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北卜管辂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一品小说网 www.epxs.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自曹操晋封魏王,许芝伴在身旁,常生出一种伴在虎狼塌侧之感。他心中风云变幻,面上却波澜不惊,点头又道:

    “据说,琅琊有个叫郭恩的,他兄弟三人都有辟足之疾,久治难医,故请管辂算解。管辂为其占卦,说他家中有阴魂。“

    曹操听至此节,稍稍直了直身子,似是颇感兴致,许芝察言观色,不由长舒口气,续道:

    ”这阴魂是个女人,是个冤死鬼,不是他伯母,而是他叔母。几年前,琅琊闹饥荒,有人为了几升米,将她推入井中,又推下块石头,把她砸死在井中。她孤魂沉冤,难以召雪,故而不肯中阴身入轮回。听了这些话,郭恩哭认其罪。”

    曹操闻言若有所思,自己的病症怕是与这郭恩相近,倒可请他来看看。正想间,许芝见曹操神色为之所动,又道:

    “还有一说,信都令的女眷无故得病,遍请天下名医,俱不能医,信都令便曾请管辂为其占卜。管辂说他家北屋西头有两个男人,一人执矛,一人执弓箭,头在壁内,脚在壁外。拿矛的人刺头,所以女眷头痛抬不起头来;拿弓箭的人管射胸腹,所以女眷肚痛心痛吃不下饭。他们白天到处游历,晚上来给人捣乱,使女眷们备受惊恐。于是,信都令令人按管辂所言挖地八尺,果然地下有二口棺木,一口棺中有矛,一口棺中有角弓及箭,木俱早就已经朽烂了。管辂叫信都令将骸骨迁至城外好生安顿,家中女眷果然无恙。”

    曹操闻言面露喜色,旋又面沉似水:

    “好!既有此等高人,何不早早请来?”

    许芝不由面露难色道:

    “只是……”

    曹操面现疑色:

    “怎么?莫非其中有什么关节?”

    许芝点了点头:

    “这其中却有些故事,实不知他肯不肯来。”

    曹操示意许芝直言,许芝道:

    “微臣曾听说管辂昔年行走江湖曾遇到一个少年,那少年姓赵名颜,当时才十九岁。也是机缘巧合,管辂见此子眉间有死气,算定此子三日内必死,当下连叹此人虽然生了一副好面皮,可惜无寿。不想,那赵颜回到家中告诉了他父亲。他父亲于是领着赵颜一家赶上管辂,哭拜于地请求管略救赵颜一命。”

    曹操摇头一笑:

    “寿由天定,管辂如何逆得?他父亲求错人了。”

    许芝付之一笑续道:

    “魏王所言不差,管辂也是这般说的。然而赵颜父亲苦苦相求,一家数口也一同苦求管辂。管辂心善,见其父子情真意切,竟给他出了一法。”

    “哦?”

    曹操闻言,不由得大为惊异。

    许芝续道:

    “管辂令赵颜备了净酒一瓶,鹿脯一块,只叫他来日去南山一棵大树下,说磐石上有两个人弈棋:一个人穿白袍向南坐,一副恶相;一个人着红袍向北坐,相貌堂堂。叫他乘二人弈兴正浓时,献上酒肉。待他二人饮毕,只管哭拜求寿,必可求得人寿。之后又千叮万嘱,万不可透露是他所教。次日,赵颜携酒脯杯盘入南山之中。约行五六里,果见二人于松树下磐石上弈棋,其相貌衣着弈棋座次与管辂所言,不差分毫。二人弈兴正浓,全然不顾,只是一昧落子。赵颜跪进酒脯,二人贪着棋,不觉间,饮酒已尽。赵颜跪地哭求人寿,二人方才大惊。穿红袍者曰:此必管子之言也。我二人既受其私,必须怜之。穿白袍者闻言,从身畔取出簿籍检看,谓赵颜曰:汝今年十九岁,当死。吾今于十字上添一九字,汝寿可至九十九。回见管辂,教其再休泄漏天机;不然,必致天谴。穿红者出笔添讫,一阵香风过处,二人化作二白鹤,冲天而去。赵颜归问管辂其中究竟。管辂答他:穿红袍的人,是南斗;穿白的人,是北斗。颜曰:吾闻北斗九星,何止一人?辂曰:散而为九,合而为一也。北斗主死,南斗主生。今已添注寿算,子复何忧?父子拜谢。自此,管辂恐泄露天机,便不轻易为人卜卦。”

    曹操闻言诧异地看着许芝,许芝忙道:

    “魏王贵为王侯,料想魏王所请,他必不会拒绝!”

    曹操点头道:

    “好!你亲自去请!”

    许芝忙道了声诺,退了下去。

    退出魏王府,许芝大喜,去平原请管辂,不想管辂欣然而往。一路上,许芝向管辂请教周易卦术,那管辂俱是一一解答,相谈甚欢。

    抵达邺城次日,管辂入见曹操。曹操见管辂方鼻阔耳,大气非常,只是穿着却不甚讲究,粗布衣衫。乍看此人,只觉得此人相貌粗陋。可当他落座后,谈吐之间,便觉此人豁达非常,似乎美丑在他身上反而不那么重要了。曹操问及阴阳五行,管辂对答如流。曹操这才掩头道:

    “数日前,孤曾为一妖道所害,头痛欲裂。遍寻天下名医,却无人能医,不知先生可有除疾之道?”

    管辂这才细细品看曹操面相,脸上闪过一丝惊色,虽一闪即逝,却仍被曹操抓住,急道:

    “莫非有什么不妥?”

    管辂忙摇头笑道:

    “魏王天人之相,贵不可言,管辂从未见此天颜,故而惊讶。”

    曹操听罢,心中甚美,又问其头痛之症。

    管辂微微一笑:

    “此乃幻术,魏王既是道德之士,何故心忧?”

    曹操听他这般说,神清气爽,头痛之疾登时有所缓解,不由讶然道:

    “先生真神人!”

    管辂闻言面色却不似方才那般神闲气定了,正色道:

    “魏王怒辂直言,您头痛之症乃是旧疾,非是我辈所能医得。”

    “哦?”

    此为自己旧疾,他自然知道,但此番头痛愈裂,却非曾经可比,故而以为是左慈施了邪法。此时经管辂点明,不由点头称是,转问道:

    “那先生可否指条明路让孤去此恶疾?”

    管辂高深一笑:

    “魏王他日修成正果,自可全愈……”

    “那在人间岂不要饱受病苦?”

    管辂沉思片刻方道:

    “除非有神农谪传,否则便只能是圣人一级了。”

    曹操闻言惊诧:

    “这……”

    当即怔怔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