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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流星火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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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韩遂和马腾交战之地足有三十里元的槐里城,此时也是一片灯火通明。

    就在不久前,郭汜接见了董璜派来的使者,使者带来了李儒的书信。

    信中说明韩遂已经同意归降,希望郭汜将军帮助韩遂和董璜一起对付马腾,这是李儒去茂陵之前就写好的书信。

    可惜他料中了开始,却未能料到自己的下场。

    这也是李儒和郭汜事先约定好的事情,既然韩遂已经同意归顺,那就是自己人了,帮助他们对付马腾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所以,郭汜马上就集合全军,留下了自己的心腹和两千人守城。

    他率领剩下所有的军队迅速出动,直奔韩遂的大营。

    因为韩遂的大营就在槐里城的西面三十里,西凉军都是骑兵,纵马奔驰一个时辰就能赶到。

    所以大军行进之时,并没有派出什么斥候,正是这轻敌之举,给他们带来了灭顶之灾。

    在这三十里的路途中间,却是要经过一处小山谷,出了小山谷,再拐过一道弯,就是韩遂的大营方向。

    山谷很小,距离并不长,一眼就能从这头看到另一头,所以郭汜毫不在意的就带来大军穿行而过。

    可是前军刚刚冲出前方的谷口,还没能拐过那个弯,就停滞不前了。

    郭汜正着急赶路,气得大骂,来到前方。

    黑夜之中赶路,全靠火把照亮,却只见前方的大路上,影影绰绰,好像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前路。

    开路的十几个骑兵,被什么东西绊倒了,非死即伤,正大声警告他们别前进了,快停下来。

    郭汜命人打着火把上前,原来在路中央,不知谁放上了很多砍倒的大树,把整个路都封死了。

    虽然此处已经出了山谷,不过两侧也还是低矮的山坡,坡上密布着小树林,没法绕过去。

    郭汜也没往深处想,他只是催促后面的兵士们快些上前去把树木都搬到路边去,后队刚刚进入山谷,不能堵在这啊。

    突然,后队传来喧哗声,很快,一个小校跑了过来,“将军,咱们可能是中埋伏了,有人从山崖上推下来大树和巨石把后面的谷口堵死了。”

    郭汜一听就急眼了,“这是谁的埋伏?马腾被韩遂围着,韩遂和董璜不可能骗我,那就只有并州军了,可是昨天到的战报不是说南北两路并州军还在郑县和蓝田吗?什么时候都跑长安的西面了?”

    郭汜也顾不得琢磨并州军怎么来的了,“备战,备战,前军快把路障清空,其他人小心戒备!”

    就在他高喊“备战”的同时,却只听见四下里弓弦响动,也不见有何光亮,只能听到嗖嗖的声音,接着就是有无数的箭矢从四面八方射来。

    并州军并没有打火把,而是待在黑暗之中,西凉军却是每个人都打着火把,在这黑夜之中就是最好的靶子。

    埋伏他们的却是并州军里战术考核,箭术科目平均成绩最好的一支部队,即使缺了侦察团的众多神射手,可是警卫团和特务团也有自己的神射手。

    他们的连弩配备几乎是人手一把,他们的人员构成可没有盾牌兵,清一色的骑兵。

    一波又一波的箭雨,无情又高效地收割着西凉军的生命。

    郭汜在第一波箭雨射来的时候,就机智地滚落下马,在马上就是活靶子。

    “树盾,快点,把盾牌都树起来。”郭汜大喊着。

    自从听了樊稠关于并州军的介绍,李儒就建议西凉军增加了许多盾牌,步兵有大盾,骑兵也配备了不少的小圆盾,以便对付并州军的连弩。

    郭汜的这支军队基本上都是骑兵,所以没有配属重装步兵,也没有配备大盾,不过倒是配备了不少小圆盾。

    西凉军的兵士们纷纷学习他们的讲解,从马上跳了下来,用圆盾护住脑袋和胸口等要害部位,报命要紧,他们心爱的战马,也顾不得了。

    还在山谷中的后队,也被从头顶射下的箭矢和抛落的石头一点点的赶了出来。

    将近三万人都聚集在谷口到弯道这么一块地方,人和马的密度太大了。

    这个时候,终于有人反应过来,远远地抛掉了手中的火把,其他人也都如梦初醒一般才反应过来,纷纷灭掉了手中火把。

    终于一切光亮都消失了,除了人和马的呻吟声,痛呼声,再也没有那可怕的弓弦响动的声音了。

    就在西凉军众人庆幸这短暂的平静之时,四面八方的山崖上,树林间忽然亮起了星星点点的光亮,倒像是夜空中的星星,煞是好看。

    郭汜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宿将,第一个反应过来,“火箭,小心火箭!”

    郭汜的喊声仿佛是发出了命令,黑暗中好似下起了一场灿烂无比的流星雨,无数流星划过夜空,争先恐后地落向了西凉军的阵中。

    火箭,真的是火箭,有的射中了人,有的射中了马,更多地则是射在了空地上。

    有些射在地面上的火箭竟然点起了一大簇火花,就好像那种报讯用的烟火,非常的明亮耀眼,有些战马都被惊到了。

    落在地上的火箭,迅速就引燃了地面上的草木,熊熊燃烧而起。

    这个时候,郭汜才发现脚下的地面上,好像早就被洒上了一些易燃的干草,还有一些黑色的粉末,有一股淡淡的硫磺气味。

    刚才那种烟火一般的火球,就是火箭落在黑色粉末上之后发生的,干草被点燃之后,就会迅速燃烧,整个凉州军的所在已经是亮如白昼。

    紧接着又是那让人恨得牙痒的弓弦声,不过,这一次弓弦声中又掺杂了一些沉重的风声。

    真到那沉重的风声与凉州军的肉体亲密接触,郭汜才绝望地发现是投枪,投枪可以轻松地穿透骑兵们的小圆盾。

    并州军普及连弩之后,步兵和骑兵还都适当的保留了投枪,特别是骑兵,有马匹驮载,每个人都保留了两支投枪。

    郭汜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三万人就都的死在这里,虽然西凉军也有不少的强弓硬弩,可是对面黑乎乎的一片,瞄哪啊?

    事到如今,只能突围了,不计代价的突围了。

    郭汜下达了突围的命令,凉州军不可能退回山谷,只能是奋力都向前,顶着箭雨,踏着大火,去吃力地搬开拦在前方的大树。

    大树的后面还有一些壕沟和陷坑,不过并不多,这是因为时间太仓促了,来不及挖的更多更深了。

    凉州军拼了命地将死去或者受伤的战马推入了壕沟和陷坑之中,很快就填平了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