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小说网 > 绝色冥妻 >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另一个我?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另一个我?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一品小说网 www.epxs.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我见自己满脸暴戾,手里紧紧抓着那道玻璃刀子,就像当初我手刃文庄二十多号人那样,残忍地走来,原以为“我”要杀我,却不想,“我”只是从我身旁,缓步走了过去。

    我被铁树钉住,也没法转身,却清清楚楚得听到,身后有人在跟“我”说话。

    “这只是个开始。你要想真正有所为,这些人,都得死。”

    我听着竟有些耳熟,努力在脑海中回忆,猛地浑身一颤:这不是在东海上消失的施鲛吗?

    “我……我不想再杀人了。”我听到“我”痛苦地说道。

    施鲛道:“我早说过,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条路,你必须走下去,你也只能这么做。”

    “我”怒道:“我不想杀人!都是你!是你逼我的!”

    施鲛冷笑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要是忘了,我帮你好好回忆回忆。你杀他们的时候,心里难道没有快感?难道不觉得解气?”

    “我”哑口道:“我……”

    施鲛不等“我”反驳,继续施压:“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不找别人,偏偏找你?为什么每次你见到庙里的佛像,都会心虚?因为在你心里,一直就藏着一个恶魔,一个天生就喜欢杀戮的魔鬼。”

    “住口!”“我”被激怒了。

    施鲛哼道:“你已经选择了这条路。现在后悔,只怕来不及了。回头看,他们来了。”

    我也跟着抬起头来,就见谢绝一脸冷漠,手里拿着谢弼给他的判官笔,慢慢向我走来。

    他眼里全是不解和愤懑,举起判官笔,呵斥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刚要开口,身后那个“我”浑身颤抖,从我身边走过,不住地摆手道:“谢绝,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不是有意要杀人,我有苦衷。”

    “苦衷?”谢绝眼中已有了杀机,“什么苦衷,会让你残暴到连师父都杀!”

    我头皮一炸,忍不住转头,看向身旁另一个自己。

    “我”的脸在塔心室屋檐的阴影里,看起来格外阴戾。

    我忽然觉得,自己都有些不太认识自己了。

    沉默了半晌,“我”忽然幽幽地道:“你既然没法理解,我也不强求。施鲛说过,这条路一旦选择了,就不能停下。原谅我。”

    我忽然预感不妙,刚脱口喊出“不要”,那个“我”已经如鬼魅般,瞬间蹿到谢绝身前。

    谢绝浑身一抖,双目圆瞪,一脸难以置信,紧紧地抓着“我”的肩头,哇地吐出一口血,往后退了两步,用力抽出插在心窝上的玻璃刀子,慢慢栽倒在地。

    “不……不要!不可以!”

    我徒劳地哭喊着,眼前早已一片模糊。

    我不知道这算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变得这般暴戾,不但把师父杀了,还把自己视为亲兄弟的哥们也杀了,甚至都没有眨一眨眼睛。

    这个“我”,残忍得可怕。

    “很好,开了这个头,往后就容易多了。继续吧。”

    施鲛在我身后拍掌道。

    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我见“我”和倒地的谢绝身后,不知何时,又多了个漆黑的人影。

    是范无咎。

    他就这么静静地,和“我”对立着。

    隔了很久,范无咎这才冷冷地道:“你确定要这么做?”

    “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范无咎凄然一笑,道:“好,你拿去。”

    “我”眼中闪过一丝狂热的杀意,举起玻璃刀子,冲不避不闪的范无咎,又是一刀扎去。

    范无咎哼都没哼一声,脸上带着捉摸不定的神采,慢慢和谢绝倒在一起。

    我已经哭得没有力气了,也知道这样徒劳地叫喊,那个“我”根本就听不到。

    越来越多我认识的人,周格、许幻、林枫、田不腊、王守财……出现在“我”和我的视线中,也都一个接着一个,被“我”情愿或不情愿地,扎倒在地。

    “我”身上沾满了这些人的血。塔心室的木质地板,也被鲜血染红。

    远远看去,那个“我”浑身浴血,就像是刚从地狱回来的恶魔,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间屠夫。

    我胸口上的刺痛,已经完全被心底的绝望和悲凉掩盖。

    我一直努力劝慰自己,这些不过是幻觉,是我人之将死,从脑海深处涌出的愧疚感,营造出来的虚假画面。

    可无论再怎么麻痹自己,我却始终没法解释,为什么施鲛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可能真像施鲛说的那样,我本质上就是邪恶的,不过披了件伪善的外衣。

    一个真正善良的人,是不可能被人轻易地利用,如同疯狗一般,将自己至亲至爱的人,统统杀死在自己眼前。

    或许,我面前的这另一个我,才是真实的我。

    我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一地的尸首,和俯身蹲在尸首旁,浑身浴血的“我”,都变得不真实起来,仿佛离我越来越远。

    身心说不出的疲惫,有些昏昏欲睡。

    我不由暗想:如果我能现在就死去,或许就会阻止往后这些恶事的发生。

    可我并没有就此昏死过去,我被谢绝摇醒了。

    他和我一样,也脸色苍白、神情萎靡,但显然,他比我更早地清醒过来。

    我茫然四顾,发现我俩好端端地,瘫坐在塔心室通往顶层的木梯上。

    原先放在木梯上的盆景,不知为何,碎成了好几瓣。盆景里的铁树也摔飞了出去。

    我问谢绝这是怎么回事。谢绝有气无力地道:“咱俩都中了这铁树的幻觉了。”

    谢绝告诉我,和我一样,他也看到我被巨大的人影,用铁锤锤成了肉酱。之后自己失足,被铁树扎了个透心凉。

    迷迷糊糊中,他看到谢弼和谢妙肩并肩,向自己走来。

    谢绝小时候,对谢弼偏爱谢妙心怀怨愤,曾悄悄将谢弼送给谢妙的礼物,弄得稀巴烂,再诬陷是谢妙自己看不上,故意弄坏的。

    谢妙也不争辩,经常被谢弼带到房间里痛打。

    他昏迷之际,看到成年后的谢妙,像小时候那般,被谢弼扒下裤子,照着屁股打,打得皮开肉绽。谢妙也不喊疼,只恨恨地瞪着他,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

    他原本心怀愧疚,但看着看着,忽然觉得不对——谢妙对他,从来就没有记恨过。

    他逼迫自己不去看,也不去想,眼前看到的画面,之后就慢慢清醒过来。

    醒来之后,他见我坐在他对面,已然陷入幻觉之中,眼皮直跳,双目紧闭,额头上全是冷汗,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痛苦地挥舞着手脚。

    挡在我俩身前的那盆铁树,树杈上,悬着正要往下垂落的血滴。

    谢绝见自己和我的手脚上都沾着血,料想定是刚才被那墙上的巨大身影吓到,我俩慌乱之下,被铁树划伤,血滴到了上面;又因为对内心深处某件事,始终耿耿于怀,心魔作怪,这才产生了幻觉。

    他鼓足勇气,将盆景砸碎,见我慢慢平静下来,知道奏效了,这才把我摇醒。

    我俩这下才真正领会了这机关塔的厉害之处,忍不住后背发凉。

    如果不是谢绝提前醒来,我在幻觉中,已经彻底绝望,很可能永远都醒不来了。

    望着顶层的塔心室,不知怎么,我和谢绝都开始有些畏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