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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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市上人来人往、摩肩擦踵, 路过摊贩的人无一不瞪大了双眼, 惊讶地看着一个小姑娘面无表情地把一个荷包撕成了两半。

    黄灵惊讶:“厉姑娘, 你怎么把它给撕了啊!”

    厉鸢“啪”地把两半的荷包拍在小摊上, 一字一顿:

    “这两半荷包我就放在这里了, 谁愿意要就要吧!”

    小贩无奈一笑:“姑娘,你既然买走了那就是你的,放在我这里算什么事。况且这荷包变成了两半, 也没有人……哎?姑娘你怎么走了?”

    小贩话还没说完, 就看到厉鸢拉着旁边的黄衣小姑娘冲进了人群里。

    “别走啊!荷包还在呢!”

    说着, 小贩就想拿起荷包,却没想到一低头:

    “……哎?荷包呢?”

    厉鸢拉着黄灵仓皇而逃, 两人在人流里艰难前行。

    黄灵在她耳边大声问:

    “厉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厉鸢道:“我要去拜佛!我去去霉气!”

    黄灵一笑:“正好, 我也去给我爹祈祈福, 让他老人家能在地下安息。”

    厉鸢以为,自己带着黄灵, 有外人在的时候这两人能够收敛点,没想到这两个人变本加厉、得寸进尺!

    两人走到河边,一家卖发簪的小店开始吆喝:

    “姑娘姑娘!我们家的簪子便宜又好看!过来看看吧!”

    厉鸢兴冲冲地去。

    “特别是这枚男簪,玉质云纹, 送给父兄或者心上人更好,整个城里找不到独一份!”

    后背猛地一冷,脚步直接拐了个弯。

    两人走到桥上,看着桥上一摊前挂着玉佩。

    厉鸢兴致勃勃地看。

    “姑娘看看咱家的玉佩吧, 这些玉佩哪一个拿出去都是独一无二!”

    身后莫名一寒,她默默地把玉佩送了回去。

    来到桥下,看到小贩在卖各种新奇的水果。

    黄灵捂着鼻子:“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闻着这么臭,长得还像是流星锤?能吃吗?”

    “姑娘好眼力!这是关外的商人带回来的徙良果,别看它闻着臭,其实吃着格外香甜!姑娘要是不适应此物,可带回家给父兄尝尝鲜。别说我没告诉你,满城内只有我这里有,你再也找不出第二颗!”

    厉鸢的汗毛一立。

    “……”

    你们两个烦不烦人!烦不烦人?

    难道想要她当众表演手劈榴莲吗?!

    一路上不知道心脏骤停了几次,厉鸢和黄灵来到寺庙门口的时候已经快虚脱了。

    黄灵即使神经再大条,也觉察出不对劲了,她拉着厉鸢小心地回头:

    “厉姑娘,你有没有觉得咱们身后有人跟着?”

    厉鸢暗道你才发现啊,那两个王八蛋已经跟了一路了。

    她睁眼说瞎话:“没有!哪里有人跟着?我没看见。”

    黄灵挠了挠头:“那应该是我看错了。”

    说着,厉鸢深吸一口气,想要瞪两人一眼,又觉得心虚。只能暗自祈祷这两人能在佛祖面前收敛一点。

    小凤蹲在她的肩膀上,看着她满头的大汗,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作孽哦……

    今天祈佛日,因此在寺庙前更是人山人海。

    厉鸢抬头一看,看见几乎冲天的台阶和一望无际的队伍,差点晕过去。

    她想要回去,却在一回头就看到两个煞神站在不远处,赶紧回过了头。

    算了,她现在一心向佛,才不想进两个魔头的虎口。

    黄灵看着长长的队伍也有些绝望,她叹道:“早知道咱们早点来就好了,这么多人得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厉鸢将小凤顶在头顶上,带着黄灵艰难地向上爬。

    刚爬没多会,就感到脚下轻快,像是乘了风一样。

    黄灵不由得惊异:“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越走越快了?”

