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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救孩子!逼宫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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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一天一夜过去,父王母妃仍旧没来,孟听凝心里害怕极了,低声说道:“哥哥,听凝害怕!”

    孟天昊虽然也害怕,但想到父王从来没有不管过他,想着想着,也就壮了胆子,“听凝不怕,父王会来救我们的!不怕!不怕!要不要哥哥给你讲故事?”

    看着茅草屋门前走来走去的黑衣人,孟听凝摇了摇头,“不要了,听凝想睡觉!”

    “那你睡,哥哥给你看着,坏人不敢伤害你的!”

    “要是坏人伤害哥哥怎么办?”孟听凝担忧道。

    孟天昊皱眉想了会儿,低声道:“不怕,父王会救哥哥的!也会救听凝,你先睡,带父王来了,哥哥便叫你起来好不好?”

    孟听凝渐渐哭了,“哥哥,你真好!”

    孟天昊小声说道:“哥哥不好,常常凶你,小时候还向父王说你坏事!听凝,我们回去了哥哥让你打。”

    小听凝摇头道:“不要,听凝舍不得打哥哥,我们回去后,你哥哥别赶听凝走就行了。”

    孟天昊想说,只要你不烦我我便不赶你走,但随即一想,其实妹妹也是喜欢他才烦他,不喜欢才不会烦呢,想着想着,便也说什么。

    两个小家伙被抓,陆舒并没有拿吃东西给他们吃,而昨天两人本来准备出去买吃的,中午便也没吃太多,因此如今两人肚子都饿得呱呱叫!

    眯了一会儿,孟听凝觉得自己忍不了了,她小声道:“哥哥听凝饿!”

    “哥哥也饿!”

    “那怎么办?不若我们向抓我们的叔叔要东西吃?”

    孟天昊想想便摇头,“不行,他不会给我们吃的。”

    “为什么?”小听凝不懂。

    孟天昊低声道:“父王曾给我看过他的画像,说是见着他,要立刻告诉父王母妃,当时哥哥也问为什么,父王说他是坏人,想要伤害我们!”

    “喔!”孟听凝又道:“那坏人为何不给我们吃的?”

    “因为坏人不会让我们好过。”

    “喔!那坏人为什么不要我们好过?”

    “因为他是坏人!”

    “喔!那为什么他们是坏人?”

    “……”孟天昊欲哭无泪,怎么办,他又觉得妹妹烦,又不想要妹妹了,怎么办?

    孟听凝还在喋喋不休,“哥哥,为什么他是坏人?为什么哥哥不回答听凝的话?哥哥又觉得听凝烦了吗?哥哥,听凝才不烦人!哥哥还有在听听凝的话么?哥哥?”

    孟天昊不答她话,仍她一个人说着。但渐渐地,孟听凝低声啜泣了!

    若在平时,她哭孟天昊也不会管!然而想到现在,他们都在坏人手中,妹妹肯定怕,而且妹妹恐怕饿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孟天昊想着想着有些心疼,便道:“听凝别哭了!”

    孟听凝抽泣道:“好,听凝不哭了。哥哥要回答听凝的话!”

    “嗯,好!”

    孟听凝忍住眼泪道:“他们为什么是坏人?”

    “因为……父王说他们是坏人!”

    “那为什么父王和你说,不和听凝说?”

    “因为……父王觉得听凝知道。”

    “可是听凝不知道,父王为什么觉得听凝知道呢?”

    “因为……父王觉得听凝聪明。”

    “真的?”孟听凝眼睛一亮,欢快地笑了几声,“听凝也觉得听凝聪明,那父王觉得为什么觉得听凝聪明呢?”

    “因为……”孟天昊想骂人,谁能把这个妹妹仍出去?他不要了,就让她哭,他绝对不哄了!

    “哥哥……哥哥?”

    孟天昊不说话了,直接装睡觉!

    “哥哥……哥哥……哥哥又不理听凝了么?呜呜呜……呜呜呜……”

    外面,陆舒平躺在一颗树上,双眼闭目养神,然而养到一半,又听茅草屋中孩子的哭声,有些心烦,那哭声似乎没有丝毫停止之意,越来越大,陆舒朝下属挥挥手,下属会意,直接朝屋口怒吼一声。

    孟听凝吓得一颤,哭声瞬间停止。

    半晌,见外面没任何动静了,孟听凝才慢慢缓过气来,惊魂未灭般朝哥哥小声说道:“哥哥,听凝怕!”

