都差点弄出来火灾，从那之后，钟梓晴只让他看着，什么都不让他做。
知道自己惹祸了，穆子凡也乖得很，自那之后都像个精美的雕塑一样，就看着，不说话，也不动手。
钟梓晴原本还有些奇怪，不过后来转念一想，穆子凡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不会做家务也不奇怪。
认识穆子凡这么久，钟梓晴自然也去过他爷爷奶奶家，见过他的爷爷奶奶。
年纪有点大，但身体不错，听说穆子凡是老来子，所以全家人都惯着他，如果不是因为他父母太忙，又不忍心让孩子每天面对保姆，也不会让他住爷爷奶奶家。
钟梓晴也见过他父母几面，不过她并没有看出来穆子凡父母年纪大，只觉得光鲜亮丽。
趁着煮面条的功夫，钟梓晴切了一大盘牛肉，调好了调料，然后从冰箱拿出来一个装着牛肉汤的大碗，用电磁炉加热做汤底。
不多时，两碗飘香的牛肉面新鲜出炉。
穆子凡咽了咽口水，眼巴巴地看着钟梓晴手中的碗，想去接，又有些不敢。
他可不想再打碎钟梓晴家的碗了。
钟梓晴把牛肉面端到桌子上，顺手拿起筷子，帮他把调料拌开之后才把筷子给他，还不忘叮嘱着，“小心烫。”
接过筷子，穆子凡开始狼吞虎咽。
说是狼吞虎咽，其实并不狼狈。
钟梓晴有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大概就是看着别人喜欢吃自己做的东西，所以心情好。
钟梓晴笑了笑，心里越发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手上动作却不停，又帮他做了个溏心的荷包蛋。
……
钟梓晴上了高中之后的第一次月考很快来临。
高中考试的最后一天只考半天，所以周五下午和周六周日都放假不说，还没有作业。
算得上是一个小假期了。
这天月考结束，钟梓晴一身轻松地和朋友走出学校。
老远，就在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钟梓晴眨了眨眼，一开始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一个女生走过去，似乎准备和站在路边的男生搭话时，钟梓晴才猛地惊醒，快步走过去。
“诶，晴晴。”和钟梓晴一起的女生有些惊讶，看着她直奔路边的小帅哥走了过去。
顿时，女生的眼睛亮了亮。
帅是真的帅，尤其还是娃娃脸，怎么看怎么可爱，但是不是有点太小了？
原来晴晴喜欢这种的？难怪那么多人追都不答应。
不过，晴晴原来也是看到帅哥会花痴的人么？这是打算上去要联系方式？
一时间，女生脑子里脑补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还脑补出了一整本言情小说。
却不想，她正加快脚步，那方，她以为的会被钟梓晴搭讪的小帅哥先一步走了过来。
“晴晴！”穆子凡看到钟梓晴的时候。眼睛一亮，完全没管准备跟他搭话的女生，大步走到钟梓晴面前。
“你怎么来了？”钟梓晴看着他身后的书包，“现在才中午，你们放学了？”
穆子凡现在初一，又是周五，理论上来说，穆子凡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学校才对。
“我们今天也月考，”穆子凡解释着，“所以下午也没有课了。”
钟梓晴了然地点了点头。
跟她一起出来的女生走过来，颇有几分好奇地问着，“晴晴，这是你……朋友？”
其实她想问的是，是不是钟梓晴的弟弟。
毕竟穆子凡虽然长得高，但是看起来满脸的稚气，怎么看都是个小孩子。
不过，转念一想，她想起来钟梓晴是单亲家庭，家里只有她和她妈妈，如果是弟弟，应该也是她爸爸和别人生的，所以话到嘴边，就变了个词。
钟梓晴倒是不在意，点了点头，转过头看着她，“是啊，这是我朋友。”
她还准备介绍，女生便先一步冲她摆了摆手，“你朋友来了，我就先走啦，拜拜。”
钟梓晴有些发蒙，却还是跟她道别，“拜拜。”
看着女生走远，钟梓晴才转过头看向穆子凡。
这么一来，她便错过了穆子凡幽怨又烦闷的表情。
穆子凡想叫钟梓晴“红红”，可是钟梓晴不愿意，只让他叫“晴晴”。
然后，穆子凡发现，不止他一个人叫钟梓晴“晴晴”。
所以，他不开心了，幽怨了，烦闷了，所以，那个女生才会匆匆离开。
不过，他的小情绪一向隐藏的很好，在钟梓晴看向她的时候，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事实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隐藏情绪，只是潜意识里不希望钟梓晴知道。
免得钟梓晴又说他是幼稚的小孩子。
钟梓晴往前走了一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一回头才发现，穆子凡并没有跟上来。
“走了，”钟梓晴说着，顺手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发什么愣呢？”
