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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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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四章离开

    邢冷身子一僵,在她灼热的目光下,还是妥协地点头,“是。”

    当那个‘是’字落下后,邢冷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

    他本来以为,要承认那一份畸形的感情,对他而言会是一个大难题,却没有想到,他居然承认了。

    而且,还是当着墨云锦的面。

    “喔。”

    墨云锦听到了邢冷的回应,她的回应却更加让人无语。

    她就‘喔’了一声。

    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刚才邢冷承认的话语,就好像承认他刚刚吃饭了一样简单。

    邢冷嘴角一抽。

    老实说,他本来还挺紧张的,但是这会,因为墨云锦简洁的回应,那种紧张和尴尬完全消失了。

    不等邢冷说话,墨云锦转身回到内室,出来时,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箱子,只是,她用左手提的。

    这次,邢冷算是彻底地肯定过来,墨云锦一定把他们刚才的话全都听进去了,毕竟云殊的手伤了也有一阵子了。

    在邢冷尴尬时,墨云锦经过他的身边,留下了一句轻飘飘的话语,“有些感情需要确认,不管结果如何,但,终究尝试过了不是吗?”

    墨云锦抬步迈出上房,而邢冷,则是因为她的一句话,整个人都惊愣在原来的地方。

    确认……吗?

    墨云锦并不去管邢冷,她知道自己这一句话落下之后,邢冷的心里一定会乱糟糟的,也没有时间来帮云殊处理手的问题。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自然而然地需要她自食其力了。

    提着医药箱,来到云殊的面前,她坐在他的身侧,伸出左手,把他垂在边上、一直流着血的手给抬起来。

    所幸的是,这段时间墨云锦学习用左手,已经学习得挺好了,至少这会行动还不成问题。

    云殊感觉到手上不同的触感,他抬起头,双眼通红通红的,看到面前的人是墨云锦时,他心里一酸,那双眼睛更是红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念泽如今四岁,也知道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今日里连这个榜样也做不好?”

    男人流泪时,模样自然而然地让女人产生一种悲伤,也有震撼心灵的感觉。

    不过,这会的墨云锦看起来面色很是平静,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她根本看不到云殊现在那个惨兮兮的模样。

    云殊的心酸啊。

    现在再听到她那清冷的声音,想到她经历过的事情,再想到在相府里,他居然如此对待她,心里更是难受。

    在墨云锦慢吞吞地给他处理着手上的伤时,云殊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到最后,他伸出自己完好的右手,一把搂住了墨云锦的脖子。

    好像要把墨云锦都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那种情感,全都喷薄而出。

    在这种时候,墨云锦本来应该是激动的。

    等了这么多年,她不就是想着等云殊想起当年的事情吗?

    可是,这一次云殊听了邢冷的话,看起来是想起来了。

    可她的心啊,空落落的,没有一点踏实的真实感。

    她不反抗,也不去环抱云殊,只是侧着身子让他抱着。

    等过了大概小半刻钟,墨云锦推了推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处理伤口。”

    云殊怔怔地把她放开,而墨云锦,如她自己所说的,开始帮他处理起伤口来。

    她用左手还是不方便,慢吞吞的。

    云殊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的右手腕上,看着她那只手就这样垂在身侧,她也没有动用的意思,再想到自己居然把她的手腕给伤了,云殊的心里满是懊悔。

    为什么他当时收到信,没有多加思考,回来后,为什么不询问她不听她解释,就这样伤了她?

    他在朝中,被人说是睿智、沉稳、冷静,可他看来,这些都是狗屁!

    在对待她的事情上,他从来都是傻乎乎的,哪里有沉稳、睿智和冷静一说?

    云殊在心里不停地懊恼着。

    而墨云锦呢,终于帮他处理好手上的伤口,绑起伤口的时候也挺难,但还是完成了,虽然丑得她自己也看不过眼了。

    “一会邢大夫出来,让他重新给你包扎一下吧。”

    她不应该那么早地跟邢冷说那句话的,至少等到邢冷帮他处理好手上的伤口才说,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潦草的解决。

    墨云锦低了低自己的头,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目光一黯。

    她能够感觉到云殊那炙热的视线,不过,墨云锦并没有管,而是慢吞吞地收拾着那些拿出来的东西。

    直到那些东西都已经收拾回医药箱里,她的额头上也冒出了层层细汗。

    墨云锦站起身来,准备提着医药箱离开。

    谁知道,云殊突然拉住她的手腕,并且把医药箱按在了石桌上。

    “做什么?”