    孟天昊虽然暗喜外面的人终于将妹妹吓住,但听妹妹惊吓的声音,又不住心疼起来,“听凝不怕,哥哥在!”

    “哥哥在,听凝也怕!”

    “……”孟天昊又不想理妹妹了。

    *

    大致昨天下午陆舒送来信,至晚上时孟玥便查清楚了陆舒与两个孩子的大致位置。

    与追踪作战,能召集杀神自是最好,然而刚接到京城来信,三嫂出事……明帝有意除掉三嫂,三哥在京城也不好过,思虑半晌,孟玥终究向贤王瞒下两个孩子的消息,以让他在京中安心作战!

    昨夜,孟玥在书房里待了一整天,天色将明时,他的眼睛黑了一层。

    纳兰初昨夜独自睡下,今早纳兰老将军与纳兰初同来见孟玥时,对比之下,三人的黑眼圈都差不多。

    “有什么进展么?”纳兰初一见孟玥便问。

    孟玥轻轻摇头,纳兰老将军沉声道:“老夫身边有些忠厚属下,若是需要,可暂且给你差遣!”

    孟玥委婉谢绝后,纳兰老将军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微怒道:“你这是惦记着与老夫的不爽。可那两个是你的孩子,你就是这般轻重不分?”

    若是平时孟玥或许还能解释一二,然而现在终是没心情,摆了摆手,直接背过脸去。

    纳兰初见此,便道:“爷爷,玥行事有他的道理,他不会置孩子与不顾。爷爷,你就先回去等消息!”

    “老了,不中用了!”纳兰老将军低声叹了一句,便扶着拐杖慢慢离去。

    纳兰初轻叹一声,“玥,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按说,孟玥不可能现在还没找到孩子们的地方,找到了却不救,这是什么道理?

    孟玥低声道:“还没到时候!”

    “我不懂。”

    “陆舒想要你,而你不去,若只看到我的人,他便会对付孩子,懂么?我不会让你,也不想孩子们有事!”

    “可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孟玥低声道:“我的人不能去,有人能去。我已通知纳兰锋,他庶你嫡,恩怨早已不似简单的一言两句能说清楚,虽经你提拔,他能有现在的成就,但纳兰吟的惨状与你有关系,若说他恨你已久,只是为了前程忍辱负重,也说得通!”

    “所以……你想要纳兰锋去救?”

    “嗯,若让陆舒以为他是你的敌人,而纳兰锋围剿陆舒,这样,陆舒必会将全部心思放在抵抗上,如此,便给了我们空隙!”也是就说,可以趁着陆舒抵抗纳兰锋的围剿之时动手救孩子!

    可这种情况只限于陆舒的人全部用心斗争。

    “若陆舒留了心,一边斗争一边看管孩子?”

    “这便看纳兰锋的实力,若他强陆舒弱,陆舒想分心也是不能。到最后,他败了,会带着孩子逃命?不会,在他绑架孩子之时,你不去,便证明你不在乎孩子或是孩子成不了你的威胁,而在这个时候,孩子也不是那么重要了。他会将孩子留给你所谓的仇人——纳兰锋,借纳兰锋的手杀孩子!”

    如此,即便孩子出什么事儿,事后纳兰初即便要怨,只怕怨他的少,怨纳兰锋的多!

    “那,若是纳兰锋真怨恨我,对孩子起心不好怎么办?”当年纳兰初虽相信纳兰锋,帮他众多,但说到底,遇到生命危急之时,特别是孩子的生命,纳兰初不敢相信太多!她赌不起!

    然而眼下,似乎只有这一个办法。必须找出一个外人看似是她仇人的人。

    而纳兰锋便是最好的选择。

    纳兰初想了想,低声道:“能不能威胁纳兰锋什么的,让他不得不保护包子和听凝?说实话,我不是很相信他,当年帮他只是凭感觉,生命攸关之时,谁知道他怨恨我与否。”

    “不可!”孟玥摇头道:“你既信他,便不能再做怀疑之事!”

    “可……”

    “我知道你的意思,纳兰锋我了解些,他不是轻易叛变之人,你虽与他有恩怨,但你的恩情他也会铭记于心。还有,如今他要想继续飞黄腾达便少不了要靠你,而此刻表现出对他的怀疑……你想干什么?想告诉他你不再信任他,断了他的前程?”

    “我……”纳兰初深吸一口气,“好,我明白了!”

