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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5章 收获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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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是一个收获的季节,而泰始八年的秋天,更让人欢欣鼓舞,晋国都城洛阳沉浸在一片丰收的欢愉之中。

    对于普通的老百姓而言,这一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是一个丰收的好年景,看到沉甸甸的谷穗笑弯了腰,老百姓的心里都乐开了怀。

    老百姓的快乐永远都是这么的简单,多收个三五斗,就可以让他们开心上一整年,而居于庙堂之高的那些贵人,他们所关心的,则是另外的事情。

    冀州大捷,胡乱平息,消息传来,洛阳朝堂上是一片欢腾,司马炎兴奋之余,在大殿之上是大摆筵宴,以为庆贺,诸臣是纷纷上表,歌功颂德。

    从三年前匈奴叛乱开始,初生的晋国就经历了近乎倾覆的危机,冀青幽并狼烟四起,整个黄河以北的区域风声鹤唳,纷纷沦陷,匈奴人的军队,甚至一度兵临黄河小平津渡口,逼近到距离洛阳只有几十里的地方。

    那个时候,堪称是大晋王朝最危险的时刻,北有匈奴之患,南有钟会之乱,而外围蜀吴两国虎视眈眈,晋国朝廷是风雨飘摇,有旦夕倾覆之危。

    而今天,这段黑暗的日子终于过去了,司马炎也终于可以松下一口气来,晋国朝臣们在宴席上是弹冠相庆,笑逐颜开。

    不过有一人却是高兴不起来,独自坐在大殿的一个角落之上,自斟自饮,神情黯然,怏怏不快。

    他便是汝阴王司马骏。

    司马骏失了蒲津关之后,只能是灰溜溜地返回了洛阳,在司马炎的面前,狠狠地参了羊祜一本。

    可以说司马骏最恨的人,就是羊祜。刘胤攻打蒲津关,两国交兵嘛,相互攻伐也不过是正常之事,就算是打了败仗,那也怨不得人,但羊祜做为河北都督,当时就已经是率兵进军晋阳,距离蒲津关也不太远,但羊祜死活并不派救援,反而在那儿说一些风凉话,让司马骏放弃蒲津关,不与刘胤为敌。

    这混帐东西,仗着自己建下些许微末之功,就敢公然地里通外国,勾结逆蜀,出卖晋国疆土,是可忍孰不可忍,司马骏见到了司马炎,大哭了一通,递上了参奏羊祜的奏章,直接就给羊祜扣了一顶卖国求荣的大帽子,请求司马炎治羊祜的罪。

    羊祜的所做所为,司马炎自然是很清楚的,否则他也不会派人去敲打文鸯,但司马炎更清楚,羊祜的位置无人可替,就算是羊祜做的有些出格,司马炎也必须得有所隐忍,小不忍则乱大谋,一切都得以大局为重。

    不过好在羊祜与刘胤虽然是暗通款曲,但总还不致于到了卖国投敌的份上,司马炎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去了。

    司马骏上本参羊祜,一付苦大仇深不共戴天的模样,只让司马炎头疼,司马骏是司马炎的皇叔,由于辈分的关系,司马炎对司马骏还是相当尊重的,但再尊重也不意味着司马炎对他就言听计从,现在灭胡之战正打了关键时候,别说是临阵换帅乃兵家大忌,而是司马炎手中根本就无将可换,司马炎也只能是对司马骏好言安抚,暂时对羊祜的所做所为不予追究。

    至于司马骏丢失蒲津关的事,司马炎提都没提,这也算给了他这位皇叔极大的面子,若是其他将领丢失这样重要的关隘,轻则丢官罢职,重则军法处置,司马骏却是屁事没有。

    自此司马骏便在洛阳闲赋了下来,当羊祜文鸯在并州和冀州与匈奴人打得火热之时,司马骏却呆在汝阴王的府邸,无所事事。

    最让他郁闷的事,羊祜在并州冀州一路狂飙狂进,最终消灭了刘渊,尽管这场战争不光是晋军的功劳,蜀军在其中也发挥了不可忽视的作用,尤其是在消灭刘渊的最后一战中,几乎是蜀军独立完成的。

    但这丝毫也无法掩盖羊祜的功劳,司马骏明白,经此一战之后,羊祜的声望必然达到顶峰,再想要扳倒他,那将是难上加难。

    不过司马骏对羊祜是仇深似海,羊祜越是风光无限,司马骏便愈发地恨意绵绵,其中更多的掺杂着嫉妒的成分,群臣越是称赞羊祜,司马骏听得越是刺耳,酒宴之上,众人是高谈阔论,唯有司马骏一人默不作声,暗暗地谋划着什么。

    酒宴罢,众臣都喝得有些醉醺醺的,纷纷向司马炎辞行。

    司马炎也喝高了,难得今天高兴,他也就多喝了几杯,见众臣退去,司马炎依然兴致很高,决定今夜继续坐羊车去临幸宫妃。

    后宫佳丽三千,司马炎很难做到雨露共沾,司马炎本人也患了选择强迫症,每天晚上留宿何处,也确实是一件比较头疼的事。

    后来司马炎干脆不想了,坐着羊车,羊车走到那儿停下,他就夜宿那个宫妃那儿,让天意来选择。

    只是司马炎不清楚,后宫的那些嫔妃为了得到皇帝宠幸,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为了引诱羊车停在她们门口,手段是层出不穷,明争暗斗不止,却只瞒得司马炎一人。

    司马炎打了个哈欠,正准备起身之时,司马骏上前行礼:“拜见陛下。”

    司马炎道:“皇叔免礼。今日乃普天同庆之日,为何朕看皇叔却是郁郁寡欢,莫非是嫌朕的酒不好喝?”

    司马骏道:“岂敢岂敢,陛下所赐乃是琼浆玉液,世间难得的美酒,臣岂敢嫌弃。”

    “那朕就奇怪了,何事能惹皇叔如此不快?”司马炎奇道

    “臣扰了陛下的兴致,还乞恕罪,臣所忧者,乃是社稷之患也。”司马骏拱手道。

    司马炎大惑不解地道:“皇叔何出此言,今匈奴平定,四海升平,正是社稷之福了,何来忧患?”

    司马骏恭恭敬敬地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陛下,今日匈奴虽平,但大晋的江山社稷,却是遭受前所未有之危机,非臣之危言耸听,大晋的亡国之祸,绝非是空穴来风,而且就近在眼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