    厉鸢心中明了,不由得无奈。

    不一会,从上方急匆匆地冲下了一个小男孩,一见到厉鸢就眼前一亮,猛地把手中的大水囊塞进她怀里,转身就走。

    厉鸢下意识地拽住他:“小兄弟,你把水囊给我干什么?”

    小男孩抹了一把汗,道:“有个人让我给你的。”

    “给我?谁给我?”

    “我又不认识他,他怪得很,大热天穿着个黑衣服……”

    厉鸢不由得一怔。

    黄灵免不了羡慕:“肯定有哪家的公子看上你了吧,怎么就没人给我送水呢?”

    厉鸢看着水囊,微微一叹。

    两人没费多少力到了山顶,进入寺庙后就看佛像前围了一圈的人,排着队等着抽签。

    黄灵道:“听说这里的佛很灵的,有很多人不远千里来这里就是为了求签。”

    厉鸢暗道我得好好拜一拜,去一去霉气。

    两人排了一会队,终于到了厉鸢。

    厉鸢往那里一跪,就发现人群的左右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黑一白两人。

    这两个人往那里一站,空气莫名冷冽了许多。

    她梗着脖子,决定眼不见心不烦。

    虔诚地跪在佛祖面前闭上眼,在心中默念自己虽然退了很多男人的婚,也侮辱过他们无数次,但她是迫不得已的,她还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好女人。

    求佛祖保佑她,别让她再倒霉了,赶快显了神通把这群煞神收回去吧。

    僧人递给她一个签筒,她深吸一口气,向地上一晃。

    刚晃出一支签来,猛地就听到旁边爆出一道女人凄厉的哭叫声。

    她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就看见一个女子披头散发地坐在蒲团前痛哭,旁边的人怎么扶都扶不起来。

    “怎么了?”

    旁边的人小声地道:

    “姑娘你是外城人吧。”

    厉鸢点头,小凤和黄灵一看有故事听,赶紧凑了过来。

    “怪不得你不知道。这女子姓李,本来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大美人,丈夫老实敦厚,生活还算是美满。”

    “没想到这李美人仗着美色,趁丈夫不备的时候天天和隔壁邻居偷情,硬生生地把自己的丈夫气死了。”

    厉鸢下意识地又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还不算,她嫁给隔壁邻居后,又和对门的药铺老板偷情,又硬生生地熬死了邻居。”

    厉鸢的眼皮子一跳。

    “后来她和药铺老板在一起,还是不知足,和城里的秀才又勾搭到了一起,药铺老板莫名地暴毙,如今秀才前两天刚病死,这女子不为丈夫守丧,反而招摇过市,到处说自己是一个好女人,只等着别的男子进套呢!”

    厉鸢:“……等、等一下……”

    黄灵不由得联想到自己那个坏心眼的后娘,握紧双拳:“这女子太过丧尽天良!然后呢!?”

    “哎,也不知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这女人天天在夜里梦见四个男人阴魂不散地跟着她。把她弄得吃不好睡不好,渐渐地有些疯癫。这不,为了求个心安,特意来这里求佛。

    她问方丈那四个男人能不能放过她,方丈一看签子,是个中下签,回她四个字:

    ‘痴心妄想’!

    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不就疯了?”

    黄灵听得大呼痛快,一回头见厉鸢面色苍白、摇摇欲坠,不得一愣:

    “厉鸢,你怎么了?是不是被吓到了?”

    “没有。”厉鸢挤出一个微笑,死死地按住自己手心下的签子。

    中下签是痴心妄想。

    那“下下签”是什么?

    死无全尸?

    ——

    和黄灵出了寺庙,黄灵一转头就看到宁逐和元衡两个人站在身后,不由得吓了一跳。

    “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宁逐道:“刚才。”

    厉鸢此时身心俱疲,她蔫哒哒地问宁逐:

    “大夫说你的伤怎么样了?”