    “嗯,纳兰锋很快便到,而我们也需要做些事情。”

    “何事?”

    孟玥低声道:“给陆舒一个我们不救孩子们的理由,至于什么理由,可说我们眼下正在集结兵力,准备攻打他的藏身处,但因为我们两意见不合,所以迟迟未动。”

    纳兰初想了想道:“我们两个大事上从来不会意见不合,这个理由不行,不过若说不合,不若让爷爷和你吵?”

    “可以。”

    紧接着,恪王府内出现了一场前所未有的争吵,先是纳兰初和孟玥直接在书房内小吵,后纳兰初去请纳兰老将军,结果不想两个男人吵得更甚!

    盯了许久之后,府内一名奴仆渐渐潜出府。

    晚上,纳兰锋终于到江南。随即,陆舒所在的山上遭到了围剿。

    如孟玥若料,两个孩子都没事,只是当纳兰锋抱来见孟玥与纳兰初时,孟天昊与孟听凝都饿晕在纳兰锋肩上。

    纳兰初心疼极了,惊魂安定之后忙为孩子们煮东西吃。

    第二天早上,孟听凝趴在纳兰初怀里哭个不停,一边哭一边述说那些黑衣人们吼她,还痛斥自家哥哥的不是。

    “母妃,哥哥好坏,听凝哭他都不理,他还嫌弃听凝烦,呜呜呜呜……坏哥哥,他还说保护我,哭都不哄听凝……呜呜呜。”

    孟天昊见妹妹告状,便正色对孟玥道:“父王,她好烦!你别信她,这个烦人精不仅烦人,还很喜欢撒谎!”

    “你才是烦人精,你才喜欢撒谎!”孟听凝一声怒吼,房间里的人都不由侧目。

    正吃着饭的纳兰锋不由抬头,看着这个大嗓门儿的侄女,不由一笑,现在这么厉害,倒不知面对陆舒时是何模样?不过他虽只在这里待了一晚,但似乎这个侄女的确烦人!侄子的话他很赞同!

    孟天昊窝在父王怀里,瘪嘴道:“通常烦人精都说自己不烦,你这么喜欢撒谎,身为哥哥的我很惭愧!”

    “你……”孟听凝气急,就想冲下去打他,无奈母妃的手死死拉住她。

    “母妃,你放开我……放开我……哥哥好过分!母妃不放手,那母妃叫父王帮听凝打哥哥!”

    “……”纳兰初弱弱道:“父王不会听母妃的,你自己叫!”

    “呜呜呜……”孟听凝又哭得更厉害了,“父王也不会听听凝的话,呜呜呜呜……父王最喜欢哥哥,不喜欢听凝……呜呜呜,父王只听哥哥的话,哥哥欺负听凝,父王也欺负听凝!”

    “……”众人都很无语,对于孟听凝的控告只想蒙住耳朵!

    这……刚开始对孟天昊不满,如今说着说着,便成了对孟玥的不满了。

    而这个时候,孟天昊还不忘说道:“你们看,她就是这么喜欢撒谎的!父王对她这么好,她还说父王不好,这不仅是撒谎,更是没良心!”

    “你才是没良心,明天我就跑你学堂你,我要败你的身份。”

    “你敢?你要敢,当心哥哥打你!”

    “你打我,我就让母妃打你!”

    “母妃才不会打我。”

    “那听凝让父王打!”

    “父王可喜欢我了,也不会打我。父王母妃都很喜欢我,都不喜欢你,死听凝,他们都讨厌你!”

    “呜呜呜……才不是,父王母妃晚上会抱听凝睡觉,都不抱哥哥,所以父王母妃喜欢听凝,不喜欢的人是哥哥!”

    “抱你睡觉?你知道么?那是假象,是父王母妃不让你哭的假象!为了稳住你才抱你睡觉的!”

    于是,孟听凝看了看孟玥,又看了看纳兰初,一双水灵的眸子满含泪水道:“哥哥说的对不对?”

    “……”都吵得这么厉害了,还叫哥哥叫得这么亲热!孟玥果然说的对,让他们两个吵吵就好。纳兰初板过女儿的小身体,让她面向儿子,轻声道:“你们继续吵会,母妃与父王还有二舅几夜没睡了,先去睡会儿哈!”

