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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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嘉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莫美兰的交际能量居然大到这么夸张。
莫美兰亲自坐车把自己这位干女儿送了过来不说，而且刚下车，政治部那边已经特意有人对莫美兰解释，是一场误会，七喜没什么问题，让莫美兰就当做陪女儿开开车兜兜风，连域多利大门都不用进，随时可以离开。
而负责审讯的鬼佬夏奇，早在人还没到摩星岭时，就已经接到了上司的电话，接完电话之后对盛嘉树也只是爱莫能助的耸耸肩：“港督府政治顾问的电话，这种涉嫌间谍行为的借口，哄一哄小孩子还可以，把那位女士的资料随便翻一翻，就能知道她绝不可能是间谍。”
“就不能想个办法悄悄把人带来？”盛嘉树咂了咂嘴，有点孩子气的抱怨了一句。
夏奇用手指在自己太阳穴处绕动了两下：“恐怕你对政治部有什么误解，那可以是港督府的电话，先生，那个电话意味着，由他来决定什么人能被悄悄带来，什么人不能，显然，这位姑娘被认定为不能。”
“为什么要让人拉七喜？”莫美兰走下车，看向域多利羁押所大门外的盛嘉树，迈步走了过去，开口问道。
盛嘉树挠挠头，眼睛瞄向远处没敢凑过来，却还不忘朝自己翻白眼的七喜：“邓恩的人被杀，店被烧，是她吩咐的。”
“是我让她去做的。”莫美兰回头看了一眼七喜，吐了口烟雾：“没我的吩咐，她怎么敢去做？”
盛嘉树重重吐出一口气，有些无奈的看向莫美兰：“兰姨，这件事不是你做的，哪怕是你吩咐的，也不是你做的，算不到七喜头上，也总该让我知道，到底她找了谁去烧邓恩的店，杀邓恩的人？”
“我想给邓恩一个教训，裁法先生也不希望北角换一个新探长，所以才让七喜去做这件事，她最后找了广胜的摩罗马。”莫美兰语气淡淡的对盛嘉树说道：“想知道这件事，打个电话给我就好了，为什么大张旗鼓找人来拉七喜，你知道，她是我契女。”
盛嘉树闭上眼，连续深呼吸几次，这才对莫美兰语气礼貌的道歉：“对不起，兰姨，是我想太多了。”
“摩罗马做事的确有些过分，不该搞这么大，但是事情搞大也无所谓，你现在畏手畏脚，哪像个龙头的模样？”莫美兰眼睛扫向远处的潘青天，夏洛克等人：“以为身边带着鬼佬，江湖人就不会动你，这种话，你说出来不觉得丢人，我听在耳中都觉得丢人。”
“我知道错了，兰姨，是我什么都不懂，刚回香港就擅自行事。”盛嘉树低下头开口认错。
看到盛嘉树乖巧低头认错，莫美兰有些心软的叹了口气，伸手揉了一下盛嘉树的头：“知道错就好，在香港，鬼佬是靠不住的，下次有事，直接打给我。”
“好的。”
“夜总会很忙，我先走。”莫美兰用手拉了一下风衣外套，随后转身，脚步款款的上了远处那辆劳斯莱斯。
盛嘉树注意到，那辆车的车牌上有个小巧的JP标志，很明显，面前这辆车应该是某位太平绅士的座驾，七喜瞥了一眼盛嘉树，跟在莫美兰身后一起上了车。
盛嘉树能感觉得出来，这位兰姨对今晚的自己非常失望，非常不满。
微笑目送那辆车远去之后，盛嘉树朝着躲在潘青天身后，希望潘青天能挡住自己肥硕身躯的夏洛克勾勾手指，肥佬顿时连跑带颤的奔过来，动作麻利的帮盛嘉树递烟，点烟，动作一气呵成：“龙头，大佬，有什么吩咐？”
“摩罗马是什么人？”盛嘉树吐了口烟雾，开口问道。
夏洛克摇摇头：“最近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江湖大佬，是广字头社团广胜的红棍，猛的简直不像人类，不过因为脾气暴躁，不懂江湖规矩，出手又重，所以只能在上水围乡下发霉。”
“你真的入了和盛堂？”盛嘉树听完之后沉默了十几秒，随后露出笑容看向身边的肥佬。
夏洛克脸上肥肉堆出个灿烂笑容：“混口饭吃嘛，喂，蟹哥，龙头，大佬……”
“算啦，叫我皮特就好，大家这么熟，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每次见我大哥，二哥，嘴上恭敬，心里都在爆粗口。”盛嘉树对夏洛克说道：“干嘛今天突然跑来见我？仲要客气的大佬前大佬后？”
