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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一章 金锁错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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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熏欢喜道:“哎呀,果然姐姐在这里呢。小姑母四处派人寻姐姐呢。姐姐,你还好吧?”

    方春旎冷冷望她一眼,淡淡一笑说:“我很好,不劳你费心。”

    说罢转身绕出了湖心亭。

    流熏还要向前,方春旎沉个脸儿说,“你进去看看呀,然后告诉你哥哥,我在此私会奸夫呢!”

    话音里满是敌意。流熏心想,里面藏了世子景珏不肯出来见她,必定心里有鬼。而方春旎被逼到绝境还要替景珏遮掩,莫不是有什么鬼怪?她心头一沉,满是狐疑。

    忽然她记起赵王姑爹在河南试探旎姐姐的话,想要珏表兄退而求其次,娶旎姐姐来断了皇上远嫁他去南彝为驸马的入赘的念头。可是如今,南彝的念头已被她打灭,而太子妃一事随了太子升天,也成了枉然。难道荡平一切障碍后,她一心期盼的佳期也成了美梦,其实,原本是一场噩梦?

    此刻,她不宜声张,只得故作不查道:“走,熏儿陪旎姐姐去见小姑母。”

    方春旎窘然一笑,预置可否向前走去,一绺发散落在肩头浑然不知,眼神里透出无比的悲愤和绝望。

    流熏四下看看无人,忽然对方春旎道:“哥哥约旎姐姐一见,有些话想同姐姐讲在当面。”

    方春旎苦笑:“是呀,春旎还未及当面恭喜驸马爷呢。”旋即嘲讽的望一眼流熏唇角勾出一痕冷哂,“妹妹总算称心如意了。如今妹妹可也算是皇亲国戚了。”

    “旎姐姐!”流熏惊道。

    方春旎怅然的望着水面道:“他知道不知道也罢,是我对不起他,他恨我,可是我是为了他。他答应带我远走高飞的。”

    忽然,方春旎高傲的扬起下颌,打起十二分笑容对她炫耀般说:“妹妹或是不知呢。赵王姑爹临出京前,早已提亲,要春旎嫁给珏表兄做世子妃。春旎还想,齐大非偶,无心攀龙附凤,如今想来,攀龙附凤有什么不好?就连俊表兄都如醍醐灌顶大彻大悟去迎娶公主了。”

    流熏知道她是气话,想好言安抚几句,方春旎径直向前走也不理睬她。她又紧随了行了几步,脑子里飞快的寻思,如何能同方春旎姐妹和好如初,如何能让她放下心结。更有,珏表兄到底同旎姐姐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流熏满腹寻思。

    忽然,方春旎停步回身,取笑道:“怎么,心思不定了?如此几句话,妹妹就守不住了?珏表兄心思深沉的可怕,绝非妹妹所能想到的简单。”丢下几句话冷冷的,方春旎疾步跑远。

    流熏愕然在原地,心里七上八下。

    仿佛一切突如其来的袭来,令她措手不及。

    她想,她一定要弄出个究竟。

    她赶去祖母的荣寿堂,祖母午睡醒得晚,腹内存食,心里不舒坦。太医正在请脉,流熏在门口立了立,随口问小姑母:“听闻赵王姑爹告捷回京了?”

    谢妉儿说:“你大姑母今儿派人捎喜讯过府了,你祖母才多吃了两杯。”

    “哦?大姑爹何时回京?”

    谢妉儿摇摇头,“不曾得知,只是听说不日返京。倒是珏儿回京了,可径直的去了宫里请安交旨,还不见人呢。”

    往日景珏表兄回京,都会来谢府拜望外祖母,礼数上的事儿绝对错不了。今儿珏表兄人已来了谢府私会旎表姐,却不让谢府里上下的人得知,这事可是蹊跷了。

    ------

    夜色朦胧,花树参差。月光透过梅林枝的罅隙投在半壁亭,一如往日的清幽。

    方春旎曳着百蝶裙徐徐行进,一颗心却不知为何突突乱跳。昔日,她也曾同俊表哥在此私会,不过都是下棋抚琴,吟风舞月。只不过因俊表兄赴试前心情愁烦,她才偶尔同子骏在半壁亭这人迹罕至的地方相会叙谈。但那不过是白日,不曾能夜间赏月,共浴月华如水。

    冷静下来,她只能自叹命苦。兰馨公主心仪状元郎大闹谢府的事儿已经传得满城风雨,她早该料到会是如此,她本设计好同子骏私奔避开此劫,无奈却被流熏节外生枝的追回了她们。可才回府,俊哥哥果然就不是她的了。此刻她心如刀绞,也深深体味俊表兄的难处。他该恨她,不是吗?俊表兄是读书人,颜面最是看中,是她害了他。可是,他爱她的,她深知他心里只有她。可为什么老天如此残忍?

    如今若是进,那就得罪了皇上;若是退,岂不眼睁睁见情缘似水而逝?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到头来人竟然是争不过命数。

    这些日她前思后想许久,终于想得明澈。与其苦苦煎熬,相濡以沫,不如忘情江湖。撒手也罢!

    晚间,丝雨新停,晴空浩渺。后园厨娘偷偷来递还给她那金锁信物,她看得一惊,眸光惊诧凝泪时,却听厨娘说:“半壁亭,二更天。”

    说罢就走了。

    方春旎心悸不定,紧紧握住那金锁,那是她送给俊表兄的定情物,还是俊表兄去赴试前离家出走,她亲手将这金锁护身符挂去俊表兄脖颈,轻声叮嘱。一生一世,这金锁就是她方春旎,紧紧贴在他胸口,永不分离。如今,手握这冰凉的金锁,她愁苦难言。

    既然俊表兄约她前来,有些话怕也不得不说了。

    行过板桥,方春旎四下看看,夜色如银,板桥玄霜,乱花飞雪,心情乍然清凉。

    记得儿时同俊表兄嬉戏追逐在板桥上,她一跤跌倒,破了膝盖嘤嘤哭泣。俊表兄将她紧紧搂住抚慰,用温热的唇去舔舐她膝头的伤,紧张地问:“疼吗?”

    她不觉眼前一阵湿润,轻轻用衣袖揩了泪水,再抬头望月,一轮皓月如盘高悬夜空,星空浩渺。

    独立半壁亭,眼前波光粼粼,将人影揉碎在银光满眼的湖水里,成了碎片。

    忽然,凌乱的影子里多了一人,才依稀看清一袭银色的袍襟,她正要回身,猛然一只手臂从身后紧紧将她搂在怀里,躁热的鼻息带了浓郁的酒气扑鼻,滚烫的面颊就贴了她冰凉的粉颊,惬意的深深在她颈窝里嗅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