    “喔!好的!”孟听凝说完,又与孟天昊开吵。

    这一幕幕,将纳兰锋看得目瞪口呆。

    纳兰初拍拍他的肩,低声道:“两个小家伙还要吵一会儿,我们出去谈!”

    纳兰锋轻轻点头,随孟玥与纳兰初出了屋。

    “包子和听凝的事谢谢你了。”纳兰初诚挚道。

    纳兰锋摇头,“大姐不必言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纳兰初便找了个借口出来,男人的世界她多有不懂,让孟玥和纳兰锋单独谈谈更好。

    当年孟玥被逐出京城,然而纳兰锋与纳兰郁都留在了京城。如今三年已过,纳兰锋的模样似乎有些变了,比之前的模样越加成熟,相较于之前给人圆滑的感觉,如今浑身充满着一种男人的野性!他为人本就八面玲珑,待在军营里学了本事后,飞黄腾达的不是般般的厉害!而相较于朝堂,纳兰初觉得这样的男人更适合军队,那里才是他梦想的放飞之处!

    而纳兰郁,三年不见,纳兰初有些想他了。

    听说他最近也不错,脾气比之前硬了不少,为人处世也学了纳兰锋不少。两兄弟在军营里的关系不错,平日里互相扶持什么的是常态,并没有通常嫡庶之间的矛盾。这点,纳兰初很欣慰,纳兰郁能听进去她当初的话,这是最好不过了!

    两个孩子还在房间里吵,渐渐地,女儿已有哭鼻子之势。

    纳兰初笑了笑,这个时候,她应该去煮碗面,等待会儿儿子女儿饿了来吃!

    这几年她的厨艺精进了不少,做的糕点什么的不难吃了,饭菜虽比不上大厨,但也能上得了厅堂待得了客人。儿子女儿都喜欢吃她做的饭菜,她很自豪。

    今天包子没课,两个小家伙一直吵到中午才罢休,而当纳兰初将午膳摆上桌时,孟天昊亲热地给妹妹夹了一筷子菜,柔声道:“小听凝,你多吃点,坏人抓你的时候,哥哥都听到你肚子吵着要饭吃了!”

    孟听凝甜甜道:“嗯,当时哥哥定也饿了,哥哥也多吃一些。”

    “嗯,好!听凝,明天哥哥带你去学堂,不过你要先听话,先待在阿甬哥哥身边,想哥哥了哥哥就进帘子看你!”

    “好!哥哥对听凝最好了。”

    ……

    这样的场面,孟玥与纳兰初似乎已见惯了。只初来乍到纳兰锋不由看惊了,刚吵了,小侄女眼睛里的泪痕还在,然而转眼睛间便握手言和……

    纳兰初笑道:“他们就这样儿,二弟若平日里见他们吵,可以不用管,先让他们吵个够。”她这个笨脑袋最初竟没有意识到,这还是前两天孟玥告诉她的。

    纳兰锋笑笑,“世子郡主真可爱!”

    纳兰初也觉得自己家的两个小宝贝挺可爱的,又与纳兰锋道:“二弟若无事便在这边多玩玩,江南风景很美,气候也好!”

    “多谢大姐好意,只是我军务有些忙,便待不了多久!”纳兰锋道。

    这意思是要走了?什么时候走?纳兰初想问,但觉得这么直接问出挺没礼貌的。

    饭后,私底下孟玥道:“纳兰锋说了明早便走。”

    “这么快!他救了包子和听凝,我还想多带他四处玩玩呢!”

    孟玥轻笑一声,“算了,人家奔波前程,你一个大闲人还是不要拖住他了。”

    “说得也是。”纳兰初点头道:“那这件事情我们总得谢人家吧!你打算怎么谢?”

    “三哥赢了,就是最好的谢礼!”

    *

    京城中,贤王妃的事情发生不久,明帝便传召贤王进宫,上阳宫内的气氛较之平常,沉了不止一点半点。

    此次谈话不长,贤王出来时,脑中犹回响起明帝的那句,“历来皇后都是清白之身,且嫡子为重,养子入朝则会动荡朝局,朕将话说的如此明白,你应当知道该如何做。三日,朕给你三日的时间将她处置了!另,如今朝中任有众大臣之女尚未出嫁,选一个择日完婚!”

    贤王苦笑的看着从明帝处拿来的折子,里面有写众大臣之女的名字。

    若是以前他还有兴致选,然而现在……贤王只想将上阳宫高坐的那位杀了。

    而事实也只有如此,为保住妻子的命,他不得不如此!