“一时冲动，我以为你手笔那么大，连邓恩都搞定，所以急着过来求你帮手，哪知道你是被人架上烤架，如果我之前知道，一定不会出现。”夏洛克眼睛小心的瞄着盛嘉树，嘴里压低声音说道。
盛嘉树哈哈笑了起来：“像你这么坦诚的人，不多啦。”
说完，盛嘉树朝着域多利大门内走去：“夏奇先生，这个女人有人罩，不能随意扯个借口抓人，摩罗马一个江湖人就无所谓了吧？我付钱的，总要让我看到一点回报。”
……
西贡，将军澳，鱿鱼湾。
海滩上被人用石头垒出个烤架，此时烤架内篝火正盛，一个人影正神态淡然的坐在烤架前，翻动着烤架上几条穿在军刺上的海鱼。
“摩罗马，摩罗马，怎么出来鬼混这么久，搏到这么一个花名？”
之前在七喜面前桀骜肆意的摩罗马，此时乖巧的抱着双膝，缩坐在篝火对面，略显拘谨的望向对面的人影：“我太婆嫁给过一个不知道是爪哇还是锡克的鬼佬巡捕，这边把爪哇或者锡克人，叫做摩罗差，所以被他们叫做摩罗马。”
“我知道，我是说花名差了点，快刀马，太子马，龙啊，虎啊，这些名字听起来都比你这个摩罗马有气势。”对面的男人，三十岁出头，一身中山装，满脸英武之气，此时探手把烤好的一条鱼递给摩罗马，嘴里说道。
摩罗马屁股离座而起，双手接过来：“参座……”
“参什么座，师座都下野了，我一个鞍前马后的马弁而已，配不上这个称呼。”男人咧嘴笑着，自己也拿起一条鱼，用手小心的撕扯一条白嫩的鱼肉送进嘴里，随后抄起手边的一罐啤酒，丢给摩罗马。
摩罗马接在手里，是一罐美国谢弗啤酒，看到罐体上的英文，摩罗马语气有些感慨：“美国方章啤酒，自从师座下野之后，就没喝到过了。”
“没出息……”男人撕着鱼肉佐酒说道：“现在义兴社的许厚延，洪发山的葛肇煌双方都要和师座聊聊，师座的意思嘛，与葛肇煌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不可能再聊，略过不提，只说义兴社，虽然师座下野，来香港做寓公，但是党国那边的人脉关系，不是许厚延，葛肇煌这些只在军统内打转的人可比的，许厚延想同师座合作，师座也想借鸡生蛋，义兴社是潮州帮会，合作之后加入义兴社，发展一段时间，到时候，人手吸收够了，人脉也握在手里，等于师座空手在香港重新踢打出一方势力。”
“明白，参座之前跟我说过，所以这次才故意搞这么大，让潮州帮与和字头，外来青帮都有了矛盾。”摩罗马点头附和着说道：“可是参座，我不明白，现在做的事，看不出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葛肇煌现在是无根浮萍，他的洪发山，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手下来香港主事的陈仲英和我不同，他是外来人，手上那些关系只够他在香港与李裁法交朋友，青帮这次与潮州帮闹矛盾，他不会错过这个与李裁法示好的机会，只要给他这个机会，让他和青帮联手，本地社团就再也不会接纳他。”
“所以我们到时候与义兴社合作，光明正大和青帮开战，拉洪发山下水，搞定葛肇煌，为师座出气？”
男人盯着摩罗马没有开口，摩罗马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低头打量几次，最后忍不住开口：“参座，我讲错话了？”
“没有，只不过暂时不需要打，我们需要做的是藏，大陆战事不稳，党国飘摇，积蓄实力更重要，现在把力量打空了，连为党国做棋子的资格都没有。”男人喝干了啤酒：“师座下野，不就是因为没有了力量？”
“明白，明白，那我以后收敛些，不要太张扬。”
“你无所谓，不然我刚才也不会说你的花名不够威风，放你出去，就是为了要你打响名头。”男人举起啤酒，示意摩罗马。
摩罗马连忙举起啤酒，和男人碰了一下，等男人喝完之后，自己才继续说道：“参座，那我……接下来怎么做？”
“你搞出这么大的事，藏不住的，一定会有人找你，到时候推到找你的人身上。”男人看向摩罗马说道。
摩罗马楞了一下：“七喜？”
“莫美兰。”男人嘴里说出了莫美兰的名字。
“明白。”摩罗马把啤酒一口抽干：“参座放心，我这条命你给的，你说什么我都会照做。”
“辛苦你。”男人伸手拍了拍摩罗马的肩膀：“自己保重。”