    宁逐刚想张口,却顿了一下,道:“大夫说还是很危险,暗伤难愈又添新伤,此时如强弩之末。”

    厉鸢看着他在阳光下格外苍白的脸,想起在北域的时候,自己藏在他的衣柜里听到的话,当时他就有了暗伤。

    如今旧伤未好,又动了内力伤了根本,恐怕这时候比原剧情还要严重。

    黄灵有些纠结地挠了挠头:“那如果你跟我走的话,一路颠簸会不会……”

    厉鸢看黄灵面有退意,赶紧道:

    “那我还是再跟你们一程吧,等宁逐的伤好了再走。”

    说着,她试探地看了一眼元衡。

    元衡背对着她,没说话。

    厉鸢不由得叹了口气。

    自从昨天晚上后,她一直没有和衡哥好好聊聊。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对她有多失望。

    此时不和她说话,又不反驳她,恐怕是在憋着吧……

    黄灵虽然和厉鸢只相处了不到一天,但还挺喜欢她的,于是问:

    “厉鸢,你不跟我一起走吗?我家里很好玩的。”

    厉鸢回过神,暗道要是没有宁逐和元衡,她肯定要去的。

    只是现在这两个家伙阴魂不散,她再去的话恐怕黄庄得让他们拆了。

    于是咬牙道:“以后有机会的吧。”

    由于今天来此的外乡人格外多,因此几人不得不去城外的小客栈住宿。

    众所周知,这种没有人监管又处在荒郊野外的客栈,是最好的打劫地点。

    因此在晚上,厉鸢特意对黄灵说:“晚上我和你一起睡吧,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黄灵摇了摇头,把小丫鬟拉了过来,道:“你别忘了,我还有一个丫鬟呢。”

    厉鸢只好道:“那晚上有什么事就大声叫我。”

    夜深了,厉鸢和黄灵住在一侧,宁逐和元衡住在对面。

    刚要关门的时候,突然看到对面的两个人齐齐地站在门口。

    一黑一白,像是两个煞星。

    她眼皮子一跳,莫名地想到楚随之和冯子杰在的那天晚上,猛地关上了门。

    小凤看她吓得够呛,不由得好奇:“鸢鸢,你怕什么?要是有山贼过来有小凤在,小凤会保护你的。”

    厉鸢回过头,深沉地道:“你不知道,有些人比山贼更加可怕。”

    说着,她用桌子再加凳子一齐堆在了门口。

    这下看谁还敢进来!

    她这一次即便是死都不会开门!

    小凤不由得无奈。

    它跳到窗前,看窗外的小溪,溪水粼粼,偶有小鱼流过。

    小凤的口水都快下来了,也不知道这里的鱼和自己世界的鱼有什么不一样。

    它喊:“鸢鸢,小凤去抓鱼啦!”

    厉鸢正思考还应该在门内堵什么,头也不回地挥手:“去吧,要小心。”

    ————

    夜半,万籁俱寂。

    元衡突然听到一阵阵呼吸,好像又回到了在府邸打坐的日子。

    只是……他现在神魂已全,怎么可能还听得到呼吸声?

    除非……

    元衡猛地一睁眼。

    厉鸢的晕红的脸蛋近在眼前。两人之间气息纠i缠,再向下一点就……

    喝!

    元衡倒吸一口凉气,猛地直起身体。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里?

    又为何离厉鸢这么近?

    难道他心里真是那种孟浪之徒?

    三百年面不改色的元衡仙君,此时竟然被惊得一脑门子汗。

    他的心脏极速跳动,鼻端似乎还能嗅到厉鸢的呼吸,面上发红,眉目却是冷的。

    他闭了闭眼,转身就走。

    却没想到厉鸢听到了声音,微微一抬手,拽住了他的腰带。

    腰带乃是仙绸所制,顺滑无比,她嘟囔了一声:“小凤,大晚上的不睡觉又在搞什么鬼?”

    说着,她迷迷糊糊地就要醒来。

    元衡仙君的身形一僵,他抽不出腰带,眼看着厉鸢就要睁开眼,千钧一发之际。

    他默念了一下口诀。

    厉鸢睁开眼,把“小凤”抱在怀里,看它僵硬的样子,不由得一笑:

    “你是不是偷吃什么了,怎么这么心虚?”