    那天的事情发生后,他虽封锁了消息,将有关之人全部斩杀,然而父皇仍旧是知道了。父皇容不下她,所以他便容不下父皇!

    索性如今此事母妃不知,否则父皇母妃的双重压力之下,他不一定能保得住她。

    贤王迫不及待地回了府,直接奔去贤王妃的房间,看着她苍白的睡颜,贤王的心的痛到了极致。那日的痛是痛,同时他也痛她心生去意!

    睡了这么一天一夜,可不是心生去意不想活了!

    贤王慢慢握着她的手,沙哑了声音道:“本王不会让你走,你既嫁了我,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等我,陪我一起君临天下!”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贤王总觉得女子的手有着轻微的挣脱。他的眼眸越发沉了,如今她连晕厥后都不想与他触碰么?

    不,不能再让她厌恶自己!

    不能由着她远离自己!

    现在她晕了,没意识,这当是她最老实的时候,贤王的心动了动,掀开被子自己和衣躺下。

    贤王妃醒来时,也是傍晚,头脑昏昏沉沉的,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身侧有一团火热,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心里又是一阵没由来的厌恶。她慢慢将自己身子移远了些,不想挨着他!

    只是此刻身侧之人的神经处于高度紧绷状态,她一动,他便醒了,贤王慢慢睁开眼,她的动作无疑又激怒了他,只听得他冷冷道:“怎么?才醒便想着逃离本王?和张晚昱睡一起你愿意,与本王便不愿?”

    贤王妃想反驳,然而脑中如水泉般冲出那天的场景。原来自己和张晚昱已经……

    虽说那事有药力的无奈,然而事实她也确实是愿意与张晚昱在一块的。不过在贤王面前,贤王妃淡淡扯动嘴唇,“王爷杀了我吧!只是张晚昱着实无辜!”

    “喔?他怎么无辜了?”

    贤王晦暗不明的话说出,贤王妃道:“我嫁王爷已久,早已不是当年的花季少女,随着几个孩子的出生,风韵也早已不再,他犯不着因为我而毁了性命,王爷,此事是奸人陷害!”

    “是吗?”贤王冷声道:“王妃所言甚有道理,不过王妃似乎忘了,张晚昱曾勾引你多次。宫中,戏馆,甚至于你与土匪的路上,也是他设计而为!”

    “不,不会。”贤王妃下意识否认,惹得贤王更是怒然,“不会?怎么不会?他本就存了目的勾引你,你以为你们的事情是意外,却不知那事早便在他的意料之中。至于你,你的心已经向着他了,王妃,身在曹营心在汉还想隐瞒的前提要是个戏子,可惜你的神韵终究不如戏子。”

    贤王说的很对,是啊,她到底不会演戏,骗不了贤王。

    贤王得知她已对张晚昱有所不同,不知会不会杀了他?贤王妃想了想,直接问道:“王爷这么说妾身无可反驳,不知王爷如何处置张晚昱?”

    贤王沉脸冷哼,“动了本王的人,还有什么活着的必要。”

    贤王妃心里咯吱一声,同时心里又不住祈祷,仍不死心道:“张晚昱是张家嫡孙,杀了他对你的处境不利!”

    “你错了,本王只是废了他,杀他之人正是张家。因他被废已是没用,所以张家也不想留他。你若要怪,便怪张家。”

    贤王妃的心里突然生出几分悲悯来,他本是世家继承嫡子,虽不知为何被贤王驱逐出京,却也是活得好好的,此次回京发生了这种事情,或许,正是自己害了他。

    贤王妃不住自责,若是当时自己并不抱着为他解药的心态,后来会是怎样!

    但其实,贤王妃厌恶贤王久了,已渐渐忘了男人本质上的兽性,即便她不主动解,后期药力发作张晚昱也会扑过来。

    贤王妃轻轻动了动,准备起身,却听贤王冷冷道:“你去哪里?”

    “去看看孩子!”

    “做那事时怎没顾及丢了孩子的脸?现在想到孩子了,那时你想得什么?”

    贤妃王顿了顿道:“妾身说过,王爷应该杀了我。”这种事情任何一个男人都忍受不了,她已抱了必死之心,现在只看看孩子就好。

    手上突然多出了一只手臂,贤王妃垂眸,那正是贤王的手,只见贤王轻轻一拽,自己便立刻倒在贤王身上,贤王妃有些怒气,厉吼道:“放开!”