“参座保重。”摩罗马说道：“其实我觉得还是在师座和参座你的身边做事更舒服。”
男人揉了揉眉心：“其实，我反而羡慕你，肆无忌惮，是真的羡慕。”
盛嘉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莫美兰的交际能量居然大到这么夸张。
莫美兰亲自坐车把自己这位干女儿送了过来不说，而且刚下车，政治部那边已经特意有人对莫美兰解释，是一场误会，七喜没什么问题，让莫美兰就当做陪女儿开开车兜兜风，连域多利大门都不用进，随时可以离开。
而负责审讯的鬼佬夏奇，早在人还没到摩星岭时，就已经接到了上司的电话，接完电话之后对盛嘉树也只是爱莫能助的耸耸肩：“港督府政治顾问的电话，这种涉嫌间谍行为的借口，哄一哄小孩子还可以，把那位女士的资料随便翻一翻，就能知道她绝不可能是间谍。”
“就不能想个办法悄悄把人带来？”盛嘉树咂了咂嘴，有点孩子气的抱怨了一句。
夏奇用手指在自己太阳穴处绕动了两下：“恐怕你对政治部有什么误解，那可以是港督府的电话，先生，那个电话意味着，由他来决定什么人能被悄悄带来，什么人不能，显然，这位姑娘被认定为不能。”
“为什么要让人拉七喜？”莫美兰走下车，看向域多利羁押所大门外的盛嘉树，迈步走了过去，开口问道。
盛嘉树挠挠头，眼睛瞄向远处没敢凑过来，却还不忘朝自己翻白眼的七喜：“邓恩的人被杀，店被烧，是她吩咐的。”
“是我让她去做的。”莫美兰回头看了一眼七喜，吐了口烟雾：“没我的吩咐，她怎么敢去做？”
盛嘉树重重吐出一口气，有些无奈的看向莫美兰：“兰姨，这件事不是你做的，哪怕是你吩咐的，也不是你做的，算不到七喜头上，也总该让我知道，到底她找了谁去烧邓恩的店，杀邓恩的人？”
“我想给邓恩一个教训，裁法先生也不希望北角换一个新探长，所以才让七喜去做这件事，她最后找了广胜的摩罗马。”莫美兰语气淡淡的对盛嘉树说道：“想知道这件事，打个电话给我就好了，为什么大张旗鼓找人来拉七喜，你知道，她是我契女。”
盛嘉树闭上眼，连续深呼吸几次，这才对莫美兰语气礼貌的道歉：“对不起，兰姨，是我想太多了。”
“摩罗马做事的确有些过分，不该搞这么大，但是事情搞大也无所谓，你现在畏手畏脚，哪像个龙头的模样？”莫美兰眼睛扫向远处的潘青天，夏洛克等人：“以为身边带着鬼佬，江湖人就不会动你，这种话，你说出来不觉得丢人，我听在耳中都觉得丢人。”
“我知道错了，兰姨，是我什么都不懂，刚回香港就擅自行事。”盛嘉树低下头开口认错。
看到盛嘉树乖巧低头认错，莫美兰有些心软的叹了口气，伸手揉了一下盛嘉树的头：“知道错就好，在香港，鬼佬是靠不住的，下次有事，直接打给我。”
“好的。”
“夜总会很忙，我先走。”莫美兰用手拉了一下风衣外套，随后转身，脚步款款的上了远处那辆劳斯莱斯。
盛嘉树注意到，那辆车的车牌上有个小巧的JP标志，很明显，面前这辆车应该是某位太平绅士的座驾，七喜瞥了一眼盛嘉树，跟在莫美兰身后一起上了车。
盛嘉树能感觉得出来，这位兰姨对今晚的自己非常失望，非常不满。
微笑目送那辆车远去之后，盛嘉树朝着躲在潘青天身后，希望潘青天能挡住自己肥硕身躯的夏洛克勾勾手指，肥佬顿时连跑带颤的奔过来，动作麻利的帮盛嘉树递烟，点烟，动作一气呵成：“龙头，大佬，有什么吩咐？”
“摩罗马是什么人？”盛嘉树吐了口烟雾，开口问道。
夏洛克摇摇头：“最近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江湖大佬，是广字头社团广胜的红棍，猛的简直不像人类，不过因为脾气暴躁，不懂江湖规矩，出手又重，所以只能在上水围乡下发霉。”
“你真的入了和盛堂？”盛嘉树听完之后沉默了十几秒，随后露出笑容看向身边的肥佬。
夏洛克脸上肥肉堆出个灿烂笑容：“混口饭吃嘛，喂，蟹哥，龙头，大佬……”
“算啦，叫我皮特就好，大家这么熟，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每次见我大哥，二哥，嘴上恭敬，心里都在爆粗口。”盛嘉树对夏洛克说道：“干嘛今天突然跑来见我？仲要客气的大佬前大佬后？”
“一时冲动，我以为你手笔那么大，连邓恩都搞定，所以急着过来求你帮手，哪知道你是被人架上烤架，如果我之前知道，一定不会出现。”夏洛克眼睛小心的瞄着盛嘉树，嘴里压低声音说道。
