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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林府因为贾敏再次有孕而温情脉脉, 但宁国府那头却不甚好了。

    贾珍吃酒吃到一半就因为不胜酒力下回宁国府了, 而秦可卿则是一直在荣国府中忙到大半夜才好回去, 待回宁国府时, 那脚步都是虚浮的,眼皮子都快撑不起来了。

    瑞珠瞧了心疼,忍不住劝道:“姑娘也太实心了,事事都自个处理了,何不分点事儿给大姑娘还有二姑娘呢。”

    这荣国府的喜事,那怕王夫人因产后身子虚不好操持了, 但还有大姑娘和二姑娘呢, 二个姑娘也大了, 让她们帮衬些也好啊。

    秦可卿摇摇头道:“大姑娘也就剩下今年可以松快松快了,出了门子之后,可就没那么轻快的时日了;二姑娘虽然聪慧, 但毕竟小了些, 况且她忙着照顾三姑娘和宝哥儿呢,那好找她呢。”

    大姑娘虽然和王家去年便订了亲事,但王熙凤年纪长了些,屋里早有了通房,本来王家该在大姑娘嫁进去前打发了那通房,但眼见大姑娘就快嫁进去了, 那王熙凤的通房还在他房里待着,也不知王家是做何打算?

    她瞧大姑娘面上颇有几分忧色,想来也是为了这事而烦心, 想着今年也是大姑娘在家里的最后一年了,她怎好再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她呢。

    至于二姑娘,二姑娘自三姑娘落了水之后,生怕再有人害了三姑娘和宝哥儿,平日里尽是盯着三姑娘和新生的宝哥儿了,那双眼睛连眨也不眨的就直放在两个孩子身上了,事事都亲自上手处理着,就连三姑娘和宝哥儿的奶嬷嬷都退了一步了,那好让她来帮忙呢。

    瑞珠轻叹一声,想想也是这个理,只好叹道:“就是太委屈姑娘了。”接着又忍不住埋怨道:“也不过就是家里多了个赵姨娘,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一个赵姨娘就搞的荣国府里乱了套,要在他们宁国府,那有这种事的理,老爷屋子里的姨娘少说也有十来个,个个都对他们姑娘服服贴贴的,那有一个似那赵姨娘那般大胆,没把主子放在眼里了。

    说起来也是王夫人经的事儿少,不如她家姑娘厉害了。

    秦可卿叹道:“一个姨娘算得上什么,问题是那是个有了孕的姨娘。好在老爷屋子里的妾虽多,不过没闹出个庶子出来,要不我只怕也好不到那儿去。”

    二堂婶尚且有着二儿二女,都被一个怀了孕的姨娘给闹的头疼了,她膝下可没半个子女,蓉哥儿又因为年岁相近,两人平日里的相处都避着嫌,感情平平,真要是闹出一个有孕的姨娘了,只怕她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说起来也是件怪事,夫君虽是青年丧偶,但这些年来屋里可没有少过人,那怕她进门后,夫君休心养性了好一阵子,但这屋里还是有着十来个姨娘、通房,因为贾家人丁稀少,那怕贾珍没说什么,她也知趣的没给这些姨娘姑娘用过什么避子汤,更别提她进门前,上头没主母管着,更不可能给这些女人避孕了,不过这些年来并无一个人给夫君生过孩子,只怕……

    秦可卿心下一寒,握着瑞珠的手儿也略略一紧。

    瑞珠还道秦可卿累的厉害了,这脚步略快了几步,“姑娘,我已叫宝珠备好香汤了。”

    “嗯。”秦可卿微微点头,饶是心中有所怀疑,但此时此刻她也累的厉害,懒得再细细思索了,况且如果她没猜错,这事怕是前头夫人做的好事,要不怎么就先夫人一个人生了哥儿,其他的女人连孕都不曾有过呢。横竖她不过是一个新进门的媳妇,贾家都没孩子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年了。

    这主仆两人一回到正院里,便听见正院的浴室处隐隐传来女子的呼痛声及男子的喘息声。

    屋里传来宝珠的低泣声,“饶了我吧!老爷!”

    贾珍嘿嘿淫/笑,“饶了你什么!?饶了你什么!?”似乎是宝珠反抗的凶了些,他又哄道:“乖!把老爷伺候的舒服了,老爷给你开脸做姨娘,你要是肚子挣气,给爷生个孩子,爷让你跟你家小姐平起平坐都成。”

    接着又是一阵男女之间肉体交缠的声音……

    秦可卿和瑞珠站在外头听着,只觉得心都寒了。

    瑞珠一方面恼恨着宝珠的不挣气,一方面也恨老爷怎么屋子里那么多通房姨娘不要,偏生要了宝珠呢。

    “宝珠这贱蹄子!”瑞珠怒道:“我去打醒那丫头。”

    她们可是小姐的人啊,就算要开脸给老爷,也得是姑娘发了话之后才成,那有背着姑娘爬上老爷的床的理,而且还是在正院姑娘房里行那苟且之事,真真是没把姑娘放在眼中。

    “慢!”秦可卿制止了瑞珠,“咱们去后花园里!”

    “小姐!”瑞珠急了,那有姑娘给个丫环让房间的里。

    “记着!”秦可卿双眼如刃,此时此刻,她的神情倒有几分像似了她父王,说不出的狠戾,“记着!咱们没来过,也没有撞上这事!”

