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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9】狗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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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狗很无语,它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般。在跳海逃生之后,并没有看到军方的接应部队。

    它想,自己可能是被遗忘了。

    于是乎,它抱着一种操蛋的心情,往沿着海岸线一路狂游。饿了就扎个猛子下去,咬几条海鱼果腹,困了就在海上找个飘浮物稍作停留。

    毕竟是一条修练狗,生存能力可不是吹牛皮说着玩的,几天下来,它游了数千海里。它没打算上岸。因为岸上,是另一个国家,风土人情与华夏有很大的区别,万一碰到一个民风彪悍的种族,追着它打怎么办?

    小黑狗倒不是怕人,而且怕弄出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呆在海里远要比呆在岸上轻松。

    只要淹不死,饿不死,总有一天,它能够重新踏上华夏的那一方故土。

    只要到了华夏,回家就不成问题了。

    太阳与日月轮换,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小黑狗在海里游啊游。

    中途,它可能遇上一些渔船或商船,它都避之不及。隔着老远就躲开了,有时,路过的船支上,仍有一些人发现了它的踪影。拿着望远镜眺望,或者是用随身的相机进行远距离拍照。

    “看!好像是海豹。”

    “不会吧,在太平洋地区,怎么可能会有海豹?”

    “可能是海豚吧,游得挺快。”

    “海豚?不像啊,倒像是豚鼠。”

    “该不会是什么未知的新物种吧?海洋之大超乎想象,看到一些未发现的物种,也在情理当中啊。”

    “咦……我怎么感觉像是一条狗呢?”

    “哈哈哈,别逗了,狗怎么可能在海里头出没呢?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狗哪能游这么远?”

    船上的人对此,讨论不已,惊奇,猜测,推断,对于远处那个陌生的事物,感到非常的好奇。

    ——

    小黑狗沿着海岸线,一直北上,有时实在是游得没力量了,就会搭一下顺风船。趁着夜色朦胧,它便会偷偷爬上去。

    一般的狗,不具备攀爬能力,可是这些在小黑狗面前,则完全不是问题。即便船体再如何坚硬光滑,它也能像壁虎一样,嗖啦一声蹿上去。

    有时,它在库仓里呆上一夜,在船上的餐厅当中找点儿吃的,第二天一亮,便又纵身跳入海里继续赶路。

    春季的太平洋,温柔如水,风平浪静,偶尔扑来的大浪,就像是在调皮的小孩在玩闹一般。

    虽然一路上没有风浪,但小黑狗仍是遇到了灾难。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身。

    某天夜晚,小黑狗正用狗刨式游得欢快,因为,它得知自己即将进入华夏领海,顿时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撒丫子的狂游,犹如那离弦的箭矢般迅猛。

    游着游着,半途当中便出事,它碰上了一群鲨鱼。块头极大,甚是凶猛,一口便能将小黑狗整个吞下。

    要是在陆地上,面对这种体积的怪物,它一点都不会怂,反而与之硬怼。

    可是在海里,它便没了那种能耐,即便是滔天的本事也很难施展开来。更何况面对的还是一群鲨鱼。

    干死一头,又来一头,鲨鱼在鲜血的刺激之下,变得格外的凶残。小黑狗很能打,终究还是免不了受伤,浑身上下,都是触目惊心的伤口。

    一股强大的意念在支撑着他,使它死死硬撑着即将沉没的身子。

    最后,它将一群鲨鱼全部干死!体内最后一丝力量在给予最后一头鲨鱼狂暴一击时,彻底耗尽!

