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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9章 告别与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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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24日,在连队内部为幽灵他们举行了葬礼,葬礼的规格很高,赵首长亲自出席。秋高气爽,炎热的暑气已经渐渐退去,天空明净高远,这样的天气适合远足、旅行、或者是什么也不干就发呆。灵柩一个个摆放在灵堂中,几人的家人痛哭流涕,苗岭作为吴飞的家属也参加了此次葬礼,这些人说起来跟她也有些交集,虽然交集不多,可是大家同处军营,很容易产生共同的感情。

    连队不想要大操大办,几家人也是这么个想法,可是那天还是有很多人自发前来,自发前来的人,大部分都是军人,有刚退役的,有新人,有现役的,人很多,人人都很伤感,毕竟是几个熟悉的人的离开。

    葬礼按照正常程序进行,没有丝毫的差错。葬礼完毕,吴飞在墓碑前坐了很久,也想了很多,崔虎、赵天峰两人陪着吴飞。

    吴飞说:“我早就想过这一天,可是没想到这一天竟然这么难过。”两人沉默,这个话题并不好接。是啊,作为一个军人,谁都设想过死亡的到来,这是他们的必修课,所以他们努力训练、认真演习,为的就是在战场上能够多活一会儿。

    很多人都不想活下去,可是没人想要死。

    这次崔虎和赵天峰没有参加,他们觉得庆幸,又觉得遗憾,这种矛盾的心态很难表述,他们不怕死,可是也不想死,只是一想到这是一个极为光荣的任务,他们又觉得有点遗憾。人就是这么矛盾的动物。

    三个人买了两瓶酒,坐着喝了个干净,孤魂野鬼,现在他们三个就像是这样。

    “飞哥,我听说又要重组战队?”冷不丁地赵天峰抛给了吴飞这么一个问题,吴飞愣了一下,以赵天峰和崔虎这样的情况,自然是不可能再次参加战队,即便是参加,究竟还能不能在激烈的竞争中胜出,成为特战队的一员?在吴飞看来这个概率非常小,可是他不愿说出口。两个人性格不同,可是却都对军营产生极为强烈的依赖之情,他们都不愿意退役,谁又愿意呢?

    都说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要后悔一辈子,这话不是随便说说,军营就是这么神奇。

    可是等吴飞琢磨了一圈,两人早就明白了这件事不是虚假的,至少上面是真有这么个意思。

    “我也只是刚听说,还不知道事情真该怎么操作。”吴飞最后来了这么一句。

    赵天峰张嘴想要说什么,被崔虎拦住:“没事,飞哥,我们也就是随便问问。”

    吴飞看出来两人的表情极为难过,却无法劝解。

    从公墓中回来,赵天峰说:“飞哥,我先回去了,你要去哪儿?”

    吴飞犹豫了一下,说:“我想去南郊看看去,你们先走吧。”

    两人立刻明白,叶清的事情早就已经传开,他们也知道内情,所以两人都没跟着去,送吴飞上了出租车,两人便直接走掉了。不过赵天峰没有跟崔虎一起,而是径直走向了军营。崔虎以为赵天峰还有什么事情没办,于是便先走了。

    两人分离之后,崔虎回到宾馆,赵天峰进了军营,直接进了赵首长的办公室。

    “首长。”进去之后赵天峰先敬礼问好,赵首长对赵天峰的到来显得非常意外,说:“天峰啊,你这么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干嘛?”

    赵天峰直捣黄龙,开门见山,根本就没给赵首长反应的机会:“首长,我听说要重组战队,为什么没有通知我跟崔虎?”

    赵首长没想到赵天峰这么直接,这让他怎么说出口?事情明摆在那儿,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赵天峰怎么还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首长参军多年,什么情况可以说都已经见过,他知道这种情况对于一名正值当打之年的士兵来说意味着什么,更何况这名士兵之前是多么优秀。

    “哦,现在是有这么回事,不过你的情况有些特殊,上面现在还在研究中。”

    赵首长也没有隐瞒,直接就将情况说了出来。

    “首长,我已经没事了,你看,我给你打一套军旅拳,你就知道,你看,你看,完全没事了嘛。”赵天峰急急忙忙说,那急于证明的模样,倒真是像是个孩子。

    “首长,你别拦我,你看。我还行啊,我还能打啊,不信我给你劈张桌子你看看。”赵天峰说完,啪一掌拍在首长的桌子上,那其实是一个茶几,大理石做成的茶几,这茶几十分全都是用大理石做成的,十分厚,结果被赵天峰拍了一巴掌,石头倒是没事,但是桌子框子却裂了一道极为大的缝隙。

    “行了小赵!我知道你现在还能打,可是你的情况也需要有医生做出诊断,更何况,你要面对的是来自全区三十个精英的竞争,是全部军区,所有的!这几百万士兵中的精英,你确定你还能在这其中胜出?”

    赵天峰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首长说的有道理,他自己也清楚,这样激烈的竞争,他确实已经没有能力去应对了,这一点身体是很诚实的。

    这本来是个已经知道的结果,可是赵天峰还是有些不能接受,他是不能接受自己将要不得不退役的后果么?其实他的内心中更加诚实,是有一点这方面的原因,但是更重要的是,他没办法接受自己变弱的事实,从之前的万里挑一,变成普通,这转变的过程太快,中间几乎没有过度,他所不能承受的是这种转变。

    简单来说,他是受到了打击,一个不大不小的打击,对于他的职业生涯来说,那几乎是一个绝对重大的打击。

    该去哪里呢?赵天峰从办公室中出来,看到整个军营中热热闹闹的,乱哄哄的洋溢着一片喜庆,又来了一批人,从全国各地,五湖四海,乘坐着火车,跨过千山万水,不顾旅程迢迢,新鲜而兴奋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要告别这里么?赵天峰忽然觉得很憋屈,他捏捏手中的拳头,昂首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