盛嘉树哈哈笑了起来：“像你这么坦诚的人，不多啦。”
说完，盛嘉树朝着域多利大门内走去：“夏奇先生，这个女人有人罩，不能随意扯个借口抓人，摩罗马一个江湖人就无所谓了吧？我付钱的，总要让我看到一点回报。”
……
西贡，将军澳，鱿鱼湾。
海滩上被人用石头垒出个烤架，此时烤架内篝火正盛，一个人影正神态淡然的坐在烤架前，翻动着烤架上几条穿在军刺上的海鱼。
“摩罗马，摩罗马，怎么出来鬼混这么久，搏到这么一个花名？”
之前在七喜面前桀骜肆意的摩罗马，此时乖巧的抱着双膝，缩坐在篝火对面，略显拘谨的望向对面的人影：“我太婆嫁给过一个不知道是爪哇还是锡克的鬼佬巡捕，这边把爪哇或者锡克人，叫做摩罗差，所以被他们叫做摩罗马。”
“我知道，我是说花名差了点，快刀马，太子马，龙啊，虎啊，这些名字听起来都比你这个摩罗马有气势。”对面的男人，三十岁出头，一身中山装，满脸英武之气，此时探手把烤好的一条鱼递给摩罗马，嘴里说道。
摩罗马屁股离座而起，双手接过来：“参座……”
“参什么座，师座都下野了，我一个鞍前马后的马弁而已，配不上这个称呼。”男人咧嘴笑着，自己也拿起一条鱼，用手小心的撕扯一条白嫩的鱼肉送进嘴里，随后抄起手边的一罐啤酒，丢给摩罗马。
摩罗马接在手里，是一罐美国谢弗啤酒，看到罐体上的英文，摩罗马语气有些感慨：“美国方章啤酒，自从师座下野之后，就没喝到过了。”
“没出息……”男人撕着鱼肉佐酒说道：“现在义兴社的许厚延，洪发山的葛肇煌双方都要和师座聊聊，师座的意思嘛，与葛肇煌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不可能再聊，略过不提，只说义兴社，虽然师座下野，来香港做寓公，但是党国那边的人脉关系，不是许厚延，葛肇煌这些只在军统内打转的人可比的，许厚延想同师座合作，师座也想借鸡生蛋，义兴社是潮州帮会，合作之后加入义兴社，发展一段时间，到时候，人手吸收够了，人脉也握在手里，等于师座空手在香港重新踢打出一方势力。”
“明白，参座之前跟我说过，所以这次才故意搞这么大，让潮州帮与和字头，外来青帮都有了矛盾。”摩罗马点头附和着说道：“可是参座，我不明白，现在做的事，看不出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葛肇煌现在是无根浮萍，他的洪发山，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手下来香港主事的陈仲英和我不同，他是外来人，手上那些关系只够他在香港与李裁法交朋友，青帮这次与潮州帮闹矛盾，他不会错过这个与李裁法示好的机会，只要给他这个机会，让他和青帮联手，本地社团就再也不会接纳他。”
“所以我们到时候与义兴社合作，光明正大和青帮开战，拉洪发山下水，搞定葛肇煌，为师座出气？”
男人盯着摩罗马没有开口，摩罗马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低头打量几次，最后忍不住开口：“参座，我讲错话了？”
“没有，只不过暂时不需要打，我们需要做的是藏，大陆战事不稳，党国飘摇，积蓄实力更重要，现在把力量打空了，连为党国做棋子的资格都没有。”男人喝干了啤酒：“师座下野，不就是因为没有了力量？”
“明白，明白，那我以后收敛些，不要太张扬。”
“你无所谓，不然我刚才也不会说你的花名不够威风，放你出去，就是为了要你打响名头。”男人举起啤酒，示意摩罗马。
摩罗马连忙举起啤酒，和男人碰了一下，等男人喝完之后，自己才继续说道：“参座，那我……接下来怎么做？”
“你搞出这么大的事，藏不住的，一定会有人找你，到时候推到找你的人身上。”男人看向摩罗马说道。
摩罗马楞了一下：“七喜？”
“莫美兰。”男人嘴里说出了莫美兰的名字。
“明白。”摩罗马把啤酒一口抽干：“参座放心，我这条命你给的，你说什么我都会照做。”
“辛苦你。”男人伸手拍了拍摩罗马的肩膀：“自己保重。”
“参座保重。”摩罗马说道：“其实我觉得还是在师座和参座你的身边做事更舒服。”
男人揉了揉眉心：“其实，我反而羡慕你，肆无忌惮，是真的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