    它倒了,四脚朝天,飘浮在了水面上,在昏迷之际,它抬头望着天空,漫天的繁星正在银河当即流淌。

    那一幕的景色,美极了。不知从何时起,它逐渐对美有了一定的概念。脑子里不再对屎有着痴迷的追求,反正,懂得了去欣赏世间万物。

    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它逐渐有了人的意识,人的视角,以及人的取舍。

    赵二狗说会给它找一个狗媳妇,不过,时间越久,它反而对此越无感。

    它觉得,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最漂亮的动物。

    七情六欲,丰富多彩。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与人相提并论。

    它听赵二狗说起过,当野兽修练到一定境界的时间,便可以变化成人。

    小黑狗很期待变成人,它拼命的修练,拼命的表现。

    一条的狗的外形,已经无法满足它日渐增长的野心与实力。

    它极度渴望变成一个人。像人一样去体验生活,感受世界。

    去谈一场恋爱,找一个像木晨雪一样的清新脱俗的女孩。

    当初,它因受伤而流离失所,差点死在繁华都市的街头,过路的人,对它视而不见,或许是驱赶追打。

    它遍体鳞伤,奄奄一息,最后,是木晨雪看见了她,请求赵二狗搭救于它。

    那时,它的意识还没有成形,只是以一条狗的思维去思考。

    它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很好。可是具体好在哪儿,它却是一脸茫然。

    后来,随着修为的增进,灵智大开,它便有了人的意识与思维模式。

    爱?它对这个词,终于有了概念,就像是幽暗而深不见底的峡谷,射入了一道夺目的阳光。

    它爱赵二狗,狗与生俱来的忠诚所致,它爱木晨雪,因为感恩,更有一丝朦胧的情愫。

    只是它知道,木晨雪是主人的女人,它没有非分之想。

    有时,它趴在山头,望着远处的霞彩,脑子里便在想,以后如果可以修练成人,它一定要找一个像木晨雪一样的女孩。

    善良,温柔,可爱,就像那诗中所述,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从此,一颗朦胧的种子,开始发芽,它不再只为看家护院而生。狗很忠诚,但是并不代表它没有梦想。

    一条想变成人,并想着谈恋爱的狗,听起来都有点疯狂而荒唐。

    不过,它就是它所执着的梦,隐藏在心底的最深处?

    就连赵二狗也不知道,他曾经撞见过小黑狗一条狗静静的呆在一个地方发呆,以为它发情了,承诺以后绝逼给它买一条哈士奇当老婆!

    它假装很高兴,心里却另一番的滋味,它不要哈士奇,它要的……赵二狗给不了。

    在它眼里,赵二狗是个幸运而可悲的人,才华横溢,与众不同,可是在感情问题上,却是一团糟。就连它见了,都忍不住摇头,有时它也会为木晨雪心疼,为她感到难过,觉得赵二狗是个傻逼与混蛋。可是做为一条有原则的狗,它没有资格去记恨自己的主人。

    人类很复杂,同样也得矛盾。要是它是赵二狗,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木晨雪,而不是那个每天故作高冷,不近人情的洛婉君。人类啊,它终究是理解不了。

    或许,它还没有变成一个人,或许,人类就这么复杂。

    即便如此,它仍然想变成一个人。那怕是付出一切的代价。

    只现在,它所期盼的一切,都要化成泡沫消散了。

    它在想,自己是不是要死了?或许,这就是它的命吧。它不怪赵二狗的疏忽所导致的这一切,要是没有赵二狗,它也许早就死了,也许它只是一条混吃等死的土狗,毫无梦想可言。

    天命所归,非人力而变。活了半生,它明白了很多,对于死亡有了一定的认知,落叶归根,尘埃落定。

    逐渐的,小黑狗闭上了眼睛,随着海浪的跌宕起伏而飘远……

    不知过了多久,它睁开了眼睛,浑身的疼痛不由得让它嗷呜了一声。

    没死,这是哪儿?它在脑海里想着,目光打望着周围,简陋而干净,有一丝淡淡的清香弥漫。

    显然,这是一个女孩子的房间。它要想爬起来,却发现身上太痛了,虽然缠着纱布,但因伤得很重,严重的限制了它的活动。

    这时,敏锐的感知,让它听到外面传来的对话。

    “小花啊,那只是一条土狗,受了那么重的伤,根本活不了多久,她还是赶紧把它给埋了。”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平淡毫无特点,还带着一种特有的乡音。

    “爸,即便是一条生命,你既然把它带了回来,或者,就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这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年纪不大,却很透彻而空灵。

    “上天?得了吧,它要是有良心,就不该给你这样的命运。”中年男人哼哼道。

    “爸,没事,嘻嘻,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女孩笑道,她的声音甜美,宛如那山涧间潺潺流水,叮咚叮咚,妙不可言。