穆子凡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两人才走了几步远，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出来一个男生，一脸熟络地走到钟梓晴的另一边，“嘿，晴晴，你现在就回家么？”
钟梓晴抿了抿唇，微不可查地蹙眉，而后点了点头。
他是钟梓晴的同班同学，但是不过开学一个多月而已，根本算不上有多熟络。
钟梓晴不喜欢这种男生，总觉得有些轻佻。
来人却像是完全没有发现钟梓晴的不耐烦一样，依旧自顾自地说着，“今天又没有作业，明天还放假，这么早回家做什么啊？不如我们一起去唱K吧，我再叫上几个人，”说着，睨了眼穆子凡，接着说道，“你弟弟也一起去吧。”
钟梓晴摇了摇头，礼貌又疏离，“不了，回去晚了我妈妈会担心的。”
只说不去，却没有反驳他说的穆子凡是她弟弟的话。
穆子凡小朋友不高兴了。
“我不是她弟弟，”穆子凡说着，语气中还有些藏不住的不满，“晴晴是我朋友。”
其实他想说的是，红红是我老大。
但是，穆子凡总觉得，这句话说出来，钟梓晴会不高兴。
而且私心里，红红这个称呼，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
那方，男生愣了愣，而后干巴巴的笑了笑，“小弟弟，原来你是晴晴的朋友啊，我也是，对了，你多大啊？”
穆子凡瞥了他一眼，拒绝回答。
男生被人无视了，还是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难免觉得被驳了面子，脸色有些不好看。
“我该拐了，”正好走到十字路口，钟梓晴问他，“你往哪边走？”
男生回答，“左边。”
“我往右边拐。”钟梓晴冲他笑了笑，然后拉着穆子凡往右边拐去，随手跟男生挥了挥，表示道别。
再看不到他的身影，钟梓晴微蹙的眉头才舒展开，连连翻了几个白眼，整个人都鲜活了不少。
“红红，”穆子凡扯了扯她的衣摆，“刚刚那个人真讨厌。”
钟梓晴斜眼看他，“怎么讨厌了？”
“他给你起外号！”
钟梓晴一听这话，“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晴晴’这两个字，哪里算外号了？明明很多人都这么叫她。
再说，最会给人起外号的不就是这家伙了么，还叫她“红红”。
想到这个外号，钟梓晴咬着牙根，垫着脚抬手戳了戳穆子凡的脑门，“还说外号呢，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许叫我红红！”
穆子凡比较高，而钟梓晴又是比较矮的女生，想戳穆子凡的脑门，只能费力地垫脚。察觉到钟梓晴的吃力，穆子凡乖乖低头任她戳着，嘴里却嘟囔着，“红红就是红红，就要这么叫。”
钟梓晴“啧”了一声，留下两个字。
“幼稚。”
却不想，这两个字完全戳到了穆子凡最脆弱的神经。
“我不幼稚！”穆子凡嚷嚷着，“我不是小孩子了！”
与其说是嚷嚷，倒不如说是抱怨。
毕竟穆子凡的声音不算大，只是怨气比较足而已。
钟梓晴不懂少男心，只觉得明明是个小屁孩，还非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什么的，还挺可爱的。
想着，钟梓晴也就顺着他，“好好好，你不是小孩子。”
穆子凡咬了咬下唇。
又在哄他！
其实连穆子凡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讨厌钟梓晴把他当成小孩子。
分明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钟阿姨，甚至是同班同学说他的小孩子他都完全不介意。
穆子凡憋屈着，脸都涨红了，兀自生着闷气，最后只是“哼”了一声，然后低着头，不再看她。
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在闹脾气。
钟梓晴方才因为那个同班男生而升起的烦闷的郁气尽数消散。
她觉得，穆子凡就是有一种特殊的能力。
不管她之前是有多不高兴，他都能让她开心。
“生气了？”钟梓晴歪着头看他，嘴角浅浅勾起。
穆子凡一看她笑了，火气自然也就没了。
毕竟他觉得，钟梓晴笑起来，比他自己家花园里种的花加起来还要好看。
明媚动人，尤其是那双比黑曜石还漂亮的眼睛，在正午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然，他却还是板着脸，硬是不说话。
俗称蹬鼻子上脸。
穆子凡就是觉得，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一定要让钟梓晴答应他不再说他是小孩子了！
想着，穆子凡傲娇地仰着头，不看她，却也没有离开。
浑身上下散发着“快来哄我”的气息。
穆子凡不知道，正是因为他这幅样子，钟梓晴越发觉得他像个小孩子一样。
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