    “放开?放你去哪儿?父皇已起了杀你之心,这几天你只在屋中养伤即可,不必乱走动。孩子本王会照顾,不必你操心。”

    贤王妃仔细品味他话中的意思,良久,才低声道:“为何保我?”

    贤王没有说话,屋中的气氛有些沉。趴在床上的两人就这么对望着,一眼不眨。

    贤王妃沉声道:“你如今距那个位置只一步之遥,出了我的事情无疑对你是拖累,来日天下人皆知,必会取笑于你。救我不划算,按父皇的意思处理挺好的,先杀我再娶妻挺好的。为何保我?”

    半晌,床上的男子低声道:“陪我一起老去吧!这是你欠我的。”

    你欠了我几年的美好,所以,你不必先走。陪我一起老去,将那几年欠我的都补给我。记住,不能再对我冷淡了。

    第二天,贤王给孟玥写了封信。【速控制江南】

    控制外面与逼宫同时进行。

    除却当初孟玥打仗时留下的兵力,这几年贤王也四处攒了些,再加上这几年里各大世家的投靠,贤王手中的实力不浅,短时间内控制京城并不难。宫中有谦贵妃,他可放心,剩下的便是明帝了。

    按照一个男人正常想法,升官发财死老婆是极好的事情。明帝打算立贤王为太子,因此贤王将升官,然而明帝并不知贤王不想死老婆,于是,在贤王起逼宫之心时,明帝并没有防范!

    逼宫很快就开始了,开始得猝不及防。

    某天晚上,皇宫之中遭到了一场血洗,所有不从之人全被斩杀。

    那天晚上,贤王一身素衣坐在龙椅上,冷眼看着他拜了二十多年的父皇,在父皇眼底的不可置信之中,他看得快意十足。

    父皇,为父为皇,然而于贤王,却是没有丝毫的父亲温暖,他只感觉到了时刻要他命的帝王皇权。

    当明帝质问他为什么时,他淡淡道,父皇总是逼儿臣失去不想失去的东西,所以便造成了今日的局面,父皇安息,到了阴曹地府好好学学如何做人!

    “老三,你这是大不敬。”

    贤王淡淡道:“嗯,儿臣知道。只是即便放了你儿臣也不能活,儿臣无路可退,就更是不能放你了。念父皇对儿臣好了几年的份上,父皇可选死法。”

    说罢,李瑞金领着众小太监端了各种托盘,托盘上放了各种小瓶子,里面装了各种毒药,还有白绫、匕首之物。

    明帝转过身,颤抖的手指着李瑞金,低声质问:“今日之事,你对得起朕?”

    “奴才只对得起自己的主子。”李瑞金淡淡道。

    “他就是你的主子?”明帝指着贤王冷哼道:“倒不知你何时将这阉狗给收服的。”

    贤王淡淡道:“父皇错了,他不是儿臣的人,是六弟留给儿臣的。父皇可还记得六弟,他逼了他那么多年,可皇陵之中,他还舍身救你,父皇是怎么做的,放逐?恩将仇报?承认吧父皇,这就是你的秉性,你不信任何人,即便六弟救了你,你也恐他杀你夺位。”

    那位被放逐江南的儿子,明帝有些印象。还记得当时他与自己告别之时,他在上阳宫外磕了几个响头,暗卫传报,那个时候他低声叫了自己一声“父亲”。也正是因为这样,这几年自己才放心他待在江南。然而不想,这一切都是那个心机极深的儿子的算计。

    信任是什么,他没有信任,也不需要信任,而对于六子孟玥,那是他在登上帝位以后施于别人的唯一一次信任,事实证明,他错了。

    因为这次给错了的信任,那个儿子在江南暗自为亲兄长训练了杀神。

    呵呵呵!事实证明,他不该信任!事实证明,帝王就应冷血!

    明帝看着贤王这张淡淡的脸,连连冷笑,“你质问朕信任,你以为你有吗?一旦坐上这个位置,终究你也会如我一样。”

    “或许,但如今,父皇还是选吧!”贤王淡淡道,只见明帝只冷冷看着他,半点动作也无,随即贤王道:“不选?那儿臣帮父皇选。白绫不好,父皇选了若没死成,还要劳烦死士救你。匕首?也不好,父皇养尊处优这么多年,恐怕连匕首怎么拿都忘了,如何能死得痛快。毒药也不好,若不能一喝毙命,你也痛苦。这这这……你们怎么准备的,怎的尽准备些不合适父皇之物。”

    “殿下恕罪!”

