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巧合丛生

推荐阅读:仙宫天下第九三寸人间飞剑问道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血界蛮荒都市神级仙少五行御天

一秒记住【一品小说网 www.epxs.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喜欢还是不喜欢?

    他没有等到周自珩的回答。但周自珩紧紧箍着他腰背的手臂, 越来越重的呼吸, 还有充满侵略意味的吻都用最直观的方式给了夏习清答案。

    夏习清喜欢这种感觉, 喜欢从感官上感受到周自珩对他的强烈需要。但他也害怕周自珩真的说出那两个字。对他来说, 人的情感变化怎么看都是单峰值的曲线,在暧昧中一点点酝酿, 一点点拔高, 在察觉到爱意的时候达到峰值。

    可到了顶峰, 就无可挽回地走向坠落。

    抛物线一样,顶点越高,摔得越重。

    这样就很好,现在就很好, 他需要周自珩,就像周自珩还需要他, 没有定义也无所谓。

    周自珩的吻谈不上多有技巧性,完全是全凭热切横冲直撞, 恨不得能用一个吻把他的魂儿都勾走。

    没有办法说出心中真正的想法,周自珩只能把所有的欲念都用身体来表达。他一贯有着自己的坚持,习惯性地回避所有会令人心智昏迷的东西,无论是烟草还是酒精。

    他喜欢自己时时刻刻保持清醒。

    可夏习清偏偏出现了, 他无时无刻无所不用其极地诱惑他,撩拨他,扰乱他原本坚定的心。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所以才会反复提醒自己, 离夏习清远一点,他不是个好人,他是一个易燃易爆又充满诱惑的危险品。

    “热吗?”夏习清的声音蒙了一层厚重的水汽,像是桑拿房湿哒哒的玻璃,他修长的手指拽着周自珩卫衣的下缘,企图往上扯,“脱下来?”

    还没结束亲昵的尾音,周自珩就再一次吻住他,自己褪去上衣。男人之间的临界点往往激烈又无可预计。他充分了解夏习清对自己的期待,但可惜的是,就算他是被迫染上毒瘾的那个人。

    他也要成为主导者。

    激烈的吻让夏习清浑身烧热,蒙上了一层薄汗,皮肤和丝质睡衣腻在一起,黏糊糊的,让他的脑子都透不过气,意识和行为是反的,越是激烈的举动,他的意识反而越来越滞缓,越来越被动,趴在周自珩身上的姿态从一只傲慢的豹子,变成了一个粘人的猫。

    周自珩找到契机将他掀翻,按住夏习清的肩膀将他压在身下,蓄了好久的一滴汗水从他的额角落下,不偏不倚坠到夏习清的唇边。周自珩眼睁睁看着他伸出舌尖,轻轻舔掉那滴汗珠,那张脸又纯又欲的脸露出一个懒懒的笑。

    “咸的。”

    可你太甜了。周自珩所剩无几的理智放弃了垂死挣扎,和夏习清一起溺入波涛汹涌的浪潮。

    投影里的那个孩子稚嫩的声音偶尔会冒出来,小鹿似的撞进夏习清的心里。就在两人都快被喷薄而出的欲望烧昏头脑的时候,他还没忘记调侃。

    “还真是…少儿…少儿……”剩下的两个字被喘息覆盖,夏习清的肩膀都在抖,说不出来话。听着幼年的周自珩乖巧的声音,和成年的他厮混,这种体验还真是奇妙。

    周自珩缠吻着他湿润鲜红的嘴唇,紧张无比的交锋时刻,投影里的小孩儿忽然脆生生地叫了两声哥哥。夏习清忽然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学着小孩子软软的声音。

    “哥哥。”夏习清伸手揉开了周自珩隐忍皱起的眉心,被他这样调戏,周自珩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质疑,他狠狠咬了一口夏习清的下唇。

    “小时候这么可爱……现在怎么这么凶啊。”夏习清讨好地凑上去亲了亲,“你再叫声……我听听是你小时候叫得好听……还是、还是现在……”

    原本他是不抱期待的,周自珩总是不愿满足自己的期待,这一点夏习清早有认知。可他没想到的是,周自珩真的俯下身子贴近他的耳边,声音又沉又低。

    “哥哥。”

    再一次轻吻夏习清的耳垂。

    “满意吗?习清哥哥。”