    墨云锦有些不明所以。

    云殊没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好像能从她的身上看出一朵花来。

    那模样,忒奇怪了。

    别人可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墨云锦知道啊。

    想起刚才邢冷和他说的那些事情,墨云锦蠕了蠕嘴唇,过了好大一会,终于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淡然地说道,“那些事情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没人要求你记得。”

    她说的,是邢冷所说的。

    很清冷,甚至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以前云殊很厌恶她这个样子,觉得她高傲得不可理喻。但是现在,云殊终于明白过来了。

    只有真正受过伤害的人,才会知道现在的墨云锦,清冷和淡漠,不过她保护自己的工具而已。

    “真的过去了吗?”

    云殊不自觉地问道,“可是你一直都记得。”

    他说得笃定。

    而墨云锦,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有一瞬间是愣的,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似是格外不在意又似是心情飘远。

    “我是个喜欢怀念的人,会记得很正常。”

    说完,墨云锦挣脱他的手,提起医药箱,往上房走去。

    离开前,她说。

    “云殊,我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对我的感情又是怎样的,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从始至终,都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墨云锦回到屋里,没过多大一会的时间,邢冷就从房里走了出来。

    房门被关上,将邢冷和云殊两人隔绝在外。

    两人都不知道,房门后面的墨云锦,会是怎样的一副情景。

    也没有人知道,墨云锦说出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开始变了。

    ……

    邢冷向云殊提出离开。

    云殊觉得很突然,问他原因。

    邢冷说:人的一生,你说它长,其实它也长;你说它短,其实它也短。不管是长还是短,也就几十年的光阴。

    我今年已经二十六了,往三十的大关迈去。

    人们都说,男人三十而立,成家立业,可是我这一生,也不强求自己有多好的事业,但家庭,还是想要的。

    我要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去了,二十六年的光阴,浪费不害怕。但我希望的是,在未来的日子里,我能够过得更好。

    云殊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有离开的念头,但邢冷既然提出了,他也没有阻止的道理。

    于是,邢冷离开了。

    在邢冷离开的第二天,云殊去了墨云锦的安乐苑里,本来以为,能够看到她在窗下认真看书,或者说在苑落里安静地泡茶。

    但,都没有。

    云殊慌了。

    他进入安乐苑里,寻遍了每个角落,都没有看到墨云锦的身影。

    安乐苑啊。

    就是一个偏僻又小的苑落,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地。

    可是,不管云殊怎么找,也没找到墨云锦的人。

    云殊站在床前,那被叠得整整齐齐的被铺,还有早已经凉透的床榻,无一不在昭显,这一次,她是彻底地离开了!

    “来人!来人!”

    出了安乐苑,云殊开始找那些暗卫。

    暗卫们齐齐出动,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云殊质问,“不是让你们保护夫人的吗?夫人呢,夫人呢!”

    暗卫们:“……”

    可是大人您只说让保护,没说不让夫人离开啊……

    而且,他们也不知道夫人要离开的说。

    暗卫们面面相觑。

    而云殊呢,声嘶力竭,哪里还有一国之相的模样?

    只是,不管他再怎样声嘶力竭,墨云锦终究是离开了。

    ……

    一年的时间,能够改变很多事情。

    比如说,云殊变得更加沉重内敛了,朝堂中的人,许多都不再敢与他一同对峙,而他的手段也愈发的雷厉风行,有些时候,为了达到目的,也可以不择手段。

    只是,底线与别人不同罢了。

    朝堂中的人只知道云殊的性格变化,似乎与相府夫人有很大关系。

    只是,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外界无人再见到相府夫人墨云锦。

    云殊对外的说法就是,墨云锦身体不适,不见客。

    相府啊。

    本来就这一个府邸的名字,也能够隔绝许多人了,再说了,云殊这样的人又在相府当中,又有他的话,谁闲着没事去相府啊。

    就算是心中怀疑,也没人能够说些什么。

    又比如说,之前一直被人家背地里笑话的云念泽,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开始上私塾,练武术。

    在别人的面前,他再也不会畏畏缩缩地连话都不敢说。

    相反的,他越来越自信,却也有礼貌,被人称之为有相父之风。

    当然,这些都是外面传的了。

    而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云殊并没有忘记去查那书信的事情。

    不查不要紧啊。

    一查吓一跳。

    原来,不管是写给他的书信,还是写给傅子箫的书信,都是叶卿卿一手安排的。

    当事情败露的时候,叶卿卿把所有的事情推到了自己的贴身丫鬟,青叶的身上。

    而云殊呢,深知这里面的事情,是叶卿卿所为,只是叶卿卿咬定是青叶,他也无可奈何。

    青叶承认,为其顶罪,落得身死的下场。

    在这一年里,发生的最大的事情,大概就是叶卿卿的婚事了。

    要知道京城里的人都以为,叶卿卿始终会嫁云殊为妻室,可是有一天,礼部尚书府突然大办婚事。

    而叶卿卿,则是嫁给了京城里的一个小富商。

    而这件事情,是云殊一手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