    “小凤”的细腿僵直着,眼神呆滞像极了一个假鸟。

    厉鸢把它放在了床上,它也站立不稳,直接倒了下去。

    厉鸢一笑:“看来是真的做了亏心事,要不然这个时候早就说话了。”

    “小凤”木愣愣地看着她,感觉灵魂都没有了。

    厉鸢刚想把它抱到被窝里睡觉,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闷哼。

    她立刻坐了起来,不一会就有血腥味传来。

    厉鸢的神经不由得绷紧:“门外是谁?”

    片刻,宁逐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是我。已经无事了。你睡吧。”

    厉鸢松了一口气,只是在下一秒就不由得心里一窝。

    宁逐此时能在门外,且第一时间为她免去危险,恐怕是知道这客栈不安全,于是就一直坐在门外坚守吧。

    如果不是今夜真有山贼过来,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小凤”跳到地上,冷冽地注视着大门。

    这么冷的夜,厉鸢怎么可能会让宁逐一个人在外面,自己没心没肺地睡下。

    想着自己也不能把他放进来,于是低声道:“宁逐,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宁逐没有说话。

    明明有很多东西挡着,她似乎还能看到他沉默挺拔的身影。

    她不由得陷入怔忪。

    半晌,冷风穿过窗缝袭来,厉鸢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宁逐压抑的闷咳传来,这一次,是带着他内伤的血腥味。

    厉鸢无奈,只好道:“算了,我怕了你了。”

    这么想着,她再吭哧吭哧地把自己刚才堵门的家具搬开,一边搬一边暗骂自己,天天做打脸的事。

    一回头,见“小凤”紧闭着鸟喙看着自己,那种眼神像极了元衡,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然后开始给自己找理由:“你不用那么看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不让他进来,我给他倒壶茶总行了吧。”

    “小凤”还是没说话。

    厉鸢不由嘀咕小凤今天晚上怎么古古怪怪的。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桌椅板凳搬开,一开门,一道黑影猛地踉跄了一下。

    厉鸢吓了一跳,她抬头,见几个长相凶恶的山贼已经没了呼吸,宁逐站在她面前,脸色苍白如纸。。

    她面色一变,半强迫地把他扶进房间里,然后给他倒了一杯水。

    “你的脾气怎么那么倔?让你回去你不回去,这下好了吧,又扯到伤口了吧?”

    宁逐抿直了嘴唇,没有说话。

    他去拿杯子,却不知何时“小凤”跳了上来,用爪子勾回杯子,默默地看着他。

    一人一“鸟”沉默地对视。

    厉鸢走过来,哭笑不得,赶紧把“小凤”提走:“小凤你又调皮了。”

    说着,她坐在宁逐的面前,看着他苍白的脸和殷红的嘴角,突然觉得气氛有些怪异。

    她摸了摸鼻子,道:“你怎么总是蹲在我门口?”

    宁逐垂下眸子,少年的侧脸在灯光下像是藏着无尽的锋芒以及心事。

    半晌,才哑声道:“应该是因为有很多不能说的话想说给你听吧。”

    厉鸢的指尖一颤,她看着宁逐倒映在脸颊上的长睫,微微失神。

    半晌觉得坐立不安,好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心跳如鼓,面上发汗。

    “小凤”冷眼看了,跳到两人中间,冷冷地看着宁逐。

    厉鸢无奈,她摸了摸小凤的头:“你今天晚上这么这么怪……”

    刚说着,突然听到窗户一响,好像是什么落在了窗上。

    她赶紧松了一口气,想着能有借口离开这气氛一会,于是赶紧道:“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窗户。

    夜风携着水汽徐徐送了进来。

    一只七彩的鹦鹉浑身都是泥点站在窗台,半是心虚半是讨好地冲她划拉着爪子。

    厉鸢揉了揉眼睛,又回头看了看桌上的“小凤”。

    “……”

    半晌, “啪”地一声,猛地关上了窗。

    小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