    百花大教堂的钟声,重重地敲击着心脏瓣膜。连灵魂都被击得粉碎,化作浩渺宇宙。

    下午的试镜已经消耗了夏习清足够多的心力,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意识太模糊,才两次他就睡了过去,周自珩固执得很,不论他软磨还是硬泡,他都不愿意乖乖就范。

    睡得不沉,但眼皮就是怎么也抬不起来,夏习清总感觉有人在梦里摸着他的额头和脸颊,很轻很轻,让人分辨不出是不是幻觉。昏昏沉沉地睡到后半夜,口干舌燥地醒过来,夏习清半眯着眼睛摸到了厨房,来开冰箱给自己灌了半瓶冰水,一下子清醒不少。

    尽管快到初夏,可夜里的风还是有些凉。夏习清耷拉着眼皮慢吞吞走回房间,发现投影仪还是一直放着,只是没有声音。

    其实这个时候他更应该回家,这里毕竟不是他的家。

    夏习清蹲在床边,凝视着周自珩沉静的睡脸,荧幕上闪着光的小脸蛋和现实中已经变得高大的男孩儿逐渐重合,每一个细节都很相似,却又有所延伸,让他不禁感受到生命的美好。

    周自珩睡到了床边,无处可放的手垂了下来,夏习清先是试探着摸了摸指尖,见他没有醒过来,便放心大胆地将他的手牵起。周自珩的手指很长,手掌宽大而干燥,让他不禁想到他在篮球赛的时候单手抓球的样子,游刃有余。

    像是玩弄小狗的爪子一样,夏习清抓住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将他的手指收拢,然后又一根根摊开,最后把自己的手指嵌进去,莫名契合的十指相扣。

    如果他的存在只为了自己一个人。

    [那座艺术馆是妈妈为了你建造的,你知道吗?]

    回忆起母亲在艺术馆失心疯发作的画面,夏习清忽然感觉芒刺在背,他无力地松开周自珩的手。

    垂下头的时候发现脚边有一支中性笔,大概是周自珩拿来记笔记的。

    夏习清从不确信自己会真正得到某个人的爱,他们爱的大多是他的皮囊,也有一些自诩伯乐的人赞赏他的才华,或是憧憬他的家世。可剥去这些糖衣,里面的自己苦涩得让人却步。

    自私自利,惯性撒谎,表里不一,风流成瘾。

    之前的他一直认为周自珩看不起自己纯粹是眼瞎,那么多人都追捧着他,围绕着他,周自珩却偏偏避之不及。

    可事到如今,无论他再怎么自负,再怎么嘴硬,都不得不承认,是自己配不上这么好的周自珩。

    第二天的中午,周自珩是被蒋茵的夺命连环call叫醒的,他都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广要拍,整个人睡得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前看了自己出道时候的电视剧,做梦的时候一直梦到拍戏时候的事,梦见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姐姐,她摸着自己的头,用纸巾给他折了一朵白色的玫瑰。

    等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那个女孩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周自珩很着急,一直在那个公园跑着,想喊却喊不出声。

    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一回头,他看见了夏习清。

    手里拿着一枝暗红色的玫瑰,他朝着自己微笑。

    刚走近,那朵玫瑰就在一瞬间枯萎了。他的表情很悲伤,可是却没有眼泪。

    [你不喜欢我的,对吧。]

    冷汗涔涔,周自珩睁开了眼睛。床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连投影仪都被关掉。沉睡中的他没办法挽留,夏习清不在的事实,对他来说不算多大的打击。

    他早有预料,他对一切极坏的可能都做好了预料。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周自珩坐在床边,弯着腰手臂搭在膝盖上,无力地垂着头。

    “我没喝酒,太累了睡得有点晚。”蒋茵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听得周自珩出神,他换了只手接电话,左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又搁到膝盖上。

    他忽然发现,无名指贴近掌心的那一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摊开掌心凑到眼前,他才终于看清。

    那是用黑色签字笔画的,一朵很小很小的玫瑰,静静地生长在无名指最底端的指节。

    不自觉笑了一声,惹来电话那头的疑惑。

    “没什么。”

    只是发现了一个令人幸福的小把戏。

    为了赶出档期,进组前周自珩的工作排得很满,需要履行的广告合约太多,还有杂志的邀约,他只能压缩时间把所有事情都做好,才能专心进组。

    不像夏习清,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私底下又和昆城导演见了一面,夏习清最终还是决定出演这部电影。