    殿中众人皆下跪于他,贤王冷眸一瞥,冷斥道:“立刻再去准备!”

    李瑞金恭敬道:“还请殿下明示!”

    只听得贤王轻轻一笑,“拿瓶秘药来,伺候父皇服下,只是无美人倒也委屈了父皇。嗯,再找十名美人伺候。明早,本王便要得到消息,李爱卿,宫里就交给你了。”

    “殿下放心,老奴必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过叫你看着,说这些做什么?”贤王一声低斥,李瑞金连连称是。

    回到府中时,贤王直接去了贤王妃的房间,她躺床上歇息,贤王低笑一声,吩咐下人准备了热水,自己直接抱着她走入浴室。

    贤王妃被他的动作惊醒时,贤王正脱她衣服,那股厌恶不知不觉又涌了上来,贤王不耐烦道:“厌恶?本王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竟仍是不能接受本王?”

    “我……”贤王妃感动于一个男人能为她逼宫,但还是那句,厌恶已成,自己已经不可能接受他了。

    她歉声道:“对不起,我……将我送别处吧!就说我一心向佛。你大功已成,皇后之位便另择让人,只要能对三个孩子好就成了。”

    贤王沉吟半晌,没应她话,只道:“你忍本王这么多年,如今却拱手将高位让于他人,你心甘?”

    她的心倒是没什么甘不甘的,以前的隐忍便是为了孩子,现在也是一样。贤王能这么对她,那么对她的孩子也不会差,即便他并不喜欢的莞儿与天烨,应当也能得到她们应得的。

    如今她知道孩子们的将来无忧,所以,她不想待在他身边。

    贤王妃低声道:“心甘源于愿,我的愿结果已经知晓,便无不甘。”

    “那你可会觉得对不起本王?”

    “或许,会吧!”以前他虽对她不好,但自己也背叛了他一次,以前的事情可一笔勾销,然而贤王在自己对不起她的时候还能想着保住自己,这是贤王妃唯一觉得对不住他的时候。

    他的爱,终究得不到回应。

    下人提了热水后便匆匆而去,两人在浴室里待了许久,都没有说话。静静的浴室如贤王妃心如止水的心,她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无世无争地过完下半辈子。

    半晌,只听得贤王沉声道:“既对不起本王,那便留在本王身边赎罪!”

    *

    “她没事!她竟然没事!为什么……为什么……”

    京城某处,兰侧妃心痛的发狂。她没想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贤王妃竟还不死!

    她料到了贤王或许会将此事忍下,所以她将消息透露给了明帝,却不想贤王竟为王妃逼宫!

    她从来不知,他的爱竟这么深。

    为什么他爱她却不爱自己。兰侧妃疯狂地发牢骚,似乎忘了屋中还有两人。

    莫邸看着酒云子沉痛的脸,低声安慰:“兄弟喝口酒!”

    酒云子接过莫邸递来的酒壶,低声喃喃:“为什么,为什么她得不到她想要的,我也得不到我想要。”

    “其实兄弟不必这么想,世间多少人都得不到想要之物,比之那些个只能远观之人,兄弟还是幸运的。”

    “是啊!不能得到她的心,我至少能拥有她的人!”酒云子低声叹道。突然间眼睛一亮,沉声道:“小弟想请道长相助一二。”

    “你要做什么?”莫邸沉声道。

    “帮她完成她的心愿吧!那个女人不死,她即便跟我走也不会快乐。”况且如今,贤王妃不死,兰侧妃也不会甘心跟他走。酒云子凄凄想着,却不知兰侧妃口中的跟他走只是骗局,又或者他知道了,却还是自欺欺人!

    莫邸轻轻叹道:“贤王将王妃保护得极好,你去杀,恐怕不是件易事!”

    “我知道。”

    “若你死在那里……”

    “我死了,正好离开她,称了她的心。”酒云子看了眼兰侧妃。

    酒云子杀不杀贤王妃与莫邸本没有关系,然而贤王妃出事却能扰贤王的心,如今他并不知陆舒那里得手了没,若没,自己还得为陆舒挣得更多的机会。

    莫邸轻轻点头,“你想怎么做?可计划好了?”

    酒云子道:“嗯,陛下驾崩第二日,贤王会携王妃去拜祭,而贤王府的马车驶向皇宫之时便是我的机会。”

    这个时候,兰侧妃突然道:“我也去!不亲眼见那个贱人死,我不甘心!”