    “小姐!”瑞珠虽然恼着,但见秦可卿冷洌如刀,也不敢再劝,跟着秦可卿到了后花园中。

    直到了此处,夜深无人之时,秦可卿才敢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那怕人人夸她温柔和平,办事妥当,但她内里还是一个不过才十五岁的少女,遇上了这事,只觉得满腹委屈无处诉。

    她知道丈夫好色,但没想到他连她的贴身丫环都不问上她一句,便就直接要了,还想让那丫头跟她平起平坐,要是她爹娘犹在,她还是堂堂雍亲王府里的郡主,贾珍这厮岂敢就这样要了她的丫环。

    不!如果她还是郡主的话,她压根不会嫁给贾珍做继室,想到委屈处,秦可卿哭的更凶了。

    见秦可卿哭了,瑞珠也难受的很,陪着哭了一场,本来姑娘娘家不过是区区的六品小官,没想着要嫁进宁国府的,是珍大老爷偶尔见了姑娘一面,说什么都要娶了姑娘,老爷碍着宁国府的势力,不得不把姑娘嫁了进来。

    原以为珍大老爷大了姑娘这么多,便该比常人更加疼惜姑娘才是,没想到也不过好上一阵,之后还是照样睡起姨娘通房了,这次若是其他的姨娘、通房也就罢了,怎么会是宝珠呢?

    宝珠……宝珠可是姑娘带进来的陪嫁丫环啊!

    主仆两人哭了好一阵子,秦可卿估摸着贾珍也该完事了,便催着瑞珠过去瞧瞧,“你且去瞧瞧,老爷眼下在何处?”

    “姑娘……”

    “记着,这事儿也不要声张,宝珠那儿也且由着她,且看老爷明日的打算。”秦可卿淡淡说道。

    老爷的性子,那怕她摸不出个十足十,但也能猜出三分,男人在床上什么都好,但下了床,什么都忘了,什么通房,什么姨娘,到时候下了床便就全忘了,但她如果在那处,不大大方方的给那丫环开了脸是不成的,毕竟她做为继室,最最要不得的便就是一个妒字了。

    “是。”瑞珠应了,连忙悄悄潜回正院去看不提。

    秦可卿在后花园中等着瑞珠,寒风瑟瑟,宛如渗入骨子里一般让人从心头直接冷了出来,秦可卿双手环胸,冷的微微发抖,眼角上还带着泪珠儿,说不出的孤寂脆弱,叫人直想将她抱在怀里,恣意爱怜。

    贾蓉当下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步,将外衫披在秦可卿的肩上,柔声道:“母亲小心受凉了。”

    “你……”秦可卿吃了一惊,万没想到贾蓉在此,想着自己先前跟瑞珠痛哭的样子,她不禁问道:“你……你都瞧见了?”

    贾蓉微微点头,叹道:“父亲便是这般的性子,委屈太太了。”

    秦可卿垂下眼眸,静静地站着,一句话儿也没说。

    她虽是没说半句委屈抱怨之言,但贾蓉确实好似听到了千言万语,再想着方才秦可卿如梨花带雨,泪珠儿从玉颊上缓缓落下的神情,不由得痴了。

    他贪婪地瞧着秦可卿的容颜,旁人不知,但他心下可是清楚的,自母亲死后,父亲松快了那么多年,本来是无意再娶妻的;当年父亲会去秦家,本来是想将秦可卿说给他,不料见着秦可卿后,父亲便把秦可卿占为己有了。

    贾蓉一时忘了情,“太太可知,当年父亲本来是要帮我说了你啊。”

    秦可卿小脸微白,低声道:“蓉哥儿请自重!”

    这事她也不是不知,有那户人家谈亲事时会不说明来相看的男方家为何人呢,只是……荣国府势大,她养父也是无奈。事己至此,再去说什么也都没了意义了,她已经是贾珍之妻,这是不变的事实。

    秦可卿低吼一声,原以为贾蓉也该清醒些了,不料贾蓉反而好似更加痴狂了。

    贾蓉大着胆子拉住她的手,“你本该是我的。”

    “蓉哥儿!”秦可卿低吼了一句,但贾蓉不但不放手,放而拉的更紧了。

    贾蓉竟然跪了下来,抱着秦可卿的腿脚,颠狂苦求,“求太太可怜可怜我吧!儿子……儿子当真是想你想的痴了。”

    贾蓉本就生的眉清目秀,年纪又轻,那介于少年与孩子之间的神情,显得越发真诚,论长相更是比好色的贾珍更加顺眼多少,再加上他抱着秦可卿,口口声声诉说着他对秦可卿的痴恋,那少年人求而不得的苦恋之情,让秦可卿也不由得一时听的痴了。

    若当年嫁的是此人该有多好……

    想着贾珍左一个、右一个不断往房里拉人之事,连她带进来的陪嫁丫环也给睡了,而且还在她的房里,秦可卿便恨到不行。

    她可是太上皇亲赐的郡主,皇家中的第一位得太上皇亲封的郡主,偏生落了难,让贾珍这般轻贱着。

    秦可卿见着贾蓉面上痴痴的神情,心中一动,在搬开贾蓉手指的时候,在他的手掌心上轻轻地一挠。

    贾蓉整个人混身??抖,“太太……”

    秦可卿微微一笑,伸出纤纤玉指,挑起了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