    导演说的一句话让他想起前几天在周自珩家看他出道的作品。

    [现在的一切都充满了不确定性,但是作品是永恒的,无论是哪种艺术形式,别的人我不清楚,但我相信你一定能理解我的意思。]

    这两天他忽然发现,就算最后他重蹈覆辙。至少有这么一部作品可以永久地封存他们之间欲言又止的关系。那些曾经有过的暧昧和越界,在旁人眼里都是艺术的升华,可在他们心照不宣的眼里,都是情愫的产物。

    这样就够了,他不愿意被周自珩遗忘。哪怕以后提及这部电影会让他觉得厌恶不已,也算是一种成就,反倒更符合夏习清消极主义的艺术追求。

    “你晚上有事吗?”夏习清回家的路上给周自珩发了条语音消息,很快收到他的回复。

    “要出席一个活动,估计后半夜才能回家。”

    夏习清打字回了一句知道了,没再多说,他原本想着如果周自珩晚上没事可以和他一起去那个艺术宴会,但他忽然就觉得自己太天真了,周自珩的身份去哪个私人宴会都是不合适的。

    更何况是陪他去,简直没有任何有说服力的理由。

    周自珩又发了一条追问。

    [道德标兵:你晚上有事吗?]

    [恐怖分子:我也有一个活动,估计也会很晚回。]

    夏习清没说得太明白,周自珩也没有多问,助理小罗催着他上车,他只好暂时收好了手机。

    这场艺术晚宴是业内一个非常有声望的收藏家钟鹤南老先生主办的,场地是他的宅邸,虽说借的是他的名,但由于钟老先生已经年近九十,实际操办都是他的小儿子钟池在准备,邀请了不少收藏大家,还有不少名声斐然的画家。钟池和他的父亲不同,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晚宴自然也少不了商界新旧朋友的参与。

    如果没有商人,夏习清会很愿意去一趟,难得在国内也能有人愿意举办这种艺术沙龙,可一旦掺上些铜臭气,夏习清的兴致也就少了大半。

    但他一向是个好强的,既然去了就得演出个风生水起的样子,否则丢得都是自己的人。夏习清原本挑了件军绿色的风衣,后来想了想,自己毕竟是背着pulito的名声去的,还是穿得再正式点,于是找了套高定灰色西装,难得地还系了条藏青色领带。头发扎了一半,看起来没那么随意。

    开车去晚宴的时候,宅邸门口的工作人员检查着邀请函,夏习清从车窗递过去,感觉保安都在看他,大概是能认出来。他现在也总算明白公众人物的苦楚,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围观,就像动物园里的孔雀。

    大厅布置得相当梦幻,精致的铃兰穿插在画作之中。人群围成一簇又一簇,大家品鉴着名画,抒发自己的感想,老实讲作为画家的夏习清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环节,自己的作品被一群人过分解读,说出连他都不明所以的分析,真的非常奇怪。

    他在国外这么多年,国内的时候也不怎么会被父母带出去,宴会上的绝大部分人都不认识他,这倒是给了夏习清一个充分的空间,只有一些年轻漂亮的小姐偶尔会鼓起勇气走上来,同他聊上两句。

    “您平时是比较喜欢油画的吧?”

    夏习清对着发问的女孩笑了笑,眼睛却飘向隔着两幅画作的一个年轻男孩儿,并不是因为合他胃口才会多看两眼,是因为那个男人一直看着自己,还以为他没有发现。

    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对,油画。”夏习清松了松自己的领带,“我去拿杯酒,失陪。”

    走到休息区透了口气,夏习清端起一杯苦艾酒小抿一口,忽然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一侧头,看见一个长得面熟、穿着一身暗红色西服的男人。

    “你好,你是夏习清是吗?”男人殷勤地朝他伸出一只手,“我是魏旻。”

    夏习清一向对人脸盲,但不知怎么的忽然就记起来了。

    这个人就是上次在云水间遇到的那个公子哥,《跟踪》剧组的资方。

    还没伸出手,夏习清一转头,正好远远对上刚才一直偷看自己的年轻男人,他像是吓了一跳,忙转过身子。

    今天都是怎么了,尽是些奇奇怪怪的人。

    熟不知,那个被他眼神吓跑的男人,正低头回复着消息。

    [赵柯:珩哥,你知道我在晚宴上碰着谁了吗?]

    [赵柯:哎算了你别猜了我告诉你。]

    [赵柯:你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