    *

    拜祭这日,贤王牵着贤王妃的手,看着三个孩子一同进马车后,再慢慢进去。

    此次拜祭,只嫡去庶不去,因此贤王府的庶出一类一律没去。这一次,贤王妃的手在贤王的手中没有挣扎,她忍着由心而出的恶心,与贤王一起在孩子们面前作秀。

    沫儿一如既往的坐在贤王的身边,眼尖与父王母妃的手竟一直是牵着的,心下奇怪之余,不禁暗想,莫不是现在母妃不对父王冷淡了?

    若真是如此,那么以后父王肯定更加喜欢母妃,对自己或许就没有以前那么好了。想到这里,她的心有些失落,但随即想,这不正是父王所希望的?只要父王能开心,脸上的笑容多一点就好!

    莞儿与孟天烨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是想法多多,但在贤王面上,两个孩子比沫儿拘谨得多,心里的情绪一点都不显。

    不多时,马车意料之中地遇上了刺客!

    贤王妃惊慌地护着孩子,沫儿扑到贤王怀里,惊怕道:“父王,怎么办?”

    贤王沉声道:“无事,和你母妃在马车中待着!不许出去!”

    沫儿连连点头。贤王很快下马车指挥杀敌。

    王府的马车岂是几名刺客能够截杀,此刻刺客的结果不言而喻。当贤王挥剑将酒云子斩下一条腿时,冷冷道:“让你逍遥了这么久,还当本王好欺负?”

    贤王妃的事情发生后,贤王便有些察觉背后的兰侧妃与酒云子,只是当时明帝逼得紧,贤王不得已将此事放下。竟没想到,他没来得及斩草除根,人家又杀到他这里来了。

    酒云子的眼中有些不可置信,“你……你竟知道我。”

    “说,她在哪里?”

    酒云子的目光微微闪躲,“草民不知道殿下的意思。此次主谋只我一人,并无其他!”

    “是么?”只听得贤王一声令下,“将他的挂在城墙之上,行千刀万剐之刑,不要让他死了,要一刀一刀的割!”

    死前的凌迟最是可怕,酒云子不由得变了脸色,但随即想,这样也好,用生命来试探心爱之人的心,虽傻,但似乎也不错。

    酒云子慢慢闭上眼睛,任由贤王的人带走不挣扎。

    贤王口中的刑法太过残忍,贤王妃忍不住道:“你那样做,或许会让你失了民心。”

    “无妨,昭告天下说这人危害百姓已久,早已是人人得而诛之便行,对于危害百姓的天下公敌,手段越是残忍,越是民心所向。”

    贤王妃“喔”了声,她没有看到,在贤王说出那话时,他的眼睛里闪了耀人的光。

    听说,被吊在城墙上的那人最初行刑时,有位蒙面女子曾试图相救,被箭杀当场。而当时,被吊在城墙上的男子脸上含着笑,直到一刀一刀被割肉,直到死,他的脸上仍是笑!

    *

    “莫邸,随我回去!”

    空气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莫邸顿了顿,淡淡应道:“好!”想了想又道:“回去之前,能否让我看看江南之景。”

    “你看那做甚?”

    莫邸轻轻笑道:“你也知道,此次我回去势必要轮回,我得先为自己选个地儿,江南那么美,让我多看看。”

    “即便看了,你也不一定轮回在江南。”

    “兄台说的是,但容我看看又不会有什么,兄台见一面也是缘分,何不卖我个人情,助我一助?”

    空气中的声音听了半晌,而后,莫邸眼前突然显出一副场景,那一幕幕熟悉之景如放电影般快速闪过。

    最后,莫邸目不转睛地看着在陆舒在山上身受重伤的一幕,轻叹一声,沉声道:“兄台卖了我个人情,何不再卖我第二个。你也知道,我虽轮回,但重返天界也是迟早的事情,兄台的情,来日莫邸得势必定相报。”

    “你要什么?”

    “情心锁!”

    传闻,情心锁会让凡人对情根深种的人锁住心,做出言不由衷的事情,而所做之事人根本控制不了。

    “你想锁谁的心?”

    莫邸指着空中陆舒的脸,淡淡笑道:“我徒弟,他为一个女子纠结了两世,两世都得不到,如今更为那女子重伤,你也看到了,我不救他,他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