    “哎,你啊,我都不好怎么说你了,这是从卫生室买的抗生素,你给那条狗用一用,要是救不活就算了。”中年男人微微叹了一口气,喃喃的道。

    不一会儿,一阵轻缓的脚步从门口响起,除了脚步声,还有一阵轻微的哒哒声,像是什么东西正在敲击着地面。

    小黑狗转头一看,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它的眼前,是一个农家女孩,长相甜美,有一点小小的婴儿肥。她穿得很朴素,个子不是很高,她的脸上始终露着笑容,笑时,双颊便浮起醉人的小酒窝。眸子汪汪一片,却不怎么灵动。

    以人的视角看,她是一个很养眼的女孩,只是……她好像是个盲人。小黑狗刚才听见的“哒哒”声,正是她的盲杖敲击地面的声音。

    女孩轻轻走到了小黑狗的面前,缓缓的蹲了下来,放下盲杖之后,她用双手摸索着伸了过来,当她碰到小黑狗抬起的脑袋时,脸色一喜,笑道:“小家伙,你醒了。”

    “呜呜。”小黑狗低呜着,表示回应。

    女孩的双手在小黑狗的脑袋上,轻轻的抚摸着,笑道:“别怕,这儿很安全,是我阿爸把你从里海里捞起来的,听说那一片海域一晚上死了很多鲨鱼,小家伙,你一定吓怕了吧。”

    怕?小黑狗愣了一下,它要是怕,可能就没机会,再见到今天的太阳了!

    “奇怪了,你怎么会在海里呢?要不是我阿爸的渔船刚好回来撞见了,你的小命可能就没了。”女孩喃喃自语的道,她的眼睛非常的漂亮,又大又美,却没有丝毫的灵气,即便是与小黑狗说话,却目朝着前方,眼皮一眨一眨,眼珠又不怎么动。

    可惜了,居然是个瞎子。小黑狗心里叹息了一声,微微摇了摇头。

    “说来也怪,那一带是自然保护区,有很多鲨鱼出没,我阿爸说,在海里,除开人类,鲨鱼便没有天敌,它们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女孩问道,神情上颇为好奇。

    小黑狗瞅了她一眼,没有吭声。再说,即便它吭声,人家未必懂得它的意思。它与赵二狗可以用神识交流,而与普通人,则是大眼瞪小眼,一脸懵逼。

    更何况眼前这位,眼睛还有毛病,它即便是瞪她,她也未必知晓。

    “你命真大,伤成这样都活下来了,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狗了,以后,我就叫你狗坚强怎么样?”女孩笑嘻嘻的道。眼睛眯成了月牙状,煞是好看。

    要是小黑狗只是一条简单的狗,或许,它会错过这道美妙的风景,只是现在,它却被深深的迷住,挪不开眼。

    “狗坚强,我来帮你换药吧,可能会有点儿疼,你忍忍。”说着,女孩便摸索着给小黑狗解开了身上缠绕的纱布,一层一层的取了下来。

    痛?

    这种东西,对于它一条修练狗来说,还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哎呀,妈蛋,还真有点疼。

    女孩刚一撕开,它便疼得呲牙咧嘴,关键还是伤口的位置太深了,动了筋骨,所以反应才会如此剧烈。

    女孩显得非常小心翼翼,手法也是非常的温柔,生怕弄疼了小黑狗。在换药的过程当中,它静静的望着这个正专心致志替自己处理伤口的女孩。

    眼神逐渐有些迷离。它那一颗不易被触动的心,蓦然间颤动了起来,好像猛吸一口辣椒粉,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呜呜。”

    小黑狗缓缓的趴下了,脑袋枕在了自己的前肢上,安静的呆着。时不时抬头朝她看上一两眼,每一次观察,它都能收获到一些意外的东西。

    因为女孩本身看不见,所以,她替小黑狗换药这种事,便显得非常吃力,有几次指甲还触到了小黑狗的伤口,疼得它一阵抽搐,却忍着不出声。

    在她认真的那种状态下,有一种很独特的美丽,自然而简单,它不想因为任何一点儿动静而打扰到她。

    【脑子又卡壳了,像大姨妈一样,每个月都要来几次。一如既往的求波鲜花吧。憋着屎在写,争取不欠帐。】